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吧,馮坤的想法并沒有錯,錯的是我。但是,讓我放過一個害死我家老頭子的人,讓他繼續逍遙自在下去,而且随時都可能反咬我和我們的國家一口……這種事,我做不到。
“主人,現在要怎麽做?”歸蝶走到我身邊,等待着我接下來的命令。
“歸蝶夫人,匍匐在第六天魔王之外的男人腳下,是不是讓你感到很愉快呢?在他們看來,你我都算是異族吧,我真不明白你爲什麽還要跟着他,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那天歸蝶夫人也出現在了我們的莊園裏吧,是去和這位沈總私會偷情嗎?”
“你的廢話真的很多,老東西,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腳下發力,我沒有理會等待命令的歸蝶,徑直沖向了心仁教主。
“老夫可沒那個功夫陪你玩。”心仁教主的臉上并沒有焦急的神色,就好像在看一個小醜一樣,這更加激起了我的怒意,拳頭上彌漫的紅色霧氣都快凝爲實質了。可是那老家夥竟然雙手一推,把他懷裏那個大男孩向我推了過來。
這個大男孩兒,應該也是艾可楠的四個同學之一,卻沒想到心仁教主居然用他來做擋箭牌。下意識的伸出右手想要搭在大男孩兒身上,幫他卸掉力道,引到旁邊。誰知道就在我的手扣上他手腕的時候,大男孩兒的手指突然像沒有骨頭一樣伸長、彎曲,從手背那邊繞過來,纏住了我的手腕!
鬼把戲。右手猛然發力捏了下去,我能感到那個大男孩兒的手腕似乎隻有一層表皮是人類的血肉,裏面,卻是一些非常堅硬的東西,可是,這并不妨礙我把它捏爛。
“噗呲”一聲,大男孩手上的皮肉幹脆就被捏的裂開了,露出了裏面灰黑色的内容物。這孩子,已經完了。左拳揮出,狠狠的打在大男孩的臉上,把他打得倒退了好幾步,然而他的手指卻以一種詭異的姿态伸長到足有一米多,依舊死死地纏繞在我的手腕上。
“锵”一聲金鐵交鳴聲歸蝶的身影一閃而過,纏在我手腕上的那五根已經不能叫做手指的東西被斬了開來,我用力的扯了幾下,才把它們扯下來。從斷口處可以看到,裏面同樣是一些黑色的東西,似乎還在蠕動着。
“老東西,這也是你造的孽,是麽?”我沒有去管那個被我打退的大男孩兒,隻是狠狠的瞪着心仁教主。
“造孽?不不不不,就像你那個同伴說的那樣。我應該算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研究員吧,就算是沒有了大量的金錢,依舊可以研究出這種厲害的兵器,而你啊,沈總,我覺得你作爲一個測試員來說,還是很合适的,畢竟,你比較耐打啊,我記得好像聽獅子聖女說過,你的體質就好像蟑螂一樣呢。”老東西笑的很張狂,這讓我更加想在他的老臉上狠狠的打一拳。
“是麽?那麽,你爲什麽不在他的手指上加個針頭什麽的,那樣的話,我也許會更早被幹掉。你這老混蛋就可以逃跑了。”我活動了一下手腕,還好,那些手指隻是纏着,并沒有做其他的攻擊。
“沈總還真是好心,連這樣的設計缺陷都能給老夫提出來,可惜啊,那不是什麽設計缺陷,隻不過是這孩子還沒有習慣戰鬥這種事情,打起架來,通常都是依靠本能的反應,還沒有學會使用他的武器呢。”心仁教主說着,拍了一下手掌,大男孩兒的嘴裏,立刻就發出了“嗬嗬”的低吼聲。
而伴随着那吼聲,他被削斷的五根手指居然又長了出來,并且每根手指的頂端都出現了一個十字形的開口,進而,五根手指都變成了那種有着一張四瓣口器的蟲子。
“這家夥是人軀詭心?”一開始看到那種蟲子的時候,我就覺得和人軀詭心的那種蟲子很像,隻是那些蟲子的攻擊**很弱,也沒有聚集成人形,我還以爲自己認錯了。
“沒錯,沈總,哦,不對,看老夫這記性,我記得,獅子聖女跟我報告過,你除了是個公司老總外,還是特别行動組的警員。想必,人軀詭心這種東西,你也是見慣了的吧。沒錯,那種玩意兒,對你們這些人來說啊,越來越不算回事兒了,随随便便的,就都給收拾了,這樣下去的話,我們真的會很困擾,所以,老夫就進行了一下改良。”
心仁教主依舊坐在那張椅子上,端着個杯子不知道在喝什麽,然而我總是覺得這個家夥的精神似乎已經開始不正常了。不過無所謂,我可不會因爲他有神經病就不殺他。
