當時啊,我好不容易營造出一個那麽嚴肅的氣氛來宣布我的決定,可是還沒有等到兩位美女做出回應,白冰的身上就傳出來一聲星爺在《大話西遊》裏那句相當回味悠長的“救命啊……”
當然,電話沒有接通的話,是不會傳出那邊人的聲音的,這聲怪叫隻是一個特殊來電組的鈴聲,而那個特殊來電組裏就隻有一個人的名字——小權!
通常沒有要緊事兒,小權是不會給白冰打電話的,這一次可能是去醫院看望白冰,卻發現她不見了吧。沒轍,誰讓我們的刑警隊長工作那麽認真的,在醫院裏散步竟然都揪出來一個逃犯。
白冰聳了聳肩,做了一個歉意的表情,接通了電話,誰知道電話裏傳出來的卻是潘瑾瑜的聲音,“白姐,小權出事兒了,白姐,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辦,白姐,你能不能過來一趟……”
氣氛什麽的,瞬間就沒了,因爲那邊潘瑾瑜是哭着說的。那還有啥好廢話的呢?走吧,小泉這貨,怎麽說也算是自己人,不管,是肯定不行的。
于是,我們連房間都沒進,就又離開了三号胡同的老宅,坐着法拉利,趕往了小權出事兒的地方。
事發地點是在紅旗路和工業路交叉口不遠的地方,小權的車直接撞在了路邊的公交站牌上,好在,這一次不像教育大廈那時候那樣。教育大廈那次是大車,掃的面積太寬人們根本無從躲避,而這個站牌,因爲當時已經晚上八點多了,不是什麽高峰,有些公交車都收車了,本來就沒幾個人等車,閃得又快,所以出事兒的似乎隻有小權一個人。
“怎麽樣了?小權救出來沒有?”把車停在路邊,我和白冰就急沖沖的下了車,小權那輛警車的車頭和駕駛位因爲碰撞而凹陷下去一些,一些不知道是122還是119的人,好像在勘察現場,并且确定方案什麽的,而潘瑾瑜則滿臉是血的站在車邊,手足無措的看着救援現場。
“還沒有,沈哥,小權還卡在裏面,我怎麽喊他他都不醒。你要幫我救救小權啊,求求你沈哥,我知道你有本事,我和小權婚紗照都拍好了,準備下個月就結婚了,你一定要救救他啊!”聽到我的聲音,潘瑾瑜立刻撲過來抓住我一隻手不住的搖晃着。
“好了好了,小潘,你别着急,小權的事情,我們不會不管的,你在這裏等着,我去看看能不能先把他弄出來。你的傷沒事吧?”潘瑾瑜的傷,在額頭上,就是點皮外傷,她自己完全沒當回事,白冰要她先去包紮她也不肯,就是一直求我救小權,看來小權這小子總算是沒看錯人啊。
安慰了潘瑾瑜幾句,讓林逸照顧潘瑾瑜,我和白冰走到了警車旁,潘瑾瑜當時應該是坐在副駕的把,副駕的前擋風玻璃上還有血呢,應該就是在這裏撞破了頭,不過,這警車什麽質量啊,小權那邊都撞成那樣了,居然沒有安全氣囊彈出來。等小權沒事了,我非去告生産廠家謀财害命不可。
“喂,你們兩個是幹嘛的?這裏正忙着救人呢,閑人不要過來湊熱鬧。”一個帶隊的交警沖着我和白冰吼了一嗓子,揮揮手,示意我們退後。
“我們是刑警隊的,車上是我們同事。”白冰對那個帶隊的交警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證件,交警看完後沒有再說什麽,任由我們去查看了。
我把手按在小權的頸側和鼻子下分别探了探脈搏和鼻息,還好,小權現在的生命體征還算正常,不過車裏面有血腥味,仔細看了看,有一根不知道是金屬還是塑料的東西紮進了他的肚子裏,也正因此,沒辦法從副駕的位置把他拽出來,必須從駕駛席那邊下手。
“小心一點,裏面的是自己兄弟,可别把人給弄傷了。”帶隊的那名交警指揮着人,似乎準備用器材來切割車門了。
“唉,兄弟,等等。”我急忙從副駕縮回了身子制止他們用器材進行切割。
“怎麽了,哥們兒,有事兒麽?”帶隊的交警疑惑的看着我,“傷者現在身上有傷口,我們還不知道深淺,傷口一直在出血,如果不趕緊切開車門把傷者救出來的話,恐怕他就沒命了。”也許是顧及到白冰分局刑警隊長的身份吧,那個交警很客氣。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來,你們用那些東西切,太慢了。”說罷,我繞到了車子那邊,左手抓住車頂,抽出村正,刷刷兩刀就把小權頭上的車頂給切下來扔在了一邊。旁邊那些交警和消防官兵都看傻了,一個個看看金屬切割機,又看看我手中的刀,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大約用了兩分鍾吧,小權這邊的車頭基本上被我給硬生生削掉了,小權被大家擡了出來,不過他傷口裏插着的那根硬塑料條并沒有拔出來。這種插入式的傷口,通常情況下是不可以随便把異物拔出來的,因爲異物本身雖然可能有感染之類的害處,可是同時也幫助傷者堵塞着部分血管和髒器,貿然拔出來很可能造成傷者大量失血而死。
好在,小權出事的地方,距離市醫院很近,救護車在第一時間把他送到了醫院開始急救。急救室的醫生檢查了一下傷口後讓護士通知我們說不要太過擔心小權,他的昏迷可能是撞擊導緻的腦震蕩或者失血引起的,那根插進他肚子裏的塑料條并沒有傷害到重要髒器,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聽到護士這樣的報告,我們幾個等在急救室外面的人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人沒事就好,人沒事就好啊。
心裏安定下來了,我就開始詢問潘瑾瑜到底出了什麽事兒,小權的車技雖然不算是特别好,但是開車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怎麽就硬生生撞到路邊的公交車站了?
