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王木田的這個請求,我沒辦法拒絕,如果是瞎子不幸挂掉了,而我有機會和他對話的話,我也會想辦法和他溝通的。好在雖然現在還是白天,但是這片建築物都沒有人住,很荒涼,陰氣也比較重,想點辦法的話,還是能讓他們溝通的。
背包裏永遠不會少的,就是那套特制的請碟仙工具。雖然随着我的本事越來越好這套碟仙道具越來越沒有用武之地了,可是我依舊把它裝在了我的包裏。黃布鋪開以後我從地上刮了一點幹涸的血沫,用聚陰符包了,塞進碟子的暗格裏,然後就和王木田坐在吊燈下面開始請碟仙。
謝書發的鬼魂就在我們頭頂,他也了解我們要請他說話,所以請碟仙的過程非常的順利。碟仙請到以後,我隻問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出現在王木田家的謝書發到底是不是他。結果如我所料,謝書發從來沒有離開過這棟小二樓。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他們兄弟叙舊了,我的任務,就隻是坐在那裏,用手指按住碟子了。
看别人兄弟倆叙舊,還真是挺無聊的,王木田在那裏一會兒哭一會笑的,似乎和謝書發聊得很熱鬧,我卻是有點想念煙屁和楊彩楓。尤其是楊彩楓,怎麽樣,才能把她救出來,讓她恢複正常呢?埋在她身體裏的炸彈終究是最後的手段,我的好朋友總共就那麽幾個,真的不想再失去誰了。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在我的授意下,王木田結束了這次和兄弟的談話,末了,王木田跟我說,謝書發告訴他,自己的脖子成天被吊在這裏,非常的難受,問我能不能幫他解脫。
說實話,從一開始我就想到過他可能會提這個要求,但是真的提出來了,我又不由得嘬起了牙花子。超度吊死鬼其實并不很困難,一般來說,隻要把吊死鬼上吊時候,懸挂繩子的那東西燒了就ok了,以前人們在家裏吊死,多是在房梁上,所以一般都是鋸斷房梁燒了了事,可是這個謝書發偏偏是在吊扇上吊死的,這金屬玩意兒可沒那麽容易燒啊。
末了,我讓王木田去别的房間裏搬來一下亂七八糟的東西,堆在吊扇下面,先給謝書發墊着腳,至于超度的事情,要以後慢慢來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把王木田兩口子身上的事情解決了,活人的事情總是比死人來的更要緊。
我沒有帶着王木田去明心禅寺和莉莉絲彙合,而是把他帶回了他自己家的别墅。
以之前那麽長時間的情況看來,殺死他,并不是那些東西的主要目的,否則話的,有一晚就夠了,沒必要折騰這麽久,隻是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今晚,我就和他們來打個照面好了。
既然是我們來挑選場地,那就要好好的找一個主場,我讓王木田找人把他别墅裏的健身房收拾了出來,把那些健身器材都搬了出去,用朱砂在健身房的門窗上,分别寫下了誅邪符,雖然不确定對于王木田家的那些東西效果如何,但是有總比沒有好。房間裏,我用符紙布置了一個八卦陣,讓王木田坐在中間,他的手邊,我給他放了一碗赤硝,隻要看到那些亂七八糟的,就給我可勁兒的扔。另外,我還拿出一塊桃木符牌的碎片,給他挂在脖子上,那東西,也能起到很好的辟邪效果。
布置好了這一切,我就開始在地上盤膝打坐,等待天黑。說起來,那天在森林公園裏的遭遇,我還真的算是因禍得福了。在山鬼烏芷雲的幫助下體驗到了靈氣在體内的轉化,還自動運行了小周天,更讓人可喜的是,那種體驗隻要有了一次,就是自己的了,想跑都跑不了。
我現在每天都要抽出一點時間來打坐,然後把左手中儲存的靈氣抽出一點點來送進丹田,一邊念誦那個五行相生的口訣,一邊讓靈氣在身體裏運行小周天,煉化爲道家法力。不過讓我比較蛋疼的是我現在能煉化的隻有水火兩種靈氣,至于陰煞之氣,嚴格的說它是不在五行之内的,強行嘗試了一次,結果差點把我整個人給凍起來。
“鈴鈴鈴……”門外,突然春來了一陣風鈴響動的聲音,我立刻把靈氣導入丹田,結束了小周天。風鈴是我挂在門口的,那東西能起到一個預警的作用,隻要有陰魂之類的東西接近,風鈴就會響起來。
王木田家的健身房門上有一個貓眼,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居然在自己家裏還裝這麽一個東西,不過這倒是方便了我,給眼皮上抹上牛眼淚,湊到貓眼前,想往外看看究竟出了什麽事兒,可是奇怪的是,我從貓眼看出去的時候,卻隻看到一片紅色。這是咋回事,難道王木田家今晚不是鬧鬼,而是鬧紅燈照?