“馮坤,這個孩子交給你了,我不管你是幹掉他還是想拿回去研究,随你的便,别讓它來礙我的事兒。”少年揮舞着那隻看起來很恐怖的手沖向了我,在距離我很近的時候,他的頭甚至都裂開了變成了一張巨大的蟲嘴,然而,我隻是橫着掃了一腳,踹在了它的腰側,就把它給踹飛了出去。
是的,那家夥很重,可惜,對現在的我來說,不太夠看。
血紅色的殺意,在我的身邊不停的蒸騰盤繞,越是這樣,我的心裏反而越是平靜。也許,這就是冉天王留給我的經驗吧,在戰場上,越是平靜,殺起人來,就越是高效。
“怎,怎麽可能……”老東西顯然沒有想到這種情況的出現,金屬化的人軀詭心,就這麽被我一腳踹飛了,說實話,他吃驚的張大嘴巴的樣子,我倒是覺得蠻不錯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麽多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你認真看了花筱悠給你的關于我的資料,你就應該明白的。或者說……她是不是根本就沒有給你這部分資料呢?”我帶着微笑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個老東西。
“沈警官,它又去找你了。”那邊再次傳來了馮坤的聲音。
一個人軀詭心罷了,有什麽值得害怕的呢?即便是這老東西研究出來金屬化的人軀詭心,在我看來,也不過就是幾條稍微難燒點的蟲子罷了。哦,對了,那些金屬砂礫,應該是這老家夥搞研究時弄出來的副産品或者失敗品吧。
想想也真是有意思,那種幾乎沒有意識進行無差别攻擊的東西才是真正的讓人覺得恐怖,而這種知道聽命令行事的玩意兒,在我看來,充其量隻是個耐打的人偶罷了。或者說……這個大男孩兒其實才是個失敗品。
“砰”,一個擺拳砸在了他的臉上,可憐的蟲子少年被我這一拳打得又一次倒飛了出去。擡起右手,指了一下少年被打飛的方向,耳中聽到一聲嬌斥,緊接着,就是金鐵交鳴的聲音。
“老東西,你希望你死了以後,是幾成熟呢?”從背上摘下噴火器,扔向了甬道的方向,然後很随意的丢了一張神火符過去,爆炸聲後,是一陣石塊墜落的聲音。
“年輕人,别太得意了!”心仁教主突然把手中的那個杯子向我丢了過來,我想要随手把杯子打開,卻沒想到我的手在碰觸到杯子的時候,那隻杯子竟然自動分解了!一粒粒黑色的金屬砂礫打在我的防護服上,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被一大堆的氣槍子彈打中了一樣。
金屬砂礫絕大部分都在擊中我之後從身上掉落了下去,然而剩下的那一部分,卻順着我的衣服向我的左手滾了過去。
不好!剛剛在破壞防盜門的時候,我用村正在自己的手心上開了一個口子,這些最低級的金屬砂礫全都被我的血吸引住了,而掉落到地上的那些,也開始沿着我的衣服向上爬!不過我旋即就鎮定了下來,這玩意兒,數量不夠大的話,終究隻是個小麻煩而已。
聲音?是的,我依舊能聽到那些類似于“好痛苦”“我不想死”的聲音,可惜的是,在這種紅霧彌漫的狀态下,這點東西影響不到我的心智。
左手的手指微微勾動了一下,盤繞在我左臂上的火龍立刻一圈圈的在我的身上旋轉了起來,那些試圖爬向傷口的金屬砂礫不是被吹飛,就是化作了鐵水滴落在地上。
當然,也有一些是滴落在了我的身上。那種皮肉被燒焦的感覺,說實話,一點都不美好。不過,當我的拳頭轟在老東西臉上的時候,我覺得那些都是值得的。
隻是一瞬間的事情,我就沖到了老東西的身前,在把他打倒之後,擰住他的胳膊,一隻腳踩在他的背上,把他控制住,然後,我就像之前承諾過的那樣,捏住他的一根手指,然後狠狠的捏了下去。
“咔吧”的碎骨聲和凄厲的慘叫聲同時在石室内響起。原來,心仁教的人,也是知道疼的麽?
“咔吧”那些蛇蟲從我家老頭子肚子裏鑽出來的時候,老頭子會不會疼!
那些被你們用來做入會儀式的人、被你們殺死的警察會不會疼?那五個失去孩子的家庭,孩子的父母會不會疼?
“咔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