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詩慘叫了一聲跌落在地上,向着我的方向翻滾了過來。這大蠍子,還真是有點奇特,小詩身爲鬼體,一般的毒素根本就不可能對她造成傷害,它的毒卻可以,想來,現在的蠍子毒可是比之前天蠍聖女那條九節鞭上帶的毒還要猛烈幾分了。
“喝!”看到小詩在地上翻滾,大蠍子仰天嚎叫了一聲,六條腿撒開了,向着小詩追了回去。我家閨女,怎麽可能讓它欺負?我一步跨過了正在翻滾的小詩,一鈎戟就砸在了大蠍子那隻被鐮刀砍中的鉗子上,蠍子慘叫一聲,鐮刀被崩飛了出來,落在地上,那隻鉗子,也因爲我這一鈎戟而斷掉了一半。現在必須速戰速決了,它既然能毒傷小詩,那麽小詩身上的毒如果不解掉,必定會對她的鬼體造成很大的傷害。
斷了半隻鉗子的蠍子,動作變得更加狂暴,揮舞着一隻半鉗子,對我展開了瘋狂的攻擊,帶着毒針的尾巴,也一下一下的刺向我的身體,可惜的是,手上拿着雙刃矛和鈎戟,胸口衣服裏還裝着天王律令的我,在力量上絲毫不輸給這力大無窮的大蟲子。纏鬥了大約三分鍾的時間,蠍子的兩隻大鉗子已經被我盡數砸斷,隻有一條尾巴能用,卻也被鈎戟和雙刃矛的刃口,砍出了許許多多的傷口。
又過了半分鍾時間,我終于一鈎戟斬斷了大蠍子的尾巴,然後把矛頭插進了那曾經是天蠍聖女的腦袋裏。
解決了大蠍子,我急忙回頭去看小詩,這一看,卻把我給吓壞了。小詩此時整個身體都成了青灰色,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嘴裏還往外吐着白沫,我想要過去抱起小詩,小丫頭卻拼盡全力沖我搖了搖頭。
這,這怎麽可能,小詩,小詩這是要死了麽?我不信邪的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她的胳膊,小詩卻拼盡最後的力氣往旁邊滾了一下。“沒用……了……”她的聲音虛弱而嘶啞,就好像一把刀子割在我心口上一般讓我喘不過氣來。
“臭小子,你幹什麽呢!”聽到上面的戰鬥結束,我家老頭子也從樓梯那裏走了出來,看到我站在小詩身邊不知所措,上來就是一耳光扇在我的臉上,“看什麽看,等着看她死啊!去那個蠍子身上看看有沒有什麽解毒的東西!”
老頭子這一耳光彷如醍醐灌頂,把我整個人都給打清醒了過來,三兩步沖到掉落在地上的鐮刀那裏,撿起來沖到了大蠍子身邊,大蠍子現在其實還沒有死透,身子還在微微的動着,這種蟲子很少會因爲丢了腦袋就死透的,不過現在它沒有鉗子和尾巴,我不需要對它有任何畏懼,抓着它的身子把它翻了個肚子朝天,然後用鐮刀一下剖開了大蠍子的肚子。青色的血液頓時流了出來。
我大緻看了一眼沒有看到我想要的東西,就小心的用鐮刀的尖順着蠍子尾巴,向肚子的方向一點點割開,很快,我就找到了蠍子的毒液腺,并順着尾巴那裏的部分找到了身體裏,在它的身體裏有一個黑色的毒囊,而在毒囊外面靠近頭部的方向,卻有一顆珍珠一樣的小珠子,而且,這顆小珠子并不像我們平時見到的珍珠那樣晶瑩剔透,散發着柔和的光芒,相反的,在它上面,我感到了一股非常強烈的陰怨之氣。
“老爹,小詩有救了!我找到蠍寶了!”我從衣服上扯下一塊布,包裹在手上,伸進大蠍子的肚子裏,把那顆珠子取了出來,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小詩身邊,讓她張開嘴,然後,把那玩意兒扔了進去。看到小詩把那顆珠子咽了下去,我才終于長出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蠍寶,可是一種萬中無一的異寶。大家都知道牛黃狗寶,卻很少有人知道蠍寶,那是因爲牛黃狗寶雖說是稀有藥材,相比蠍寶,卻又太過常見,而且這蠍寶并不是因爲有病症才會出現在人的身體裏的,而是通過一種非常殘酷的方式形成的。
所謂爲虎作伥,老虎身邊有伥鬼,是因爲某些動物會對人的魂魄産生一定的影響。老虎可以控制被自己吃的人的魂魄,而蠍子,則可以吸收被自己毒死的人的怨魂,彙聚在身體内。而想要形成蠍寶,那就不是一兩個人的怨魂可以做到的了,我拿到的那顆蠍寶,直徑足有三厘米大,沒有害過幾十上百人,是不可能有這麽大的蠍寶的。
