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畢了,我先去各個病房繞了一圈,這一層,基本上被我們公安系統的給包下了。還真是悲劇。白冰的腿還是很嚴重,而且大夫說因爲她胡亂運動,傷口連續崩開,必須卧床靜養。劉語熙那邊的情況也不太好,不過經過了輸血,她的臉色已經不那麽蒼白了。隻是依舊陷入在昏睡狀态中沒有醒過來。我吩咐劉洋,對于這個女孩,不要計較成本,給我用最好的藥。醫藥費我來出,不會讓他們醫院給報銷。
然後又去看了看那些在紅楓集團大樓外面受傷住院的兄弟,唉,我們都是苦逼啊。吩咐劉洋看好白冰,我獨自從醫院裏走了出來,步行回到了橋西分局。沒錯,是步行,因爲實在打不到車啊。林逸本來打算要陪我的,被我趕回家去了,大過年的,我一個人苦逼就夠了,不能讓她跟着我一起苦逼了。她這幾天要做的就是變換出各個身份,回家陪父母過年。
往年過年,我家老頭子都不能在家過,我曾經想過,要是他早點退休就好了,那樣就可以和我們一起在家過年了,可是如今啊,子欲養而親不待,老頭子再也不能和我們一起過年了,而我,則步了他的後塵,不能回家陪老媽過年,隻能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沈哥,昨天我們通宵在橋西區巡邏之前,并沒有發現領導所說的樹人型怪物。”感到警局的時候,一名新提包上來的副隊長向我彙報了頭天晚上的結果。
“恩,我知道了,兄弟們都辛苦了,讓大家散散吧,回去休息,都把對講機開着,今天那些小偷小摸的就别管了,讓兄弟們好好過個年,凡是順手抓到的那種小偷統一打斷一隻手,出了事兒我扛。讓李加薪留下,從局裏的财務給他支一千塊器過節費,我今天需要他繼續跟我去賣命。”思考了一下如今的情況,我下達了一連串命令。雖然我不是他們的直屬長官,但是我的地位他們心裏都有譜,所以我的命令得到了堅決的執行。
安排好一切,我帶着李加薪離開了警局昨天逃跑的那個樹人固然應該找出來,可是它再鬧騰,終究也隻是一個,在森林公園裏可是有至少十一個呢。把武器綁在車頂,然李加薪開着警車,離開了分局,直奔森林公園。之所以沒有喊田信繁一起,也是因爲村裏面過年比較熱鬧,當初田信繁就是爲了個鄰居劉大爺治病才來成立找工作的,現在過年了不讓他回去不太合适,至于李加薪,用小夥子的話說就是——願爲人民服務,隻要給我加薪!
車子開到了森林公園門口,警戒線依舊拉着,隻不過現在外面隻有一小隊警察,其餘的都是學生家長和森林公園的員工們。
“森林公園裏有沒有什麽異常?”我下了車,想在這裏留守的警官詢問道。
“沒有,領導,就是家長們的情緒比較激動,一直要求我們繼續派遣人進去進行搜索,但是您和白隊都在醫院養傷,局長說這裏的事情由您二位全權負責,所以我們沒有貿然行動。”留守警官的頭兒向我說道。
“恩,我知道了,現在你讓兄弟們解散吧大除夕的,回家過年,這裏有我和李加薪在就好了。你們回去好好和家裏人吃個年夜飯。”我掃了一眼,那些家長們都在看着我這邊,似乎在期待着我們進去尋找。不過今天沒有昨天那對男女那樣沖動的,或者說,沒有敢像那樣沖動的了,昨天林逸在事情結束後和那幾個記者聊了幾句,我不知道他們聊的内容是什麽,總之那事兒是上了新聞了,一對夫妻無理取鬧當街耍潑,攻擊志願者什麽的,引來了友們一緻聲讨。
“這樣,不好吧,領導,他們……要是這樣的話,那家長們肯定有意見。”帶隊的警察似乎是怕付不起這個責任。
“你們在這裏守着也沒什麽用,不如回家陪着父母孩子過年,要是覺得不上班内心有愧,就順路去公交車上抓抓小偷什麽的,這裏面的事情,你們管不了,在這裏守着也是很單純的做無用功而已。說了這裏交給我就好了。”我沖他揮了揮手。“兄弟們都累了一年了,回去吧。”
“是!”那名警察對我敬了個禮,然後呼喊其他警察上車收隊。
