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謝沒事吧……”人群中,衆人紛紛議論了起來,林逸挽着我胳膊的手,收的更緊了,經曆過了那件事,她對這種詭異的東西也是有些恐懼的。
突然,謝總的身體停止了抽搐,身子一側,從床上探出頭來大口大口的嘔吐了起來,他嘔吐出來的東西呈紫黑色,散發着一股異樣的腥臭味道,離得近的人紛紛掩面後退,我卻是皺了皺眉頭,這種味道對于普通人來說也許比較陌生,可是對我來說,卻經常能聞到,那是一種類似于腐屍的臭味,難道說這個謝總吃過死屍?或者說他早就是一具腐屍了?
距離謝總比較近的兩位聖女停止了念誦,從地上站起來,一個托着謝總的肩膀給他拍着背,另外一個拿來了清水和臉盆,幫已經停止嘔吐的謝總洗臉漱口。
過了好一會兒,謝總那裏才算清理完畢,就這麽短短的功夫,我發現那個老頭兒的面色不再像最初那麽蠟黃了,帶上了幾分血色,原本渾濁的眼睛也稍稍明亮了幾分,隻不過眉宇間有一些陰氣盤旋其中,但是并不多,也就跟一些盜墓者身上沾染的陰氣差不多。
看到謝總沒什麽事兒了,綠袍神師沒有再說話,從床上走了下來,揮手招呼那四名聖女跟他一起從側門離開了。還真是事後随風去,深藏功與名啊。
“諸位,剛剛的事情,大家親眼所見,謝總剛才吐出的,就是身體裏的穢物,或者,我們可以叫它們癌細胞什麽的,大家可以問一下剛剛結束完治療的謝總,現在是什麽感覺。謝總,給大家說說吧。”綠袍神師走了以後,話語權重新回到了王龍興的手中,他走到床邊,拍了拍正在喘氣的謝總。
“什麽感覺?治療的時候,是挺難受的。”被王龍興拍了幾下,謝總回過了神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當時感覺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啃我的内髒一樣,身體抽搐的都沒法自制。可是在那之後,就完全不一樣了。”此時的謝總,說話非常的流暢,再沒有之前那種病恹恹的肺痨鬼模樣。“現在呼吸順暢了很多,就和沒生病一樣,就算不去醫院檢查,我也知道我的病已經沒問題了。”似乎爲了給自己的話做個佐證,謝總擡起手來,在自己的胸脯上拍了幾下,發出了“砰砰”的響聲。
這一下,圍觀的人們立刻交頭接耳的議論了起來。越是有錢的人,就越怕死,這話一點都沒錯,站在這裏的,除了我之外,都是怕死的。今天這場現場演出,也算是給他們開了眼界,尤其是參與演出的人不是什麽無關緊要的阿貓阿狗,而是他們都很熟悉的商界大佬。
“各位,各位,聽我說一句。”在下面的人讨論了足足五分鍾之後,王龍興再次開口讓大廳安靜了下來,“我知道各位一時間,對我們心仁教還是有一些疑慮的,包括謝總的病是不是真的治好了,大家都需要時間去驗證,所以我不着急知道大家的決定,畢竟,我就是給我們這個圈子找點福利,大家可以回去好好想想,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一個月内大家決定要入教,可以随時找我,也可以随時去探望謝總,查看謝總的健康狀況。但是過了一個月的話,本教講不再接納各位。”
“一個月?爲什麽要一個月之内呢?”有人提出了疑問。
“問得好,爲什麽要一個月之内。”王龍興對那人點頭示意了一下,“其實我之前跟大家聊天的時候也說過,平時不燒香拜佛,急來抱佛腳是沒有用的。一個月,是給時間讓大家去考慮,可是你要說等你生了病再加入來尋求救治,對不起,本教概不接待,我們收的是信徒,而不是一群花錢看病的上帝。”
王龍興說的似乎很合理,我卻微微的笑了一下,饑餓銷售,可以引起人的**,給别人一個期限,更容易讓人早下決定我不知道那個綠袍神師用的是什麽手段,但是看王龍興的氣色,那個謝總眉宇間的陰氣遲早也是可以散去的。一個典型的土豪加神棍的互助組織,看來沒必要在這個什麽心仁教上多費心思了。