蠍寶本身劇毒無比,但是對于已經中毒的人來說,卻又是最佳的解讀聖品。正常使用的時候,都需要先用陽性的藥物中和掉之中的陰怨之氣,才能給患者服下,而小詩就不用這麽麻煩了,本來就是鬼體,陰煞之氣到了她身體裏也是滋補品,直接喂就可以了。
“我說,小子,那個什麽教主,你抓到了沒有?”看着小詩身上的青色逐漸褪去,我家老頭子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坐在了我身邊。
“我說,老爹,你别開玩笑了好不好,你兒子隻是個普通人啊喂,雖然我以前是個花心大蘿蔔,但是我的内褲從來都是穿在裏面的,沒有一次外穿過。在人家的地頭,我也就是仗着手裏有槍,外加上那個什麽教主看起來神神叨叨的,其實非常怕死,如果他那時候沒有帶着人跑路,而是留下來趁着大蠍子出沒的時候對付我,那你兒子就算是魔鬼筋肉人,也早就沒命了,還抓,老爹啊,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你就這麽想看着你兒子爲國家的公安事業抛頭顱灑熱血啊。”掏出一根煙來給自己點上,然後把煙盒丢給了我老爹,其間還不忘了吐槽加調侃。
“哼,你小子,天生就是幹公安的料。”老頭子接過了我的煙盒,也抽出一根來給自己點上,“好幾天都沒抽了,還真是想這玩意兒,”他吐出一個煙圈,對着我點了點頭,“你小子,天生就是做公安的料,你看你之前幹什麽都不成,這一做上公安,什麽都行了。”突然,老頭子的話挺住了,他的面容也僵硬了起來。
“爸!你怎麽了爸!”我趕緊雙手抓着他的肩膀搖晃了起來。
“我,我……我感覺,有點……有點不對勁兒……”老頭子說着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肚子,撩起羊毛線一把拽開了保暖襯衣的衣扣,我看到他的肚子正在以一種極其不正常的樣子鼓脹了起來,就好像是女人壞了孩子一樣,緊接着,老頭子的臉上開始冒出豆大的汗珠,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我最害怕的事情終于還是發生了。心仁教這幫貝組織的分支,做事非常的殘忍,毫無顧忌,老頭子的肚子裏一定是被他們弄進去了什麽東西。現在老頭子脫離了他們的控制,這東西必然是要破體而出了。
“該死的邪教……沈浩!老子死了以後,你,你給我把他們一個個全都宰了!一個都不準剩!”老頭子舉起我給他的英格拉姆m10,就對準了自己的肚子。
“爸!不要!讓我來!”我一巴掌扇飛了他握着槍的手,把雙刃矛的矛頭用衣服擦了一下,“噗呲”一聲捅進了老爸的肚子裏。我不知道他的肚子裏有什麽東西,但是唯一能救他的辦法就隻有把他肚子裏的東西弄出來!
可是,當矛頭捅進去之後,我徹底傻掉了,順着老爸的肚子上的開口,一條條五彩斑斓的小蛇、猙獰的蜈蚣、毛絨絨的蟲子,從那個傷口裏爬了出來,迅速覆蓋了老爸的半個身體,更駭人的是,他的身體裏居然鑽出了幾隻我以前見過的那種命魂蟲,而随着命魂蟲的爬出,他的腹腔快速的幹癟了下去。原來,那些家夥早就用命魂蟲替換了他的器官,還把他的身體作爲了養殖蠱蟲的容器!
“不!爸!你,你不能死!”我發瘋一樣的給兩隻手罩上一層堅冰,把他身上的毒蛇毒蟲一把把的抓起來扔到了遠處,可是,沒有用,這一切都是徒勞的,當我痛哭失聲的跪在他腳邊的時候,我的父親,那個從小就對我無比嚴厲的父親,那個鐵骨铮铮不知道抓過多少兇犯的老警察,就這麽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爸!爸!”我的指甲刺入了手心的皮肉,血流出來,卻毫無所覺。
他活着的時候,我抱怨過他不知道多少次,太兇,太嚴厲,太不拿我當回事,可是當我真正失去他的時候我才知道,不管我口頭上對他有如何的牢騷,在我的心裏,他都是最重要的人之一。
呵呵,貝組織,心仁教,老子和你們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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