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冒着紅光的眼睛居然不是來自金屬怪物,而是來自一些被困在一個個鐵籠子裏的,不知道是僵屍還是喪屍的東西。
說它們是僵屍吧,它們那種動作,和偶爾發出的低吼聲真是像極了生化危機裏的喪屍,而且,它們身上還有喪屍那樣的腐爛部分存在;而說他們是喪屍吧,這些家夥的身上卻又有着非常濃郁的陰氣,并非那種完全是由病毒感染後産生的東西。
“我也不知道,但是這些東西顯然對我們兩個很感興趣。”鐵門的隔音效果從來都不怎麽好,剛剛我們在外面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就說明之前這裏非常的安靜,可是現在,随着我們兩個人的進入,那些原本低着頭胡亂搖晃的家夥都把目光鎖定在了我們兩個身上。
“哦嗷嗷……”一隻隻腐爛灰白的手爪從鐵籠子的縫隙中伸了出來,對着我們兩個揮舞着,那不斷傳來的叫喊聲就好像餐館裏催促服務員趕緊上菜的聲音一樣,充滿了急切感。
“我說,馮連長,你覺得把這些東西拉去戰場上會怎麽樣?估計對方的士兵一看到這些玩意兒,就先要吓得浪費幾個梭子吧。”我用手指,在馮坤的頭頂敲了一下,那家夥這才從呆滞中清醒了過來。
“這,這些東西如果送上戰場,恐怕,首先就要收到國際社會的譴責了吧。這玩意兒……這玩意兒還是在敵人的後方用吧。”這貨,居然還真的給了我一個答案,無語啊,爲什麽看到這些東西我先想到的是消滅,他先想到的則是利用呢?
那些東西,我們暫且叫它們活屍好了。看的出來,這些家夥和那些金屬砂礫一樣渴望活人的血肉,不過他們本身的力量卻不大,即便有鮮肉在側,也沒辦法弄開籠子上的鐵條。
不過,讓我感到非常奇怪的是,這些活屍對那種金屬砂礫卻好像沒有半點吸引力。要知道,被我踹倒的門上可是有兩個金屬砂礫組成的黑手印的,門倒在地上的時候,有幾顆金屬砂礫滾進了旁邊的籠子裏卻沒有任何動靜。難道說,那東西被制造出來,就是爲了對付活人的?
“沈警官,這些要不要燒掉?”不愧是特種部隊的軍官,在最初的驚愕過後,馮坤很快就恢複了常态。
不用,這些東西……”我揚起村正,就打算對着旁邊一個籠子裏的行屍插過去,可是手中的村正突然顫動了起來,刀身上那些亮起來的銘文也開始變得閃爍不定。
“主人,不要。”歸蝶的聲音在我的腦子裏響了起來。
“怎麽了歸蝶?這些行屍有問題麽?”我止住了往下插的動作,村正的顫抖也漸漸的平複了。
“不知道,就是……怕。好像有什麽很恐怖的東西在裏面,如果插進去,我,我可能會屍骨無存,就是這種感覺。”腦子裏再次響起歸蝶的聲音,語調之中竟然有些顫抖的味道。
“沈警官,你在跟誰說話?”馮坤自然是聽不到歸蝶對我說的話了,不光好奇的問了起來,還用一隻手在我的眼前晃了幾下。
“我沒事,沒有遇到幻覺什麽的。”把刀插回了腰間,用狼眼手電照着,仔細觀察起了一具離我最近的男性行屍,這具行屍的腐爛程度并不嚴重,隻有幾處腐爛點,不過它的一隻眼睛已經從眼眶裏掉了出來,隻靠着一些神經什麽的懸吊在臉上,而他的眼窩中隐約能看到有一條白色的蛆蟲在蠕動。
“馮連長,你有沒有匕首?”說實話,我實在是看不出來如此平平無奇的行屍憑什麽能讓歸蝶感到恐懼。想知道答案的話,恐怕隻能親手試一下了。
“匕首?”馮坤愣了一下,然後彎腰從軍靴那裏抽出一把軍用匕首遞給我,“你不會是想把這家夥做個切片帶回去研究吧,如果這樣的話,不如我現在出去讓他們找個冰盒或者保鮮袋什麽的過來。”
“你想多了。”這貨到底是特種兵還是科學家啊,這麽喜歡搞研究麽?右手握住匕首,對着那具行屍的腦門就戳了下去,“噗呲”一聲,鋒利的軍用匕首在我的揮舞下成功的貫穿了行屍的顱骨,行屍的動作一僵,然後整個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
我看了看那把匕首,上面沾了一些黃白色的惡臭液體,應該是**的腦漿吧,另外,還有半條被斬斷的蛆蟲,還在用最後的力氣蠕動着身子,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不同的地方。
“浪費了。”随手一甩,匕首“噗呲”一聲插入了另外一具行屍的眼窩,行屍頓時仰倒在鐵籠子裏。