告别了王龍興,帶着林逸,離開了王家的莊園。話說有些女人都說什麽甯可坐在寶馬上哭也不坐在自行車上笑,說實話,我開始理解她們了,錢這玩意兒,不光可以買命,坐在法拉利上的感覺确實是要比坐在奇瑞qq上強啊,香車美人、寶馬帥哥,以此爲夢想,其實也沒什麽打錯,隻要别過分迷失自己就好了。
法拉利還沒開進市區,就在路邊停了下來,警車車頂上的聚光燈把路邊的小樹林照得燈火通明,穿着警服的警察和穿着白大褂的法醫們正在小樹林裏忙碌着,不知道發現了什麽。而在忙碌的人群中,有兩個身影特别的熟悉,正是白冰和小權。
“白冰,小權,你們怎麽在這裏?”下了車,對看守封鎖線的警察出示了一下證件,我走到了白冰的身邊,問道。
“在這裏還能幹嘛,辦案呗。你呢?剛和漂亮的女秘書一起出去應酬完?”白冰說着,瞟了一眼站在法拉利旁邊的林逸,話語中竟然有些酸味兒。
“怎麽?吃醋了?要不,白隊啊,你幹脆辭職算了,去給沈哥做秘書,啧啧,或者是專門的援助人員什麽的,那多好啊,也可以每天看着他哦。”小權從旁邊探過腦袋來插了一嘴,被白冰在腦袋上狠狠敲了一個暴栗,“幹你的活兒去,你以爲都像你啊,天天就知道跟對象混在一起。”
“好了,别鬧了。白冰,你不是橋西分局的麽,這東郊應該是歸橋東分局負責吧,怎麽你和小權都到這裏來了?”吃醋什麽的,我知道白冰也就是說說,對我的人品,她還是挺放心的。我要真的去和女人胡搞,以她的忙碌程度,也根本管不住。
“别提了,最近忙,除了盜竊的搶劫的外,還有殺人的,最近咱們江東市連續發生了好幾起碎屍案,作案手法相差不大,死者都是一些青年男女,屍體被肢解,心髒失蹤,我們橋西分局轄區内,就已經發現了兩具這樣的屍體了,今天橋東分局也發現了一具,這不讓我們過來協同調查,并案處理麽。”白冰無奈的聳了聳肩,指了指樹林深處。“真不知道誰這麽缺德,你說是不是李兆龍他們那些人又回來了?”
“李兆龍是回不來了,而且他隻對孩子有興趣,帶我去看看屍體吧。”我不知道這是連環殺人案還是李兆龍那樣的案子,總之先去看看屍體是沒錯的。小樹林裏,一顆大樹下,被刨出了一個長條形的的坑,一個蛇皮口袋放在坑邊上,一截截白花花的胳膊大腿,被擺放在蛇皮口袋旁邊,這是一具男人的屍體。
“古怪的地方在這裏,小權,把那個拿過來。”白冰揮了揮手,小權帶着橡膠手套,從地上把早已和去幹分離的那顆人頭捧了起來,然後在我面前,捏開人頭的嘴巴,把舌頭從嘴裏拽了出來。“沈浩,你看這裏。”白冰指了指人頭的舌頭,用手電給我照着亮。
屍體明顯放置的時間并不長,再加上天氣比較冷,還沒有腐爛,舌頭上可以看到一個很清晰的五芒星圖案。
五芒星這東西,相信大家在一些魔幻題材的電影中會經常見到,實際上,五芒星在古埃及被作爲冥界紫宮的符号,而在古代巴比倫則被作爲女神伊修塔爾的孿生姐姐尼斐提斯也就是冥界女神的符号。在希臘神話中,五芒星是大地女神kore的象征。所以和五芒星相關的,多半都是一些陰性的東西。
“在其他屍體上也發現過類似的符号麽?”我一邊說着,一邊閉上眼睛把手按到了那顆頭顱的頭頂,想要感受一下這顆頭顱裏的陰氣,以及其他能感受到的東西,誰知道,當我把手按上去的時候,一種極度的恐懼感就向我的腦袋沖了過來。我難以抑制的驚叫一聲,向後退了一步,腳底下踩到一塊圓石頭,差點摔倒在地上,好在白冰眼疾手快,扶住了我,才沒讓我當場出醜。
“沈浩,你剛剛怎麽了?被什麽吓到了?”白冰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想要尋找一些答案。
“我沒事,我剛才隻是想感受一下這顆頭顱上有沒有什麽不正常的陰氣凝聚,沒想到卻感受到了一股極其強烈的恐懼,不是我的恐懼,應該是死者在臨死前經曆了對他來說過于恐懼的事情,才會這樣。”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便是無奈的歎息,看來,這個年,是過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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