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個大個子怪物,應該就是被淹沒的那些工人的身體組合而成的吧。距離棺材破碎,工人們被誰淹沒不過就是十分鍾左右的事情,這種變異來的也太快了。
精瘦幹屍雙眼血紅,張開兩隻枯瘦如雞爪一般的手再度向我撲了過來,那樣子非常的駭人,不過,我總覺得威力小了點啊。左手雙刃矛一揮,把幹屍再次砸飛了出去,我吐了一口淌進嘴裏的雨水,準備去追擊,那個胸部打開的大個子怪物突然整個身子一彈,朝我撞了過來,我不得不先選擇閃躲,雖然我不怕他,但是這座肉山的沖擊力能不正面接觸,還是不要正面接觸的好。
就在大個子從我身邊飛過去的時候,那幹屍突然從大個子身下竄了出來,我都沒發現他是什麽時候躲到大個子那裏的。猝不及防間,右手鈎戟用力刺下,把幹屍釘在了地上,可是與此同時,他雞爪一樣的手已經夠到了我右面的狡猾,在我的腳踝上抓出了幾道血痕!
“去死!”雙刃矛倒轉,狠狠的插進幹屍的腦袋裏,幹屍的身體抽搐了一下,不動了。
腳踝處的傷口上,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感覺,就好像是在燃燒一樣。他妹的,這兩個怪物到底是什麽東西變得,我感覺整條右腿都在發軟,抽搐,一時間居然有些站不穩的感覺。泡在雨水中的腳踝流出的血水明顯發黑,中毒了。
“沈浩,你怎麽樣!?”看到我的狼狽樣子,一心姐從後邊跑了過來,扶住了我的身子。
“一心姐,快帶我離開這裏,我,我中毒了……”腳踝處傳來的灼燒感異乎尋常的強烈,即便是在這樣的傾盆大雨下,我的額頭上還是不停的冒着汗珠。一心姐打橫把我抱了起來,朝着水庫岸上的車子一路狂奔。
幹屍身上的毒是如此的猛烈,就這麽幾步的功夫,我的腦子就開始發蒙,有點昏昏沉沉的感覺,恍惚中,我看到抱着我的其實是田甜,她的臉上充滿了擔憂與絕望的神色。我好想伸出手去摸摸她的臉,可是手上拿着東西,伸不出去,隻能這麽呆呆的望着。
朦胧中,好像坐在了地上,然後,有人來掰我的手指,想把我手中的武器拿去。是誰,是田甜麽?田甜的話,想要,就拿去吧。我松了手,靠在車邊,任由她把我的武器拿走,然後把我抱緊了車後座。緊接着,腳踝上又傳來一陣淡淡的痛感,不過跟之前那種火灼一般的感覺比起來,實在是不算什麽。然後,似乎有什麽貼了上來,是嘴巴麽?也許吧,一張嘴巴在我的腳踝上用力的吮吸着,随着斷斷續續的吮吸,腳踝上的灼熱竟然一點點的減退了,我發現我有點喜歡這種感覺了。
頭,依舊是那麽昏沉,不過随着灼燒感的減退,原本急促的呼吸平緩了下來,汗也不那麽瘋狂的冒了。微微仰起頭,眯起眼睛,卻看到一心姐依舊站在車外的大雨中,嘴角邊還挂着一些烏黑的血迹。“田甜……一心姐……”
“好了,沒事了,這毒好猛,我的舌頭都有點發麻了,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一心姐把濕漉漉的身子探進車裏,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還好,來的快,去的也快,剛剛你的腦袋,燙的都能煎雞蛋了。”
“謝謝你。”我伸出手去想要摸摸一心姐的面頰,卻感覺手臂非常的無力。“一心姐,前面放東西的那裏,有糯米,幫我拿一點來,你要是,可以的話,最好,也在嘴裏含一點。”很明顯,剛剛一心姐是用嘴把我腳踝上的屍毒給吸了出來,隻是不知道她這種奪舍重生的厲鬼,對糯米有沒有什麽忌諱。
一心姐點點頭,讓我把腳縮進車裏,關上門,然後鑽進駕駛席,從副駕駛位置前面那個放東西的地方拿出一包糯米,抓了一小把塞進自己的嘴裏,把剩下的大半包遞給了我,“沈浩,你自己能弄麽?”
