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是真的埋得比較深的話,今天不把她挖出來,她就死定了。”夏天翔還是個大孩子,心比較軟,“人在呼吸的時候會排出二氧化碳,二氧化碳比空氣要重,是向下走的。這麽小的管子根本就不可能達到很好的排氣效果,裏面如果有人的話,會因爲二氧化碳的濃度過高,窒息而死。”
“等等,你說啥?二氧化碳是啥玩意兒?比空氣重?會在下面把那人擠死?”田信繁一臉茫然的樣子,他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沒學過化學,夏天翔說的那些在他聽來就好像是天書一樣。
我沒有立刻給出答複,而是走到一邊,朝那堵山壁看了看。這個峽谷算是比較幽深的,兩側的山壁足有六七十米的樣子,看起來并不太好爬,如果我們有一條足夠長的繩子的話,是可以試着用爬繩子的方法上去的,可是蛋疼的是繩子我帶了,卻隻有二十米長。
我有點猶豫了,把自己和自己的兄弟置于危險之下,這絕對不是個明智的選擇,但是,就這麽看着那個被埋在底下的女孩兒小卿死麽?一想到小卿,我立刻就聯想到了那個叫一念的家夥。一念本來是在受傷之後抛下了同伴獨自逃跑的,可是當他看到自己的女朋友被擄走之後,卻是不要命的追逐了起來。
也許,我們可以說他有異性沒人性,但是如果我遇到了類似的事情呢?追尋田甜時的茫然,林逸瀕死時的絕望,白冰重傷時的瘋狂……如果我沒有把小卿帶回去,那個叫一念的家夥,也會拼了命的跑到這裏來找自己的女人吧。
“二村,拿上那把鐵鍬給我挖,在最短的時間裏把她挖出來。”咬了咬牙,我終于做了一個決定,到時候要是跑不了的話,幹脆,我就當是給自己的前世出口氣了,狠狠咬上慕容恪那個老東西一口!
“唉,好吧。”田信繁的本質上還是個樂于助人的農村小夥,聽我說要救人,他也沒再多說什麽。掄起鐵鍬在地上那片新土上挖掘了起來。
“小夏,讓水瓶把它背的那個箱子放下,你跟我來。”碧眼水魃的身上是背着一個大箱子的,我一開始起壇做法的時候,應用的東西都是放在那個箱子裏,好在是金屬箱子,剛剛和鐵浮屠戰鬥的時候,箱子并沒有被打破,隻是有一些變形。
我走到峽谷西面的山壁下,伸手在上面敲了敲,“小夏,你家親愛的水瓶能把手插到山壁裏麽?”
“插到山壁裏?”夏天翔撓了撓頭,也用手在山壁上敲了敲,回過頭來,有點心疼的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後的碧眼水魃。“沈哥,你的意思是,讓水瓶用手給咱們插出一條向上攀爬的路?可是這難度大了點啊,畢竟它能跳起來的高度有限。”
“這個不用你擔心,我自有辦法,水瓶的胳膊能做**運動麽?”從箱子裏翻出那條二十多米長的繩子,仰頭看了看上面。
“能,水瓶的胳膊并不是僵死的,可是即便是那樣也得先穩住身子啊,光是兩隻腳踩在手插出來的石坑裏,根本就不可能穩住身子發力。”夏天翔繼續說道。
“能**就行。别的不用你管。”我在凹凸起伏的山壁上找了一塊最背陰并且有一些緩坡的地方指給夏天翔,“就讓她從這裏開始,往上面給我刨窟窿。先刨能夠得着的,要放得下腳。”
“好吧,沈哥,我等着你的辦法。”夏天翔無奈的聳了聳肩,招呼着碧眼水魃去那邊開山了。
安排好他們兩個,我拎着妙法千五村正,走到一顆一人合抱那麽粗的大樹旁,三月初春,樹葉子還沒長出來,樹上也是光秃秃的,這倒也挺好,省的一會砍樹的時候弄得到處都是蟲子和樹葉子。
沒錯,你沒看錯,就是砍樹。估計歸蝶也是這輩子第一次被當做伐木工具吧,當我握上刀柄的時候明顯感到了一絲不悅的情緒,啧啧,沒辦法,誰讓你最合适的,人妻啊,你就忍忍吧。
一刀斬斷了那棵樹,我砍下了手機那麽寬的一塊木頭,然後讓悲催的歸蝶又充當了一次雕刻刀的角色,把那塊木頭給削成了一個滑輪的形狀。側面正中,還開了一個窟窿,方便用來固定。再後面的加工就簡單了,用了一個旋風術,讓一股小風圍着滑輪轉,然後扔進去一把砂礫,滑輪很快就打磨好了。
