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相冊的關聯文件裏,找到了三段視頻,與那些拍攝别人的照片不同,這三段視頻的主角,就是躺在地上還沒死透的那個女人。
第一段視頻,被蹂躏的是一隻小貓,女人穿着一雙高跟鞋,用鞋跟在小貓身上戳來戳去,最殘忍的畫面中,她的鞋跟直接從小貓的眼睛戳了進去,小貓的身子瘋狂的抽搐着,爪子拼命的抓撓着,可是沒有用,在比它強大的多的人類面前,它的所有掙紮都是徒勞的。原本雪白的毛皮被自己的鮮血染得紅白斑駁,那種凄慘的模樣讓人看的心頭發顫。
第二段視頻,是一條被拔掉毒牙的蛇,女人拿着一根長長的棍子,捏住蛇的腮幫,讓它張開嘴,然後把棍子一點一點的插進蛇的嘴裏,然後把那根木棍斜靠着放在了陽台上太陽能曬到的位置,最後在蛇棍旁邊擺了好多個poss,就走回了屋子裏,至于棍子上的蛇,沒有人再管了,隻能在那裏餓死或者曬死,要麽就是因爲器官被棍子戳壞了而死。
第三段視頻,就是吃了牛肉幹的那條小白狗,我終于明白爲什麽它吃完東西後,把肚皮露出來給我的時候,眼睛裏充滿了恐懼與哀傷,那個女人,那個該死的女人,她和我一樣,喂給小狗吃的東西,小狗很開心,吃完後圍着她的腳跑着,叫着,當她蹲下身子的時候,小白狗舔了舔她的手指,就好像對我一樣,仰躺在地上,露出了肚皮。可是那個惡毒的女人,她竟然,她竟然一隻手掐住了小白狗的脖子,另外一隻手舉起早就準備好的刀,插在了小白狗的肚子上,狠狠的向下一劃,小白狗凄厲的慘嗥聲弄得我的心不停的發顫。她把小白狗扔的遠遠地,小白狗從地上爬起來,似乎想要逃跑,可是在它周圍堵着的全是人,不管是門口還是家具下面,隻要它跑向那個方向,就必然有人堵在它的前面,而它那被劃開的肚皮,在跑動中,腸子和鮮血流了一地。在它抽搐着瀕臨死亡的時候,拍視頻的人,給了它的面部一個特寫,那雙眼睛裏,充滿了恐懼絕望與不解。是的,不解,它單純的腦子想不明白爲什麽前一刻還對它那麽好給它肉吃的人類,下一刻卻剖開了它的肚子,而且笑得那麽開心。
我不是素食主義者,不是動物保護主義者,更不是狗粉,我從來都認爲在叢林法則下的吃與被吃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不管是貓是狗是蛇,作爲在食物鏈中處于我們下方的生物,吃它們并沒有什麽錯。可是,你們特麽的要不要這麽殘忍!就算是比我們人類低級的生物,就算是要成爲人類食物的動物,能不能給它們最起碼的尊重!六道輪回,畜生道的生物也畏懼死亡,但是作爲食物而死的它們,以自己的身體讓其它的生物存活下去,雖然不是出于自願,但其結果類似于佛祖割肉喂鷹,是大公德,來世可以托生到更好的階層。可是這算什麽?不爲了吃,就隻是爲了玩樂,爲了開心,就在那裏用那麽殘忍的手段肆意的踐踏生命是麽!
我一步一步走到了女人的身邊,伸手按在她肚子上那個緻命的傷口上,“乾坤八卦聽我召喚,乾坎艮震巽離坤兌,坤之卦,水療術。”水療術的效果,讓她的傷口止住了血,而且還在快速的愈合,看到這一切,圍繞在她身旁的貓、狗和蛇無不對我發出了憤怒的嘶叫。
“你們别急。”我對着她的眼睛再次使用了水療術,當然,那不能治愈她的眼睛,隻是給傷口止血而已。站起身子,長出了一口氣,“難道你們不覺得這種殘忍的生物,隻讓她受一次苦太便宜她了麽?”
