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看來兄弟你是有緣了。”高亭聽說雙刃矛不在,卻并沒有什麽沮喪的神情,反而是向我道喜起來。
“啊?有緣?什麽有緣啊?”我有點莫名其妙。
“凡是那種特别厲害的有靈性的兵器,都是會自己挑選主人的,勒克德泰的那把雙刃矛,據說是一位漢族将領曾經用過的,民族英雄啊。傳說勒克德泰雖然得到了那把雙刃矛,卻終其一生都沒有得到雙刃矛的承認,一把神兵利器卻隻能當做凡物來使用。也是勒克德泰那老東西沒有運道啊。既然它發威幫你斬殺了勒克德泰,那就說明你擁有成爲雙刃矛主人的資格。不過說起來也是,你們hb省算是華夏族雄踞中華大地的開端,雖然中華三祖堂裏供奉着的是三祖,可是歸根結底,兵主蚩尤都是戰敗者,你身上的華夏血統,應該算比較純的吧,所以才能引起寶貝的共鳴。”高亭這一番解釋,反而是讓我有了一種雲裏霧裏的感覺,什麽三祖,什麽華夏,好頭大啊。
“高大哥,你知道那把矛的原主人是誰麽?”我有點好奇的問道,民族英雄,莫非是嶽飛?不過嶽飛不是用槍的麽?
“唉,不知道。”高亭略帶歉意的晃了晃腦袋,“我也是從一些典籍上看到有關勒克德泰雙刃矛的記載的,上面并沒有寫那把長矛的原主人是誰,隻說是華夏五年來罕有之民族英雄,卻沒有提到名字。好了,不說那個了,說說你這把刀吧。”高亭說着,從地上撿起被我削成兩半的子彈頭,在刀刃上劃了一下,頓時,可憐的子彈頭再遭腰斬。“好刀,好刀啊!他妹的,小鬼子的鍛造技術還真不是蓋的。”說話的同時,他的手撫上了刀身上镌刻的銘文,“妙法千五村正,哦,這把刀上刻得應該是《法華經》吧,要是一個佛家的修行者,一邊念誦《法華經》,一邊使用這把刀,一定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不得不說,這個看起來魁梧粗憨的高亭實際上是個見識廣博的主兒,居然隻是看了幾眼就看出了妙法千五村正最具威力的用法,還真是不簡單。高亭的手,不停的撫摸着二尺多長的刀身,那樣子,就好像撫摸着一個美麗的女人一樣……等等,爲啥一想起這個念頭我就覺得這麽别扭呢?歸蝶可不就是個美麗的女人麽?極品人妻啊。
我張開嘴,想要跟高亭說點什麽,沒想到這個漢子倒是在我之前開了口,“這麽一把刀,要是一直斷下去,太可惜了,你想不想把它修複一下。”
“啥?高大哥你有辦法?”聽到這句話,我直接從木頭裏站了起來。不想,不想就有鬼了!歸蝶雖然沒有散去,可是每次現身出來時那副病恹恹的樣子看在人心裏别提多心疼了,我是真心的想要讓她早點恢複過來。
“你别這麽激動,我一個粗人,能有什麽辦法,不過我們組裏有一個叫歐照的小子,他成天跟我們吹牛逼,說他祖上就是春秋戰國時代的鑄劍大師歐冶子,真的假的不說,這小子在鍛造方面确實是有一些過人的本事,要不這樣,我帶你去找歐照,看看他有沒有辦法把你這把刀複原。”
歐冶子的後人?我勒個去的,歐冶子那是什麽人,鑄劍業的老祖宗啊,如果真的是歐冶子的傳人的話,别說修複村正了,重新打造一把出來恐怕也不是什麽難事吧。“走!高大哥,咱們現在就走!”泡澡?泡個屁,修複村正才是頭等大事。
“額,我說兄弟,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最少也把褲子先穿上,咱們再走吧。畢竟,咱們這裏除了你女朋友,還有其他女人的。”高亭看着我,滿臉的壞笑。
“額”我身上,好像真的是有點涼飕飕的,“不好意思,忘了……”
見到歐照的時候,我才發覺其實我們來的并不是時候。這個精瘦漢子沒有和其他人呆在一起,而是獨自坐在林子裏的一個還挺新鮮的土包邊,一個人絮絮叨叨的說着什麽,那顯然是個墳包,一塊長條石碑立在那裏,碑上卻沒有刻字。我想起了昨天死去的那個女組員,這,是她的墓麽?