“沈哥,真有你的啊,你這是打算用滑輪把水瓶吊上去啊?這想法不錯,可是怎麽把滑輪固定在上面啊?”人都說,絕大部分人,一生中文化水平最高的時間是高三,我看這話一點都沒錯。夏天翔一看到我手中的東西立刻就想到了我要用滑輪組把僵屍吊上去。
“那都不是事兒。”我把那條繩子,在滑輪上繞了一下,然後敲了敲胸口的小瓷瓶,小詩從小瓷瓶裏鑽了出來,然後立刻鑽到了山壁下面,陽光雖然不會給她造成很大的傷害,但是依舊會很不舒服。
“小詩,你的鐮刀給我。”行小詩手裏接過鐮刀,把鐮刀柄穿過滑輪上的那個孔,然後遞還給小詩。“你去上面大約十米的地方,把鐮刀柄這面插進山壁的岩石裏。”
“恩。”小詩點點頭,抓住鐮刀飛了上去,倒轉刀身,狠狠的插向岩石之中。小詩的死神鐮刀刀柄末端并不是平頭,而是追加了一枚破甲錐,這一下全力捅下去,刀柄呈一個斜向下的弧度插進了山壁之中,丫頭飛下來,把繩子的兩頭交給我,然後就鑽回了小瓷瓶裏。
接下來的事情就沒有什麽好叙述的了,我和夏天翔作爲苦力,拽着繩子,把碧眼水魃一點一點的拉起來,那女僵屍十分給力的用雙臂在石壁上抽**插,等它上到了最上邊就讓她把雙臂狠狠的插進石壁裏,讓小詩出來把鐮刀拔出來再往上去。
當然,這麽做的話,不可避免的出現了繩子不夠長的情況,不過沒關系,咱不是有木頭麽把樹削成一根根擀面杖粗細的木棍,兩邊削出挂鈎,和我們拉的這面的繩子連在一起,雖然越來越重卻也勉強能支撐,直到最後小詩看不下去了,拿出一把黑色的陽傘打開,一腳把碧眼水魃從上面踢了下來,然後拔出鐮刀,自己在牆壁上鑿了起來……
“沈哥,你爲啥不早點讓小詩動手啊……”看着半截身子都陷進土裏的碧眼水魃,夏天翔的面部肌肉不停的抽搐着,可是呢,就算你滿懷誠意的看着哥,哥會告訴你哥忘了百骨屍煞的力氣也很大,隻是把小詩當個小女孩麽?哥當然隻會告訴你我是心疼閨女所以才不讓她在白天動手的。
小詩是會飛的,鑿起牆壁來,那是非常的順利,這一點,正常人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當小詩吧牆壁上的孔都鑿好了以後,田信繁那裏居然還沒有把人挖出來。當然,這并不是說我們的信繁兄不賣力,而是……那些埋人的家夥實在是好奇葩……
那塊地方看着就是新土,但是挖開以後才知道,下面其實什麽都有啊,你說有草啊,木頭啊,石頭啊就算了,居然還有大便!還是塗在一塊大石頭上的大便!當我們順利完工回到坑邊的時候,已經挖了一人多深的田信繁正在對着坑底那塊石頭發愣。
“我說沈老大,你和心仁教的梁子也真是結的勾搭的,這麽缺德的招數他們都想的出來。”聽到我和夏天翔回來了,田信繁一臉苦逼的擡頭看着我們。“沈老大,你說着玩意兒讓我咋整啊?鐵鍬又鏟不動……”那塊半掩在地下的石頭怎麽也有三四十斤吧,鐵鍬是肯定鏟不動的,想搬起來就必須上手。
夏天翔躲到一邊偷偷捂着嘴都快笑岔氣了,我則是跟田信繁一起嘬着牙花子發愁。最後,我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去一邊碧眼水魃的長袍上撕了兩條袖子下來,丢給了下面的田信繁。然後做了一個無奈的手勢。
田信繁也是認命了,有兩塊布,總比沒有強吧,雖然說……這兩塊布未必擋得住那玩意兒的滲透,可是……唉,就當是心理安慰吧。他把布裹在手上,蹲了個馬步,雙手抓住那塊大石頭,用力向上一拔。
令我們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那塊看起來至少三五十斤重的大石頭竟然在田信繁這一拔之下脫手飛了上來,就好像那隻是一塊塑料泡沫一樣,可是緊接着我就大叫一聲不好,那個石頭下面的坑洞中冒出了一片黑壓壓的東西,其中很大一部分正在朝被閃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田信繁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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