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潇雪這個名字,可以衍生出兩個不同的靈魂,其中一個自然是真正的本體靈魂,另外一個則是寄生體的意識隻是這個就很難區分了。
“我換個問法,你是錢潇雪那具身體原本的主人,還是寄生在上面的眼珠的意識。”我重新問了一遍,如果說這個魂魄或者說意識是寄生體的錢潇雪的話,那麽對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還是很有好處的。
碟仙依照我的問題,再次給出了答案,不過這個答案卻又是在我們的意料之外——整體。
整體是一個什麽概念呢?我們似乎可以理解爲,這個魂魄裏,既包含本體的意識,又包含寄生體的意識。那麽,這東西就不能算是魂魄了,隻是一種意識而已。這又是怎麽回事呢?
“你是說,你是從錢潇雪那個人身上剝離出來的一部分,同時擁有兩部分的意識是麽?那麽,你是被人給注入到那個娃娃裏的麽?”随着我新的問題,碟子又開始旋轉,在是字上指了一下,然後繞了一個圈,又回來在是字上指了一下。
“那,把你抽出來的人是誰,是錢潇雪麽?”對于幕後是不是還有那麽一個神秘男人,我現在也不敢肯定,也可能是寄生體的錢潇雪不想讓任菲娜太傷心,所以搞出來的這麽一出,畢竟以他們心仁教的财力,弄個定制的實體娃娃那都不叫事兒。
碟子轉了一圈,最後,落到了那個“否”字上,然後,又轉了一下,指向了一個王字。
如此看來,幕後還真的如錢潇雪自己所說,有那麽一個神秘人啊,姓王,王什麽呢?就在碟子要向下一個字移動的時候,我感覺碟子暗格裏面的那塊玉似乎晃動了一下,緊接着,整個碟子都開始顫抖!二話不說左手手掌橫切在碟子上把碟子整個打飛了出去,碟子還沒落地,就發出“啪”的一聲,碎瓷片和碎玉片炸的到處亂飛。還好我見機的早,不然我和白冰就少不了要去一趟韓國了。
“沈浩,這是怎麽回事兒,你不是說鐵器不透陰陽,隻要在這裏面就不會受到幹擾麽?爲什麽還會出這種事情?”白冰心有餘悸的看着那一地的破片,其中有一片飛的比較遠,把她的手背劃出來一道血痕。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的。”我伸手在身邊的車廂壁上敲了幾下,發出了一陣敲擊金屬的“铛铛”聲。“十有**,這個意識在被灌注進娃娃體内的時候,就被下了禁制,一旦要說出主謀的名字,就會自爆。”
我讓白冰吩咐人把那個娃娃給抱了來,然後快速的打開車廂門把娃娃送進來,再關好車廂門。在娃娃的額頭上貼了一道聚魂符,然後念動咒語試圖把那些炸散的意識重新聚攏到娃娃身上,可惜的是,不管我如何催動咒語,那些被炸散的意識都沒有再次凝聚起來。看來這個在背後動手腳的家夥幹的還挺徹底。
讓人打開車廂門,我抱着娃娃和白冰一起從裏面跳了出來,而在車廂外面焦急觀望的,除了那些警察,還有錢潇雪的母親任菲娜。一看到我們跳出來,任菲娜立刻就迎了上來,“沈大師,怎麽了,查到沒有,到底是誰把我女兒給弄走了?還用一個娃娃來糊弄我?”
“沒有,那個人保密措施做的很好,我們才剛剛開始問,附在娃娃身上的東西就自爆了。”讓任菲娜接受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并不難,她一開始找我幫忙的時候,其實就已經信了,在進入車廂之前我就把這裏面的事情給她講了個大概,她也知道是有人動了手腳,而不是她女兒從來都是個娃娃。
不過……看到任菲娜的時候,我卻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任菲娜之前給我說她夢到女兒向她求救的時候,她丈夫說她可能是因爲看同學送她的那本恐怖小說而開始做噩夢,她的那個同學……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姓王吧!
當我問到任菲娜這個問題的時候,任菲娜很明顯的愣了一下,皺着眉頭問道:“你說的,是王仁威?”
“對,我記得上次你說的好像就是這個名字。”我拍了一下腦袋,“這個人跟你關系怎麽樣?”