這一下,家長們可不幹了,紛紛圍了上來,讨要說法。我直接從李加薪的藥理抽出手槍對着天開了一槍,人群立刻就安靜了下來。“我理解大家着急尋找孩子的心情,雖然我沒過過爸爸,但是我做過别人的兒子,我的父親,從小我就不怎麽喜歡他,他是個頑固,臭脾氣的老家夥,每年過年,他都不回家,而是在外面抓賊,可是今年他沒有去抓賊,他的骨灰靜靜的躺在墓地裏,再也不用再除夕夜忙碌了,我們這些兄弟,随時都可能會死,所以除夕這一天,我不想再讓他們做無用功,你們的孩子,我會進去找,就算替我那已經不在了的老爹值班了。”
說完這些,我沒有去理會那些家長們的反應,自顧自的背上我的武器,招呼李加薪,背上他的噴火器,跟我一起走進了森林公園。
森林公園裏依舊是那副蕭索的模樣,之前我詢問過洞九他留下的标記,走到篝火那裏後,我就和李加薪一起沿着洞九留下的标記找了過去。一開始,我還擔心洞九發現的那個樹人會不會像我們搬回去的那個一樣,自己跑路,可是幸運的是當我們到了洞九指示的地點後,那個樹人還戳在那裏。這個樹人和之前我們挖回去的那個相差不大,隻不過,他頭上的綠色柳條非常短,看來應該是個男學生變的。
“沈哥,這個東西怎麽處理,是挖回去,還是就地解決?我覺得還是直接燒了吧。要是擡回去再起來傷人,那就是雙倍的麻煩而,而且……沈哥你現在讓我擡的話,我真有點不敢。”李加薪笑的有點猥瑣,噴火器的噴頭卻已經對準了那個東西。
“先别,我看看能不能有别的辦法。”我揮手阻止了李加薪,然後圍着那個樹人繞了一圈。這玩意兒看起來還是挺老實的啊,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活躍。不過,就算它不活躍也不能放任他留在這裏。“孩子,對不起了,哥隻能幫你祈禱,現在的醫學技術足夠發達,如果你能活過來的話,他們還能把你縫上。”低聲念叨了一句之後,我把雙刃矛插在地上,雙手握着鈎戟,對着樹人的胳膊砍了過去,“咔嚓”一聲,樹人的身體沒有我們想的那麽堅硬,一鈎戟下去,一條胳膊就從身體上被卸了下來。
一不做二不休,我卸了那家夥的兩條胳膊和一條腿,又用鈎戟和雙刃矛一起,當成剪子給樹人剃了個頭,這才讓李加薪上去把那兩條紮根在泥土裏的腿給刨了出來。一開始的時候,李加薪還挺緊張,可是想了想,這玩意兒就剩一條腿了,頭都成了光頭,也就安下心來開始刨。先跑出來的是連着身體那條腿,在被刨出來之後,樹人就給扔在了一邊,然後是另外一條腿。
在挖那條斷腿的時候,泥土裏有一塊石頭,李加薪好像想表示一下興奮或者自己足夠賣力,把那塊拳頭大的時候鏟起來,向旁邊一揚,石頭立刻就飛了出去,落在了一邊的樹下,發出“砰”的一聲。
“唔”就在石頭落地的同時,我的耳朵敏銳的捕捉到了一聲低呼,李加薪也聽到了,但是他很聰明的沒出聲,隻是用眼神詢問着我的意見。
我招了招手,示意他不要動,提起雙刃矛走到了石頭落地的地方,這塊地方和别的地方似乎也沒什麽區别,地上都是淩亂的落葉,隻是那塊石頭似乎壓下去一個很不正常的坑,似乎這裏的落葉非常的蓬松。就像海綿一樣。
我用鈎戟在那片落葉上撥拉了一下,落葉下露出了一小片灰色的東西,看起來好像是羽絨服,可是還沒等我看清楚,一聲女生的尖叫聲就從那裏傳了過來,“不要,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我先是被這聲尖叫給吓了一跳,然後就是極度不可思議的用鈎戟撥拉起地上的落葉來。樹人是不會尖叫的,這顯然是個女的,而且還活着。也許,這将是我們搜尋到的第一位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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