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楓集團位于江東市的西南方,從市局開車出來,足足跑了二十分鍾才趕到紅楓集團大樓的所在地。在大樓外的綠化帶附近,一股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顯得格外刺鼻。我和田信繁跳下車,把各自的武器從車頂上取下來,沖進了綠化帶。綠化帶裏的情景,簡直讓人難以接受。橫七豎八,到處都躺着不省人事的警察,有的身上沒有傷痕,但是面色發青,有的幹脆是被什麽東西要斷了脖子,死狀各異。而在一個倒在地上的女警身邊,蹲着兩個同樣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似乎在給那名女警做着急救什麽的。
“喂,告訴我這裏出了什麽事兒!白冰在哪裏”那兩個警察明顯還沒什麽事兒,可是當我的話出口,他們擡起頭來的時候,我才知道我的想法大錯特錯。那兩名警察的面容極度的扭曲,雙眼泛白,完全沒有活人的樣子,一開一合的嘴巴裏,滿是鮮血和碎肉。他們哪是什麽在救治那名女警啊,分明是在享受一頓豐盛的大餐!
行動一定是已經被發現了!我把鈎戟插在地上,從腰間槍套裏拔出英格拉姆m10沖鋒槍對着那兩名警員就是一陣掃射,可是讓我吃驚的是,剛剛明明看到他們在吃人的,子彈打到他們身上的時候,卻好像打到空氣一樣直接穿了過去。
“我說,頭兒,你這麽整不怕打草驚蛇麽!?”田信繁看着我開槍,捂了一下額頭,以表示他的無奈。
“怕什麽打草驚蛇,人家的蛇都出來咬人了,還能不知道你在這裏!?”我狠狠的把槍插回了槍套,從地上拔起鈎戟就打算上。
“頭兒,讓我來!”沒等我沖上去,田信繁已經吼了一聲,挺起十文字槍沖了上去。可是他的攻擊同樣沒有起到任何效果,每一槍都好像是刺在了空氣上一樣。田信繁的十文字槍和我的雙刃矛相仿,都是在戰場上殺人無數的武器,濃烈到幾點的殺氣足以對任何鬼魂造成傷害,可是卻依舊沒用,這兩個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咔嚓”,攻擊落空的田信繁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其中一名鬼警察就撲到了他身邊,對着他握槍的手就是一口。在我的角度看來,田信繁是完全可以躲開這一口的,可是他卻并沒有躲,而是把另一隻手搭在了即将被咬的那隻手内側,在被咬中的瞬間解開了被咬中的铠甲,然後一拳砸向了嘴裏依舊咬着铠甲的那家夥的嘴。
“砰”的一聲,那一片甲片被打飛了出去,鬼警察的嘴卻似一點傷害都沒有受。田信繁也不戀戰,抽身就撤,飛快的退回到我的身邊。“頭兒,不好辦啊,一開始我還以爲這家夥在攻擊的瞬間會變成實體,誰知道他們即便是在攻擊的時候也打不到。”
“我再試試!”田信繁這個試探做的可算是非常好,可是我依舊想要試驗一下冉天王留下的兵器能不能對對着兩個鬼警察造成傷害。可是對着其中一個鬼警察連續揮舞了兩下武器之後,卻發現就連我的鈎戟和雙刃矛也不能建功。這還真是難纏啊!
似乎是發現了我們的武器無法對他們造成傷害,兩個鬼警察更加瘋狂了起來,向着我們兩個撲了過來。
“屏住呼吸!”附近的一個灌木叢裏,突然傳來了女人的聲音,聽上去,是白冰!我連忙按照她說的屏住了呼吸,原本追着我的那個鬼警察立刻停了下來,轉而向田信繁撲去。
田信繁沒有按照白冰說的屏息,而是沖我喊了一聲:“你去看看白隊長,我引開他們。”就用一種不快不慢的速度拖着兩個鬼警察向公路上跑去。
那兩個鬼警察非常的詭異,我們的攻擊無法奏效,不過他們的速度卻并不怎麽快,憑老田的身手拖住他們一會兒還不是問題,我緊忙鑽進剛剛發出聲音的那個灌木叢裏,尋找白冰的下落。
白冰現在的樣子真的是挺慘的,衣服上、臉上到處都是劃痕,這是在鑽進這裏的時候劃得吧,那種常綠灌木,就沒什麽柔軟的。“白冰,你怎麽樣?沒事吧。”我用手擦了擦她臉上的血,白冰躲藏在這裏的時候,情況一定非常的緊急,她的臉上都被劃出了兩條細長的血口子。
“我沒事兒,小腿肚子上被咬了一口。沈浩,這兩個家夥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怎麽把他們放到這裏來的?”白冰顯然是憋了很長時間氣了,剛剛田信繁的喊叫聲她也聽到了,終于可是出氣了,于是一邊說話,一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我?怎麽是我放過來的?”我讓她這話問的有點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的感覺。
“怎麽?你沒見過他們?”白冰的臉上充滿了疑問,“他們剛到這裏的時候,就有人發現了,這兩個就是接到報警後趕去中保大廈的警員,你不是去了中保大廈麽?你在那裏沒有看到他們或者他們的屍體麽!?”