“我,我也不知道……”一問到這個問題,頭上貼着紗布的潘瑾瑜突然抓住了我的手,“那時候,我們在路上,就是好好的開着,可是不知道爲什麽,小權就好像看到了什麽奇怪的東西一樣,突然一邊踩刹車,一邊往旁邊打方向盤。然後,我們的車就撞到了路邊。”回想事情的時候,潘瑾瑜的眼神有些茫然,“沈哥,你說,我們是不是遇到鬼了?”
“遇到鬼?”我的眉頭又一次皺了起來,怎麽最近這麽多鬼啊。
“恩,那時候迷迷糊糊的,我隐約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在我耳邊說着什麽,可是我怎麽聽都聽不清。”潘瑾瑜的目光在手術室外掃了一下,那樣子有些畏縮,似乎想看看這附近到底有沒有鬼。
“你是說有個女人在跟你說話?你昏迷了多久?”我也在四周掃了一下,可是視線所及的範圍内并沒有什麽很異常的東西。鬼肯定是有的,我現在處在陰陽眼開啓的狀态,要是醫院裏看不到鬼那才奇怪,不過那些鬼都是一些無害的孤魂野鬼,就是在這裏飄飄蕩蕩的,并不會害人。
“我,我沒有昏迷啊。”潘瑾瑜看到我也掃視了周圍,卻沒有露出什麽特别的表情,立刻松了一口氣,“我當時撞到了頭,但是并沒有昏迷,就是有點暈,我特清楚的知道當時周圍什麽人都沒有。後來雖然有些人圍上來看熱鬧什麽的,但是都不是那個跟我說話的。”
說實話,潘瑾瑜的這番話讓我多少有點不安,小權開車開得好好的,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打方向盤。
“白冰,打電話去确認一下那個地方以前有沒有發生過車禍,如果有的話,是什麽情況。”現在人多車多車禍也多,車禍鬼找替身的事情并不稀奇,不過爲什麽偏偏是小權呢?想了想,我又轉過頭來繼續詢問潘瑾瑜,“小權最近有沒有什麽比較特别的表現?”
“比較特别的表現?”潘瑾瑜略略的思索了一下,反問道:“最近,小權是不是在工作上遇到了什麽事兒啊?從三天前開始,他就是一副心緒不甯的樣子,整個人都特别的低落,問他到底出了什麽事兒,他也不說,就告訴我工作壓力太大,讓我别擔心。”
三天前……我努力的回想着上周末出過什麽事情,好像……那會兒還是飯館裏丢人的事情剛剛結束吧,那件事兒跟小權沒有什麽關系,更沒有死者送給他,應該不是我們這邊的事兒。
“沈哥,權哥怎麽樣了?要不要緊?”我正琢磨會有什麽事情影響到小權,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裏,側頭一看,卻是劉語熙不知道什麽時候趕來了。
“大夫說沒什麽大事兒,就是流血多了點,灌點紅糖水就好了。”下意識的想說個笑話來暖暖場,可是,這笑話似乎冷了點。
“沈哥,你說笑話的水平真差,剛才琢磨什麽呢,這麽入神?”劉語熙的眼睛很靈動,似乎在捕捉着在場每一個人的表情。我把剛剛潘瑾瑜的話給她重複了一遍,劉語熙立刻安慰起潘瑾瑜來,說小權就是太累了,一定不會有事的雲雲。
過了足有十幾分鍾,劉語熙突然一拍腦門,說她想起了一件私事兒必須找我來幫忙,然後就把我拉到了旁邊的角落裏,我還納悶兒這丫頭到底要幹什麽,她卻把嘴巴湊到我耳邊低低的說了一聲:“權哥的事兒,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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