不,不對,在鬼故事裏,有個經常出現的情節。我拿起朱砂筆在自己的右手掌心畫了一個小小的太極圖案,然後把掌心按倒了貓眼上,外面的風鈴立刻就是有一陣響動。輕輕哼了一聲,把眼睛湊到了貓眼上往外看了一眼,果然,在距離房門一兩步遠的地方站着一個男人的鬼魂,兩隻眼睛血紅血紅的,我剛才看到的應該就是它的眼睛。
我的視線透過貓眼掃了一下,發現在門外停留着的鬼魂并不隻是這一個,而是有四個,他們都帶着那種施工用的安全帽,身上呈現着各自的死狀。
離門口最近的那個脖子以一種很怪異的角度扭曲着。後面的三個,一個心口冒出來一根鋼筋,一個腦袋是扁的,另一個則是九十度的彎着腰,看那樣子,多半是脊椎骨斷掉了。
“沈老弟,外面,外面怎麽個狀況?”王木田看得出我的異樣,張口問道。
“外面還能怎麽樣,有鬼呗,肯定是你之前處理什麽事情,手腳不幹淨弄得。”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王木田是做房地産公司的,下屬有不少施工隊,而這四個鬼魂明顯是施工隊裏的,“你下面的施工隊有沒有發生事故死過人,你處理的不合适的?不是一個,是四個。”
“事故……”王木田略微沉吟了一下,“是不是,一個斷了脖子,一個被鋼筋穿心,一個被砸扁了腦袋,還有一個……腰斷了?”顯然,王木田對于這四個工人是有印象的。
“是,就是這樣的四個,你知道是怎麽回事麽?”工人的鬼魂,通常不會無緣無故的來找人麻煩,必然是有什麽隐情的,當然,這些其實也未必就是真正的工人鬼魂,也有可能和那天晚上王木田看到的謝書發一樣,是假的,不過我現在處于開了眼的狀态,被迷惑的可能性還是比較低的。
“那……那是去年六月份時候的事情了。當時,我們下面的一個施工隊在施工的時候出了事兒,死了四個工人,其實工地上死人這事兒也是很常見的,沒有什麽稀奇的,我記得這四個工人,是因爲……他們死的有些蹊跷,而且在處理的方面,确實有點……”
“蹊跷?怎麽個蹊跷法?”蹊跷,通常都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沈老弟,你知道我們這些挖地的,挖出來什麽都不稀奇,當時我們接了一個在東郊開發别墅區的項目,結果在施工的時候,從地下挖出來幾口棺材。挖出棺材這事兒,任何一個工程隊都遇到過,可是這幾口棺材和平常的不太一樣。最中間的是一口大棺材,而在大棺材周圍呢,圍着九口小棺材,當時工地的管事兒就讓工人們離那裏遠點,他們上報,準備第二天找有關部門的人來處理。沒想到,當天晚上,就有四個膽大到不怕死的,偷偷的打起了棺材的主意。”
“你是說,他們去開棺了?”我不由的搖了搖頭,有些人啊,爲了錢,真的是什麽事情都敢做。
“是啊,那天夜裏,他們偷偷的摸進工地,用家夥把那口大棺材給撬了,後來我也去工地看了那個棺材,棺材裏面其實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就隻有一具已經變成幹屍的女屍,陪葬的物品據說是什麽都沒有。那四個工人把小棺材也撬了一口,裏面躺着的是一個小孩子的屍體,同樣沒有什麽陪葬品。後來管這事兒的人對那四個工人進行了調查,發現他們真的沒有拿到什麽東西,訓斥了幾句,把棺材弄走,這事兒也就算是過去了。隻是人們都在議論九口小棺材裏的孩子會不會都是那個女人的孩子,要是的話,那女的得多能生啊。”
過去了?我不由得一陣冷笑,死人的東西也敢随便動麽?而且,還是這樣古怪的棺材,一口放着女人屍體的主棺,九口放着小孩屍體的子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很可能就是民間傳說中的九子鬼母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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