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位民族英雄,冉闵的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都不乏大批的追随者,即便是當今,一些知道冉闵生平事迹的人也對他推崇有加。冉闵舊部,有兩個曾經做過摸金校尉的老兵,在冉闵兵敗之後,偷偷的注意着冉天王的行蹤,一路從中原追蹤到了遼甯,當時鮮卑貴族不允許百姓們祭拜冉闵,對埋葬冉闵屍體的地方看管的很嚴,尤其是天降大雪之後,别睡百姓,就連鮮卑貴族都相信了冉闵是天命之人,于是更是不允許有人靠近埋葬地。
那兩個老兵半生追随冉天王,不忍心冉天王客死異鄉,就打算用自己的手段把冉天王的屍骨盜出來,送他魂歸故裏。這兩個人扮作樵夫,在附近起了一間茅草房,兩人輪班,一個在山上打獵、砍柴,到城裏換些銀子,維持生計,另外一個則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在茅草屋裏打盜洞。
足足用了一年的時間,兩個人才通過盜洞,把冉天王的屍骨取了出來,然後利用一年間打獵積攢下來的毛皮,扮作毛皮販子,回到了冉天王的老家内黃,也就是現在的安陰市境内,當地的百姓和工匠們聽說了這個消息,秘密的聚集在一起,自發的爲這位華夏史上足以位列三甲的民族英雄修建了陵墓。
“據說,冉天王墓和其他的大陵墓有所不同。但凡王侯将相的陵墓,因爲怕人盜墓,所以在墓穴造好之後,基本上就會把造墓的工匠們活活的悶死在裏面,防止陵墓結構外洩,千百年來,都是如此,所以有經驗的工匠們在修建墓穴的時候都會在墓穴裏留出一道活門,以備不測。可是,據我所知,冉天王墓裏,是沒有活門的。”老古對那段曆史似乎非常的熟稔,給我們講了一路,最後終于說到了古墓上。
“古教授,爲啥你對這些事情這麽清楚,這些都是這裏的傳說麽?爲什麽偏偏這座墓沒有活門啊?”靜兒歪着腦袋,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向老古問道。
“臭丫頭,都說了喊我老古了。”老古打了個哈欠,“當年那兩個把冉天王屍骨盜回來的老兵,有一個就是我家的祖先,這些事情也是家族裏代代流傳的故事,我當然清楚了,至于冉天王墓爲什麽沒有活門,那是因爲這座陵墓是當時的人們自發爲冉天王修的,沒有人督造,也沒有人會殺死工匠,自然也就沒有必要留活門,不過……據說在陵墓竣工的時候,原本冉天王手下禁衛軍的殘部,百多名士兵自願的留在墓中給冉闵大帶殉葬了。”
“自願殉葬?這不可能吧!”靜兒再一次叫了出來,“哪有人吃飽了撐得會自願給别人殉葬的?”
“靜兒啊,這就是你不懂了,在古代,那些忠臣烈士們,有不少都是樂意給英雄帝王殉葬的,那時候啊,人們的心裏,還有信仰存在,不像現在……”一直沒說話的瞎子,插了一句。
“秦漢魏晉從來沒有亡國後自殺的大臣,因亡國而自殺,是從冉闵的魏國開始的,當時殉國的,大臣和士兵都有,冉天王的一世英名,也算沒有白費。”老古感歎了一聲,指着前面一個路口說“這裏往右拐。”按照老古的指揮,我把車開進了一個山溝子裏。
“好了,下車吧,前面的路,就不能靠汽車了。”車子停在上路的盡頭,老古第一個跳下了車,從後備箱裏拿出了屬于他的那個大背包,背在背上。我們三個也分别取出了各自的背包,說起來,我這個背包卻是最大的,沒轍,除了背着一些下墓需要用到的東西,我的背包裏還有一些專門用來對付妖魔鬼怪的家夥,其中甚至包括我那把英格拉姆m10沖鋒槍。
跟着老古在山溝裏走了一陣,老古帶我們走到了一個山洞口。山洞并不深,隻有幾米的樣子在山洞裏面,有一塊殘破的石碑,我湊近了看了一眼,石碑上分明寫着“魏武xx王”之類的字眼。
“這就是陳教授說的地方?我說,既然發現了,爲什麽這裏沒有任何保護措施,就連這塊石碑也是這麽丢在這裏的?這簡直是犯罪!”一考古學者爲目标的靜兒看到這種處理方式簡直是義憤填膺。