“唉,你怎麽丢出去了,那拿不回來了啊。”看着匕首和行屍一起倒在籠子裏,馮坤顯然很舍不得。
“别摳門了,你一個連長,再弄把好匕首還不容易?這玩意上面帶了什麽生化病毒,而你又把它揣在身上,說不定你就會變得和裏面那些位一樣了。”沒看明白歸蝶怕什麽,不過這不要緊,我左臂上盤繞的那條火龍白熾依舊,随時都準備擇人而噬,即便不使用村正,我也有足夠的戰力。
用鐵籠子關行屍的絕對不是行屍自己,這讓我更加堅定了這些金屬砂礫是人爲制造出來的想法。
“走,我們去更裏面看看,有沒有其他有價值的東西。”招呼了一聲馮坤,沿着鐵籠子中間空出來的道路繼續向裏面走。馮坤此時已經關掉了手電。照明的話,有我左臂上的火龍就足夠了,狼眼手電如果使用得當,可以當成閃光彈來使用,所以還是稍微節省一點電力的好。
走了十七八米的距離,我發現地上有一套衣服,以及散落了一地的金屬砂礫,從衣服的大小上看,這應該是十五六歲的女孩子穿的。可惜了,多好的年紀,卻變成了一地這種玩意兒。算起來的話,這應該是艾可楠的同伴吧。
爲了以防萬一,我讓馮坤用噴火器把這個可憐孩子給“超度”了,然後繼續前行,大約又走了三十多米,才到達了這間行屍“監獄”的出口。然而這一次出現在我們面前的竟然是一面活的“門”。
或者說,活的并不是門本身,而是門上的“門簾”——一條條三角腦袋的毒蛇就好像之前我們遇到的那條一樣,尾巴被困在牆壁裏,上半身則是探了出來,有的從上面的門框倒挂下來,有的從左右兩邊的門框裏探出身子,還有的幹脆就是從地下探出半個身子在地上盤成了經典的大便樣。
“沈警官,要不要燒了它們?”感覺到有人靠近,那些毒蛇一個個全都從假寐狀态中蘇醒了過來,昂起舌蛇頭,一下下吐着蛇信子,那密密麻麻的場面格外的駭人。尤其是從上面倒挂下來的三條最粗大的蛇,眼睛裏就像那些行屍一樣放射着紅光,在火龍的光芒照射下,隐約能看到它們的身上有一些不易察覺的金屬光澤。
三條機械蛇?不,應該不是,這麽看起來的話,更像是被金屬顆粒感染了的蛇,不過,這三條蛇看起來可遠沒有之前那些被感染了的士兵那麽狂暴,而且也沒有半點攻擊身邊同類的迹象。
看到這裏,我的心裏更加的發寒了,如果說外面那些都隻是最初的試驗品或者半成品的的話,這裏的蛇至少也是接近成功的東西了,畢竟外面那種東西的可控性是無限接近于零的,不管弄出這些東西來的是什麽人,隻要不是那種想拖着世界一起毀滅的瘋子,可控性就必然是重要的研究方向。
“歸蝶,這些蛇,你會有害怕的感覺麽?”拍了拍腰間的刀柄,歸蝶反饋給我一個“不怕”的信息。于是,我抽出刀來,左臂橫在身前,右手拖刀在後,緩步接近那扇門。
蛇是依靠對溫度的感知來捕捉獵物的,也正因此,它們對火焰的敏感度還要超過一般的動物。火龍中蘊含着大量的火靈氣,這讓絕大部分的蛇開始逃避,唯有上面垂下來的那三條蛇依舊昂頭對着我。
突然,中間那條最粗的猛地張開了嘴,我下意識的就把村正舉到了身前進行防禦,然而讓我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那條蛇居然蠕動着身子,做除了一個類似于嘔吐的動作,然後,從它的身子和門框結合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比足球稍微小點的凸起,看起來就像是那條蛇吃了什麽東西現在要吐出來一樣。
我不由的向後退了兩步,這麽古怪的蛇,誰知道它會吐出點什麽東西來,萬一是對着我噴出一堆小蛇崽子,那真是死得冤了。
“你聽到沒有,好像有哭聲。”不知不覺間,我已經退回到了馮坤的身邊,馮坤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腰,示意讓我去聽。可是四周的聲音太嘈雜了,行屍們在不停的吼叫,蛇群又在吐着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等等,我好像聽到了,不過……那哭聲的來源赫然就是那條大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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