中保大廈!?我猛地想起來之前确實是說有個姓周的警員帶隊去中保大廈出警了,我們還在電話裏聽到了慘叫。可是當時我在中保大廈的時候,從無頭女鬼手上得到了雙魚聖女的頭發,就急急忙忙的吩咐好警察們挖屍體,自己去尋找雙魚聖女了,真是事不關心關心者亂,居然忘了還有幾個警員失蹤在中保大廈。
“他們是怎麽出現在這裏的?”這裏距離中保大廈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不過因爲都是在外環邊上,開車的話,隻要二十分鍾就能到了。
“他們?應該是順着公路走過來的,最先發現他們的,還以爲是哪個局調過來支援的,可是剛上去說個話,就遭到了襲擊,我們的攻擊對他們沒有一點效果,就連赤硝開花彈也是,根本就打不中,而他們兩個卻可以像在菜市場散步一樣,悠閑自在的虐殺我們的同事,有的是直接被他們抓死咬死的,有的幹脆就是被他們像影子一樣從身體裏穿過去,就死了。沈浩,這些是什麽東西?到底是什麽東西!是鬼麽?還是妖怪?”白冰的聲音中透出了幾分恐慌,顯然這一次的對手已經超出了她的理解能力。
“丫頭,鎮定一點,沒事的,有我在,有我在,一切都會沒事兒的。”我輕輕拍了一下她的面頰,示意她放松,然後掏出一把誅邪符塞給她,“你拿着這個,對付一般的妖魔鬼怪,誅邪符都有作用,我去看看那兩個家夥到底是什麽,就這麽讓田信繁拖着,也不是個事兒。”說着,我從灌木叢裏站了起來,不遠處,紅楓集團的大樓,依舊燈火通明,而田信繁這個二貨,居然帶着那兩個怪物跑到了人家大樓前面的廣場上。還真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
我對着白冰被咬傷的小腿使用了一次水療術,幫她先止住血,就從灌木叢裏跳了出去,落地之後,把兩把武器背在背上,從腰包裏抽出了兩張誅邪符。“老田,引過來吧!”
田信繁聽了我的吩咐,應了一聲,就把兩個鬼東西往我這邊引,我則揮舞着符紙,蹦蹦跳跳的踏起了禹步,“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帶印章。頭戴華蓋,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前有黃神,後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後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敕!”
當我的“敕“字出口的時候,田信繁已經擦着我的身體跑了過去,而那兩個鬼警察也已經距離我不過三四步的樣子。兩張誅邪符對着它們的胸口丢了出去。
怪事再次發生了,我見過各種各樣鬼魂被誅邪符和殺鬼咒擊中的樣子,卻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兩張蘊含着法力的符紙從它們的胸口中如入虛空一般的穿過,并沒有像仍在一般鬼魂身上那樣造成灼燒之類的傷害,可是這兩個鬼警察的胸口卻出人意料的扭曲了。
胸骨、肋骨、肌肉,就好像被人當成面團揉捏了一番一樣,變得奇形怪狀,左面那個有幾根骨頭盯着皮肉,突出在身上,就好像是長了角的怪獸,右邊那個更誇張,一邊的肋骨部位好像鋼琴琴鍵一樣這裏高那裏低,一側的鎖骨更是好像麥克風一樣從胸前豎着凸起來,直伸到嘴邊。
“我說,老大,你這是什麽符咒?難道是傳說中面目全非符麽?”一邊的田信繁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不過他反應還算快,一把拉住我的衣領把我拉到了後面。而他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爲那兩個鬼警察被弄成了這樣,卻好像對它們沒有半點影響一樣,依舊保持着原先的速度沖向了我們兩個。
麻煩,這還真是大麻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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