三隻動物眼中的怒意漸漸褪去,小白狗湊到了我的腳邊,輕輕的用腦袋磨蹭着我的褲腿,我俯下身子,輕輕摸摸它的腦袋,“希望你們不要因此而怨恨所有的人類,地上那個東西,最多就是個披着人皮的魔鬼。她現在死不了,你們可以再在她身上報一次仇。”
那是我的心裏話,這種畜生,讓她死一次,真的是太便宜她了。從古至今,屠夫都隻是一種職業,而不是一種愛好,把虐殺當做樂趣的人,全都該死。
貓和蛇全都湊到了小白狗的身邊,那隻滿是鮮血的小貓伸出爪子拍了拍狗頭,而那條嘴巴閉不上的蛇則是用腦袋輕輕的在狗頭上磨蹭着。而那條小白狗,則是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鞋尖,沖着我叫了一聲,轉過頭,帶着另兩隻動物向濃霧的深處走去,當小狗快要脫離我的視線的時候它回過頭來,沖我叫了一聲,那意思很明白,是希望我跟着它走。沒什麽好琢磨的,我知道它對我沒有惡意,而且,它所走的那條路,正是血滴延伸的方向。
跟着小白狗走了大約十分鍾的路,眼前的霧氣漸漸的淡薄了下去,不過出現在眼前的并不是林子外面的景象,而是一棵大樹,在大樹的底下有一片半徑大約一米的浮土。
小白狗和小貓竄到那片浮土前用爪子賣力的扒拉着,而那條蛇則仰着腦袋在那裏發出絲絲的聲音好像在給它們加油一般。不多久,兩隻小動物就把那片散發着惡臭的浮土扒拉了個幹淨露出了下面那慘不忍睹的情景。
土坑裏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動物屍體,每一個身上都有着一些古怪的傷口,顯然,這些都是被那個什麽狩獵協會的賤人們虐殺的動物。
而當這些屍體被挖出來的時候,周圍的白霧中分離出了一團有一團小小的白霧團,然後在我的注視中變成了一個個動物的樣子,它們圍在我身邊,用各種叫聲訴說着自己的凄慘遭遇,雖然我聽不懂它們說的什麽,卻不妨礙我看懂它們悲戚的眼神。
小白狗張開嘴咬住我的褲腿,輕輕拽了拽然後用腦袋輕輕晃了一下,似乎是在示意我它們有什麽事情想要求我。
“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麽了。”它說不出來,我依舊知道。這小樹林裏的霧氣自然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動物們的怨氣凝結而成的,這些動物靈就相當于人類中的橫死鬼。人類的橫死鬼不能投胎,動物也是一樣,如果不進行超度的話,它們就隻能永遠徘徊在這裏。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腳下蹦蹦跳跳的跳起了禹步,嘴裏則是念念叨叨的念誦着超度的咒語,“天地無私,神明鑒察。不爲祭享而降福,不爲失禮而降禍。凡人有勢不可使盡,有福不可享盡,貧窮不可欺盡。此三者,乃天運循環,周而複始。故一日行善,福雖未至,禍自遠矣。一日行惡,禍雖未至,福自遠矣。行善之人,如春園之草,不見其長,日有所增;作惡之人,如磨刀之石,不見其損,日有所虧。損人利己,切宜戒之。”
以往超度的,全都是人,我不知道這段《東嶽大帝回生寶訓》對動物靈有沒有效果,不過随着咒語的念誦,白霧凝成的一個動物形象在空氣中逐漸的消散開去,不見了蹤影。緊接着,四周的白霧也開始漸漸的散去,當白霧幾乎完全消散的時候,小白狗撲到了我的懷裏,沿着身子一路向上爬,最後伸出小舌頭在我的臉上舔了一下,然後又跳回到地上做出一個肚皮朝天的仰躺姿勢,直到整個身子消失在空氣之中。小家夥,希望你下輩子能夠投個好胎,有的時候,動物真的是比人類來的更加單純更加寬容,在被人類那樣對待之後,它依舊敢于相信我,敢于露出肚皮給我,那,需要的是多大的勇氣啊。
“蹦蹦!蹦蹦你去哪裏了!?蹦蹦!”左後方,傳來了一個略顯熟悉的喊聲,扭頭一看卻是夏天翔跪在地上,懷裏保持着抱着什麽的姿勢在那裏不停的喊叫着。
“小子,沒事了。你剛剛看到什麽了?”走過去拍拍夏天翔的肩膀,這個半大小夥子這才晃悠了一下,仿佛從恍惚中醒過來一樣擡頭看着我。“沈哥,我剛剛看到我養的兔子蹦蹦了,蹦蹦好可憐,它,我的手摸在它身上,摸到哪裏它的皮毛就會脫落,最後成了一隻完全沒有皮毛的血淋淋的兔子。我知道它丢了,可是我不知道它怎麽會變成那個樣子。沈哥,你說這是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