“小歐,你決定了就把她葬在這裏?照理說我們死後,都是應該葬在烈士陵園的。”歐照和死去的那名女組員似乎有什麽關系,高亭并沒有對他坐在這個土包旁邊而感到奇怪。
“唉,人都死了,有什麽關系。”歐照的普通話有些生澀,帶着濃濃的hn鄉音。“我們之前都說好了,如果誰死了,活着的人,就把死了的那個葬在他戰死的地方,我這麽做,也是兌現當初我們之間的諾言罷了。”歐照的神情非常的頹廢,那多半是他的女朋友。
“節哀。對不起,如果我早點想出辦法的話,也許……”雖然我跟他和那個死去的女組員都不熟,卻也還是覺得應該說點什麽。
“不,那不是你的錯。她死了,我雖然挺傷心的,可是我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湘西盛行趕屍,可是就連我們這些本地人都想不出來什麽對付那隻古怪旱魃的辦法,你一個外地人,最後能讓我親手宰了那玩意兒,我還沒謝你呢。”精瘦漢子說的非常誠懇,從地上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土,對我伸出了一隻手,“歐照。”
“哦,沈浩。”我伸出手和他握了握,這人給我的印象不錯。你要知道有那麽一些人,在親人死了以後,就會像瘋狗一樣的到處亂咬,卻不懂得應該感恩。
“對了,歐照,我知道現在不太是時候,可是都到這個節骨眼兒上了,如果不能完成這次任務,她的犧牲也白費了,所以有件事,哥哥想請你幫個忙。”高亭沒說是我的事兒,而是以哥們兒的身份對歐照提出請求,這讓我對他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高組,有啥事就說吧,我還沒有因爲這事兒而頹廢到那個程度,有什麽我能幫忙的盡管說。就像你說的,要是拿不下這次的寶物,她就白死了。”歐照表現的很平靜,不過即使是我這個和他并不熟悉的人也能夠看到他平靜面容下所隐藏着的傷痛。
高亭這次沒有替我說,而是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我把腰上挂着的村正摘了下來,遞到他的面前。“兄弟,聽說你家是鑄劍世家,我這把刀挺好用的,昨天你也看到了,可惜在之前的一場戰鬥中,我把它給弄斷了,這把刀,從我開始當陰倌沒幾天,就跟着我,就這麽斷了,實在是舍不得,所以想請兄弟你給看看,還有沒有修複的可能。”
“斷了?”昨天夜裏,歐照可能沒有看清楚我手上的刀,以爲是一把短刀吧,,現在聽我說斷了,滲着悲傷的臉上挂上了幾分感興趣的味道。“看這刀的形狀,是東洋刀啊,東洋刀鋒利,柔韌性卻比較差,崩斷了也比較正常,在戰場上,其實這種東西并沒有之前八路軍用的那種大刀好用。”要是我拿出的是一把劍或者别的什麽的,歐照一定會更重視一點,現在拿出一把東洋刀,什麽家傳寶貝之類的說法恐怕是不會有了,不經意間,他對這把刀露出了幾分輕視。
可是,這種輕視也隻維持到了他拔出斷刀爲止。“妙,妙法千五村正!?卧槽!怎麽可能!妙法千五村正!?”他擡起頭來看我的時候,眼睛裏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味道。“哥們兒,這刀你是從哪裏弄來的,極品啊!”
對一個懂刀的來說,露出這種表情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妙法千五村正的價值,我早就了解的清清楚楚了。
“歐照,你,你不用這麽激動吧。”高亭的腦門上似乎挂上了幾條黑線,眼前的這個精瘦小子剛剛還因爲死了女朋友而悲傷難過,怎麽一看到刀就變成這樣了,果然啊,技術型人才都是有怪癖的。
“唉,高組,你不懂,日本刀雖然是從咱天朝偷的師,但是在鍛造方面也有一些創新工藝,日本的刀匠有很多流派,比如正宗,一文字什麽的,不過最有名應該就算是妖刀村正了,這把刀的刀銘上刻得可是‘妙法千五村正’,是村正流派初代匠人的作品,扔到倭國去怎麽也是國寶級的東西啊。”歐照在的手在刀身上不停的撫摸着,眼睛裏冒出的全都是正常人難以理解的狂熱神情。
“額,這樣啊,我光知道很好用。”高亭撓了撓頭,“那你能不能把它修複起來?讓它重新變成一把完整的刀?”
歐照看了看高亭,又看了看我,歎了一口氣,“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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