“這個人……”任菲娜思索了片刻,輕輕歎了口氣,“挺傻的,我是高中複讀的時候,到了他所在的班上,那天我正在門口的座位上整理東西,那小子推門進來了,然後看到了我,就好像傻了一樣,愣是發了好幾秒鍾的呆,然後才回過神來。”不知道任菲娜是沒心沒肺還是真的懷念那段時光,嘴角上竟然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所以,他追過你?”我立刻聯想到那個神秘男人說的,他非常的喜歡任菲娜。
“是吧,隻不過那時候他挺傻的有的時候會傻傻的走過來把一包話梅拍在我的桌子上,有的時候會給我寫公文味道非常濃的情書,那時候,我是複讀生,沒有教材,他就用自己的書跑到隔壁班去和朋友換了一下,然後把換來的書給我,隻說是幫我借的。他的語文學的特别好,每次語文老師要用訂的試卷搞測驗的時候,他就會提前跑到老師的辦公室去,讓語文老師交出試卷,他拿到外面去複印給我,語文老師要是不給,他就會在課堂上刁難老師。”任菲娜笑着搖了搖頭。
“呃,然後呢?”這位人妻懷念起當初的純情時代,表情也是挺豐富的,看得出來,那段回憶對她來說也是挺珍貴的,所以才暫時進入了這種狀态。
“然後啊,我們那年遇到了一場流行病爆發,高考前,學校都把學生趕回家了,後來又在考前一個星期把學生召回集中特訓,我那時候有點馬馬虎虎的,老師讓拿出入證那天,我給忘了,他給我偷了一張,順便還抄給了我我的考好。然後那年我考砸了,他替我查的分數,然後在吧裏泡了三天三夜爲我篩選出來十所風評和專業都還算不錯,我又能上的學校……”
“然後呢?你們因爲什麽分手的?”這女人遲遲說不到重點上啊,偏偏我還有點八卦。
“分手?沒有,我們從來都沒有在一起過。”任菲娜的臉上挂上了一抹苦笑。
“沒,沒在一起過?那你爲什麽……”不動了,明明是帶着幸福感的表情,爲啥沒在一起過呢。
“那時候我還小,小女孩兒的心性,不知道如何去看人,男朋友,也隻想找個帥氣點的。而且他爲我做的很多事情,我當時并不知道,也是在很久之後聊天的時候才知道真相的。”任菲娜搖了搖頭,“有的時候,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想什麽,也都晚了,留下的,也隻能是感慨。自從結婚以後,我就再沒有和他見過面了。不過他有新作品的時候,總是會郵寄給我一本,扉頁上什麽都不寫,就是幹幹淨淨的書。”
聽任菲娜講到這裏,我暗暗的點了點頭,這個女人的确是非常有魅力,尤其是那雙丹鳳眼,年輕的時候,不知道迷死過多少男生,這個王仁威應該就是其中最爲用心的一個追求者吧。如果這事兒真的是王仁威做的,那麽,一個肯在學生時代爲了試卷是威脅老師的學霸,搞出這些事來,并且用這麽好的材質作爲錢潇雪的替身,就解釋得通了。
有了懷疑的目标,事情就好辦多了,白冰在公安系統裏調出了這個王仁威的戶籍資料。王仁威就是江東市人,而且現在人也在江東市,就住在鳳翔小區,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我沒讓白冰開警車,而是開着那輛qq,奔向了鳳翔小區。
按照任菲娜的說法,王仁威不算是那種傳統作家,而是現在比較流行的絡寫手,這種人通常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宅,隻要找到家,就不怕找不到人。
當我們敲了一會後,王仁威家的門打開了。門裏面站着的是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頭發長而淩亂,甚至遮住了一隻眼,臉上泛着油光,顯然是正在工作狀态。我突然有點理解任菲娜了,以任菲娜的外形,要是我,我也看不上這麽一個完全不修邊幅的胖子。
“你們……”胖子上下打量了我和白冰一下,爲了讓他别太緊張,我特意讓白冰換了便裝,不過白冰的氣質還是很難遮掩的。“你們是查水表的,送快遞的,還是幹什麽的?爆破組帶了沒?”
胖子連珠炮一般的詢問讓我和白冰都懵住了,難道說,他已經知道了什麽?我和白冰的身子都微微的緊繃了起來,以防備他發難。
“怎麽?你們不是來抓我的麽?”胖子聳了聳肩,微微側了下身子,“二位,請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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