“呵呵,沒辦法,這是上面的意思,不讓張揚,不讓宣傳,發現了也隻當做沒發現,不管是什麽東西,都放在原地,就當是麽有人知道。”老古無奈的聳了聳肩,“當年冉天王殺的人太多了,上面怕把他的墓穴發掘出來,給他樹碑立傳會引起某些人的不滿。”
“惡心。”瞎子對着一邊的石壁吐了一口口水。
“誰說不是呢。”老古依舊表現的非常無奈,但是接下來他說的話卻很鄭重,“好了,不說這些讓人不開心的東西了,根據我祖上留下來的消息,以及老陳他們的勘探,冉天王的墓就在這裏面,他讓我帶你們進去,除了要幫你們引路之外,也有要我監督你們的意思,我把醜話說在前頭,冉天王墓,咱們隻可以進,不可以盜,老陳說你需要一件名爲天王令的東西,也不知道裏面到底有沒有,如果有的話,你們也隻可以取出那個天王令,其他的東西,哪怕一磚一石,也不許你們帶出來,否則,别怪我老古對你們不客氣。要是沒有冉天王,我們北方的漢人都死絕了,這座墓的存在,其實周圍一些大的盜墓家族都有所耳聞,但是盜亦有道,大家雖然沒有約定,卻從沒有人打過冉天王墓的主意。”
“老古,放心吧,敬仰冉天王的不是你一個人,而且……”我的手在胸口的小瓷瓶上摸了一下,鈎戟立刻出現在了我手中。“我要是肆意破壞冉天王的墓穴,恐怕就連它都不會原諒我。”
“這個是……”老古看到我手中那把散發着淡淡白光的鈎戟,伸出手來,想要拿過去看,我沒有阻止,隻是把鈎戟倒轉,插在地下,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不過,鈎戟離開了我的手,白光立刻就消散了。
“這,這是……這是天王戟?”老古難以置信的撫摸着看似普通的鈎戟,“沒錯的,沒錯的,着一定是天王戟,這和我家傳下來的畫上,冉天王手中的那把鈎戟一模一樣啊!”老古說着,非常激動的從裏面的衣兜裏掏出了一塊非常古舊的布,展開給我們看,隻見布上畫着一個騎着赤龍駒的威武将軍,左手雙刃矛,右手鈎戟,正是我當初在拿到鈎戟時看到的那個威武将軍。
“我說老古,你這玩意兒也是古物了吧,爲啥還貼身帶着。”瞎子沒有我和老古那種感同身受的感覺,隻是覺得老古随身帶着這麽一副古畫非常的奇怪。
“這就是你不懂了,幹我們這一行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會帶一些辟邪的東西,小說裏不都說我們挖墓的,要帶個穿山甲爪子做的摸金符麽,其實這玩意兒就是個辟邪的意思,每家的都不一樣,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有吃倒鬥飯的,幹脆就拿這張冉天王的畫像做了護身符。冉天王爲了保護我們漢人,殺人無數,殺氣重的很,一般的妖魔鬼怪,是不敢在天王的畫像前放肆的。其實冉天王的神像到處都有,而且大名鼎鼎。隻不過現在人都不知道罷了。”
“啊?到處都有?”這一句讓我都蒙住了,我之前看了那些資料,冉闵的事情都是秘而不發的什麽時候到處都有了。
老古聽了這話,一隻手在胸前做了一個托舉的姿勢,“世人都知道托塔天王李靖,是唐朝大将李靖的化身,可是民間對于托塔天王的供奉,早在南北朝時期就已經有了,坊間傳言,由于胡人對冉天王的忌憚,百姓不敢公然爲冉天王立廟,由于有條谶緯曰‘滅胡者李’,百姓便托以祭奠李天王來爲冉闵立廟,取名‘靖’則取其中安定、和平之意。”
老古這番說辭,聽得瞎子直翻白眼,大呼“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而我則是無奈的笑笑,不管托塔天王的傳說是真是假,至少,承載了一些人的哀思吧。說實在的,對這位英雄了解的越多,我覺感覺越慚愧。那是我的前世麽?如果那是我的前世,今生我是不是過的太過庸碌無爲了?如今,還要來他的墓裏取東西。
“算了,老古,别說這些了,咱們開整吧,早動手,早結束,不要太久的打擾先人的英靈了。”收回鈎戟,握了握手中的工兵鏟,是該開整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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