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麽事兒了!?”沖出飯館之後,我看到那三個少女其實并沒有走遠,隻不過距離飯館門口十幾米的樣子,而聽到我的喊叫聲後,女孩們并沒有說話,隻是用手指着旁邊的一條小巷子。
我急忙趕上前去,向小巷子裏張望,卻看到那個小巷子中有一具屍體靠着牆坐在了地上。屍體穿着和女孩們類似的沖鋒衣,脖子上面已經沒有了腦袋,而石頭後面的牆壁上則噴濺着大量的血液,顯然,這個人就是在這裏被人砍掉了腦袋的。
“你們報警!二村你保護她們。”我沖少女們以及田信繁喊了一聲,也不管田信繁抱怨着“别喊我二村”獨自走進了那條小巷裏。
屍體胸部并沒有凸起,看起來是一名男性,牆壁上最初的血液噴濺處比現在看到的他的脖子所在的地方要高,應該是站着被斬首之後,屍體才倒下來的,我在屍體的附近尋找了一下并沒有找到沖鋒衣,卻在他的脖子斷口處發現了隐隐冒出來的黑氣。這個人,看樣子應該是被陰物或者附着着陰物的武器殺死的。
“什麽?警察同志,你們怎麽這樣!我說這裏死了人了,你們沒聽到麽?明天白天?明天白天還能看到什麽?”巷子外面傳來了那個ol女郎略帶些憤怒的聲音。
“怎麽了?”小巷裏面沒有更多的線索,我走出去向那個女孩問道。她算是這三個少女中最鎮定的一個了,雖然臉色發白,卻依舊能打電話,那兩個年齡比她小的,經過了最初的驚慌,此時都跑到一旁彎腰嘔吐去了。
ol女郎的臉上帶着幾分怒意,一隻手捂住了手機的話筒對我說道:“我打了110,但是電話那邊的警察卻說要等明天白天才能過來勘察,讓我們先回住處休息。”
“什麽!?”這事兒還真是稀奇了,不管在什麽地方,死人這事兒都是大事兒,别說現在才九點多,就算是半夜兩三點也是必須立刻出警的,可是這裏的警察卻說明天早上再說?我從少女的手上接過手機,“喂,你……”就說了兩個字,我的臉就徹底黑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電話那邊已經挂斷了。
這算什麽情況,光吃飯不幹活麽?
“沈老大,有點不對勁兒,你沒發現麽?”田信繁此時湊到我身邊,眼神在周圍掃了一圈,我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附近的人家并不少,甚至有幾家還是在少女們發出尖叫聲以後才開的燈,然而,并沒有任何一個人出來查看街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就連剛剛那家飯館也在夏天翔出門之後拉下了卷簾門。
我隐約想起旅館的老頭告誡我們晚上十點之前一定要回去,莫非,是這裏的所有人都知道夜裏會發生一些很不好的事情麽?
“好了,既然警察說明天白天來看,那就明天白天吧,我們暫時不管這些事情。”要是以前,我遇到這種事情多半會用我的警銜狠狠地壓當地辦案的民警一下,可是現在我已經不會這麽想了。這裏很明顯是有問題,而且是本地的民衆都心知肚明的問題,如果強行調民警過來處理這些事情的話,恐怕除了平白的帶來損失之外真的是什麽作用都沒有了
“那,那這裏死了人怎麽辦,不管了麽?”ol女郎驚疑的看着我。
“哦,親,你别那麽看着我好不,咱們坐在一起吃了那麽久的飯,肯定不是我幹的。你看周圍這麽多人就沒人出來看一眼,這裏肯定有問題,我看咱們不如先回旅館,等明天白天警察來了再說。”說着,我用手在周圍花了一個圈。
ol女郎不傻,向周圍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招呼了一下自己那兩個吐得昏天黑地的姐妹,然後可憐巴巴的詢問我們是否可以送她們回旅店。這麽荒涼的街道上,就算她不說,我也會送她們回去的。說來也巧,其實不存在什麽送不送的問題,她們是跟我們住在同一間旅店裏的。
“唉,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不聽老人家的話,跟你們說了早點回來這都什麽時候了,才回來,眼看都快到十點了。”旅館前台的老頭看到我們九點多才回來,而且三個女孩子都是一副受到了驚吓的樣子,立刻就唠叨了起來。
“木伯,你現在有空沒,我有點事情想跟你打聽一下。”我示意田信繁和夏天翔先送三個女孩子上去,自己則留在了前台,掏出煙來跟木老頭套着近乎。
“怎麽?看你們剛才進來的樣子,那三個丫頭被吓着了?她們好像和你們不是一起的吧,怎麽你們湊到一塊兒了?莫非……”這木老頭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是對我八卦了起來。