“沒問題,這屍毒很古怪,我從來沒見過這麽烈的屍毒,多虧了一心姐,我現在感覺好多了。”勉強擡起手來,接過那包糯米,抓了一把塞進嘴裏,梗着脖子,硬吞了下去,所謂一物降一物,糯米下肚,渾身上下灼熱的氣息開始向胸口的位置彙聚,然後減弱,消失,是被糯米吸收了吧,還真是快呢。我推開頭這邊的車門,把腦袋探到了雨裏,用手指摳起了嗓子眼,胸口一陣陣的翻騰,終于哇的一聲吐了出來,一顆顆黑色的米粒在嘔吐物中顯得格外的紮眼。吐完了以後,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縮回車裏,繼續開始艱難的吃糯米。
來來回回,吐了足有五次,直到身上的灼熱感基本消失,吐出來的糯米也隻是灰白的顔色,我這才停止了自虐的行爲,吞下第六把糯米,縮在後座上閉上了眼睛。
“沈浩,你現在還能動麽?我有種不好的感覺。”在我嘔吐的這段時間裏,大雨半點都沒有停,一心姐看我的情況基本穩定下來了,才張嘴問道。
“差不多了吧,一心姐,什麽不好的感覺啊?屍毒過于霸道麽?”努力的支起身子,抓了一把糯米,按在腳踝的傷口上。
“屍毒霸道?恩,也算是其中之一吧,但是你想過沒有,這麽霸道的屍毒……屍體在哪裏?”一心姐回頭看了我一眼,又扭頭看向車窗外的水庫。“剛才那個大家夥看起來很霸道,其實,除了猛烈的屍毒外,也并不怎麽厲害,我當時讓人趕緊撤退主要還是顧忌它的屍毒,能把幾個工人給弄成那個樣子,你說,屍毒原本的主人,是要有多厲害?”
“屍毒原本的主人,按理說,以前飄在裏面的屍毒,并沒有這麽厲害,那些在裏面的水漂兒并沒有像這個大家夥這麽恐怖棺材破碎了以後,屍毒才像爆發一樣出來吧,這麽說的話,應該是屍毒已經侵蝕到透明棺材的内部結構裏去了。而屍毒的原主人,應該在那些水漂兒下去之前,就已經離開了棺材,所以那麽猛地屍毒才沒有感染到它們。”離開棺材……分析道這裏,我的心開始猛烈的跳了起來,按理說,這麽猛的家夥,猛鬼出籠以後,不可能不犯事兒啊,在水漂兒之前離開,又犯了大事兒的貌似就隻有一個——張梅香!
“不好!一心姐,趕緊把我的武器綁好,開車!去夏家村!夏家村要出事了!”我幾乎是吼出這句話的,心髒不停的砰砰砰直跳,大意了,真的是大意了,接連不斷的狀況很容易讓人腦子發亂,之前雖然注意到了張梅香屍體的與衆不同,但是沒有深究,現在想起來,真的是緻命的錯誤,天降暴雨,爲什麽天降暴雨,隻是因爲透明棺材破碎了麽?不,絕對不是!
在我離開夏家村的時候,吩咐劉副隊長他們找荔枝柴把張梅香的屍體燒了,算算時間,下雨的時候,差不都就是點火的時候,也就是說這場大雨根本就是爲了撲滅焚燒張梅香屍體的火而下起來的!
一心姐的臉色也是一白,這裏離她教書的學校可并沒有多遠啊,要是有那麽強力的家夥存在,還在肆意搗亂,她的學生多半也難逃厄運,雖然那幫死孩子平時總氣她,可是真到了這種時候,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學生死掉。把兩把武器綁在車頂,一腳油門下去,就朝夏家村開了過去。
“糟了,來晚了!”車子還沒有開進夏家村,我就看到村口流出來的雨水裏帶着淡淡的猩紅。這是已經在裏面大開殺戒了麽?又抓了一把糯米丢進嘴裏瘋狂的咀嚼起來,左手中的水靈氣不停的被我抽出來,散布到身體的各個部位對身體進行快速的修複。屍毒帶來的無力感在這種透支似的修複下快速消除,隻不過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就不得而知了。
車子風一樣沖進了村口,村子的地面上,七零八落的躺着一個個警察和村民,而村子正中那堆荔枝柴邊,則站着一男一女兩個人,女的背對着我們,身材窈窕,看那身衣服,是張梅香無疑,而那個男的,手中拿着一把桃木劍,在大雨中不停的哆嗦着,正是夏天翔!
“小夏,出什麽事兒了!”推開門,跳下車,從車頂上拽下我的武器,沖着夏天翔喊了一聲,夏天翔聽到我的喊聲,身子一軟,“噗通”一聲坐倒在地上,“沈哥,你來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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