“是,确實不認識,這不就是在木伯介紹的那家飯館裏一起吃的飯,然後看到時間差不多了,就一塊兒往回走麽,木伯,您之前跟我們說,晚上十點之前一定要回來,是不是晚上十點之後就會發生什麽事兒啊?”中國的普通百姓普遍是比較怕官的,能不動用官方的身份來打聽消息那是最好的了。我裝出一副聽話的樣子,木伯的臉色也好看了不少。
“恩,多聽聽我們這些老東西的話,對你們這些小年輕是有好處的,否則,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這風峽鎮每年都要死上十個八個外地來的年輕人,一個個不好好的在家呆着孝順父母,非要跑出來探什麽險,結果把自己的命都丢了,這是何苦呢。我說腎小哥兒啊,你要是也是來探什麽險的,最好還是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吧,别在這裏浪費時間了。”木老頭一邊說着話,一邊搖着頭。
“每年都要死十個八個外地來的人?這是爲什麽?隻死外地的,本地的人不會死麽?”我繼續問道。
“本地的人天黑以後就沒人會出門了,死的當然都是你們這些外地來的,我讓你們十點前一定要回來,也是因爲這個。說起來……沈小哥兒啊,你跑到我們風峽鎮來,就啥都不知道的就過來了?”木老頭一邊說着,一邊拉過兩把椅子,遞給我一把,然後用一次性的杯子泡了兩杯茶水,示意我跟他一起坐下說。
“啥都不知道?木伯,到你們風峽鎮來還需要知道點啥才行麽?”木老頭的話,讓我有種一頭霧水的感覺。要說知道吧,我知道心仁教的那些餘孽現在躲在陰風峽裏,可是這些明顯不是木老頭能知道的啊。
“唉,不知道也好,說明你不是那種找事兒的人,你看剛跟你們一起回來的那三個姑娘,那就是來找事兒的。”木老頭輕輕歎了口氣,“我們風峽鎮這地方啊,不太平,這不緊鄰着陰風峽麽,老人們都說,在那陰風峽裏面啊,曾經有人看到過陰兵過道。那一個個的,都是穿着盔甲,騎着戰馬,拎着馬刀的陰兵,老吓人了。”老頭說話時候臉上沒有那種故作神秘的表情,反而是有些惶恐。
“陰兵借道這種東西,好像很多地方都有這樣的傳說,據說故宮裏面都會有陰兵借道,木伯,您老給我說說到底是咋回事,您老親眼見過麽?”我擺出一副饒有興緻的樣子繼續詢問着木老頭。說實話,陰兵借道這種東西我何止親眼見過啊,我還遇到過呢,土肥圓龜三那次不就是麽?說起來,也是在長明市的事情啊,難道這地方盛産陰兵借道不成?
“親眼見過陰兵借道的人,基本上都死了。我老頭子可沒你們這些城裏來的年輕人那麽大的膽子,不敢沒事幹跑到陰風峽裏去找死,不過,我們這個陣子上,偶爾回出現一些散兵遊勇,怎麽說呢,感覺就好像是逃兵似的,在鎮子上溜達,哎呀,那樣子啊,就是一副古代少數民族軍隊的打扮,兩隻眼睛血紅血紅的,别提多滲人了。”
木老頭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通常,這些散兵遊勇都是在晚上十點鍾以後出來的,所以我們這裏的人就算有再大的事情,十點以後都不會出門,遇到那些散兵遊勇,就是一個死字。當然,鬼神的事情誰能說得清,十點啊,就是一個大禁忌,在十點之前,有的時候也會有倒黴蛋遇到那些散兵遊勇的。”
怪不得,剛剛小巷子裏出事兒的時候,附近好多人家都開着燈,卻沒有人出來看是怎麽回事,公安局的人也說要等明天白天才出來處理現場,原來大家都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有我們這些外來者不知道。
“現在絡發達了,不知道誰把我們這裏的陰風峽有陰兵借道的事情發了出去,結果引來了一大群喜歡探險的年輕人,一年四季都不斷,說起來我這店子的生意倒是好了不少,就是每一次想到他們一個個的去送死啊,我這心裏面就難受的緊。”木老頭說到這裏似乎是不經意的朝門外瞟了一眼,緊接着,他就等着眼睛張大了嘴。
我順着他的目光朝門外看去,卻見旅館院門口分明又兩個紅燈一樣的東西飄在一人多高的地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應該就是鬼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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