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它是怪物?可是,怎麽看都不像啊。”我略有些猶豫的蹲下身子伸出手去,撓了撓小狗的下巴,那條小狗比想象中的要溫順,在我輕輕的搔弄中,狗尾巴不停的搖擺着,對我示好。不過它的眼睛始終盯着我另一隻手握着的妙法千五村正,有點警惕的樣子,嘴裏也發出了幾聲低低的嗚嗚聲。
“你怕這東西啊?乖,别怕,一把刀而已。”手指又在狗下巴上撓了幾下,沒有感覺到什麽不對勁的,右手一揚,把村正插回了刀鞘。小狗警惕的神色頓時就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讓人很安心的笑。不過,也就是這個笑,讓我覺得很詭異。狗的臉上,是沒有那麽豐富的表情的,即使是哈士奇那種二貨,也是因爲先天臉型的因素才讓人覺得它總是笑得很二,當一條狗表現出這種安心的笑容的時候,你要是告訴我它沒有問題,那就是你腦子有問題了。
好在,雖然表情很詭異,這條白色小狗卻沒有對我表現出敵意來,甚至還有意識的用小腦袋去磨蹭我的掌心,我摸了摸小包,從裏面拿出一塊作爲應急幹糧的風幹牛肉,送到小狗的嘴邊。不管它身上有什麽秘密有什麽詭異,如果能溝通的話,我并不希望和它起沖突。
“汪”一聲輕柔歡快的狗叫聲,小狗一口叼住了那塊肉幹就那麽在我面前撕咬了起來,不知道爲什麽,它明明滿臉幸福的撕咬着肉幹,兩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卻有淚水在不停的流出來,把它臉上的毛都弄成了一縷一縷的。
“慢點吃,别着急,這東西不太好咬。”一邊撫摸着小狗的腦袋,一邊回頭看着身後那兩個人,真不明白,就這麽一隻小狗,即便有些古怪,又能有多吓人呢?分明就沒有什麽攻擊意圖啊。
不知道是不是餓壞了,小狗吃東西很快,三兩下吃完了那塊肉幹之後,小狗舔了舔我的手指,眼神又變得哀怨了起來,然後趴在地上,一翻身把肚皮朝上露了出來。在做這些動作的時候,它的狗眼裏又流出了淚水。
還真是一條奇怪的小狗,我給了它點吃的,就感動的流淚麽?這淚點還真是挺低的。此時此刻,我已經基本放下了對它的戒備。動物啊,很多時候要比人來的簡單直接。它們雖然不會說話,卻可以用一些動作來表達自己的感情,比如說躺在地上露出肚皮,那不是一個單純的玩耍的動作,狗狗把肚皮朝上是表示屈服,投降,順從,是表示對人的信任,希望得到安撫。肚皮是狗狗的要害部位,所以輕易是不會把肚皮露出來的。
伸出手去,在它的小肚皮上撓了起來,而小白狗的眼神也從一開始的哀傷逐漸變成了享受,甚至眼皮都微微的閉合了起來。場景雖然有點詭異,但是我不認爲這麽做會對我有什麽害處,相反的,借助這條狗,我們也許可以盡快的離開這個鬼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身邊人影一晃,緊接着,一隻腳就朝着那條小狗的肚皮狠狠的跺了下去。
“你幹什麽!”在那隻腳踩到小白狗的肚皮之前,我的拳頭一擺,打在那隻腳的腳踝上,把那隻腳給打了開去。擡頭怒目而視,看到的卻是剛剛那個驚慌失措的女人。“你瘋了麽!一條小狗,怎麽惹到你了,你那一腳下去會把它踩死的!”這個蠢女人,難道就一點情況都不懂得看麽!
“它是怪物!它是怪物!”女人半蹲在地上,一邊揉着被我砸疼的腳,一邊沖着我吼着,警察則站在原地沒有動。
就在這個時候,小狗一翻身從地上滾了起來,面朝着女人,嘴裏不停的發出嗚嗚的低吼聲,貌似是要發起攻擊的前兆。
“兄弟,撤吧。”警察的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而就在這個時候,那條小白狗的身上卻發生了極其恐怖的變化。最初的低吼之後,它扭過頭看着我,發出了一聲很溫柔的“嗚嗚”聲,然後,那顆小小的狗頭就不停的向後扭,直到扭了一百八十度,變成了狗臉沖後,後腦勺朝前的樣子,這要是正常的狗,早就死了。緊接着小白狗後腦勺的毛向左右一分,居然露出了一張女人的臉,同時,陰煞之氣仿佛井噴一樣從小白狗身上激射了出來,那情形十分的駭人。
“怪,怪物……”警察低低的說了一句,掏出手槍指向了小白狗,小白狗隻是扭頭看了他一眼,那警察就好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樣,軟軟的靠在了樹上。“别管閑事。”一個女人的聲音,從狗頭上那張女人臉的嘴裏說了出來,這個場面,還能給我再詭異一點麽?
“不,不,救救我,殺了這個怪物,殺了這個怪物!”女人已經站不起來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撐着地,身子随着小狗的逼近而一點一點的向後挪。她的褲裆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濕潤,一股尿騷味開始飄散了出來。
“你怕了麽?現在你害怕了麽?你殺我的時候怎麽沒害怕?!”小狗就好像人一樣,邁着四平八穩的步子走向那個女人,它的步子邁的不但小,而且很慢,似乎是故意讓女人體驗着那種恐怖臨近的感覺。
看到這種詭異的情景,我也不由得後退了一步。“那張臉,是你們一起的警察?”我低聲問那個男警察,男警察點了點頭,好不避諱的跟我說:“我們是接到報案,說是有個什麽狩獵協會的人在這裏失蹤了,請我們過來幫忙找人,我們的警車開到了以後,就在路口看到了他們那輛金杯面包,上面還有血,然後們就找進來了,再然後就碰到了這個女人和追着她跑的那條狗,不過當時那條狗的腦袋上頂着的不是這張臉,而是。另外一張男人的臉,後來我們跑開了那女的告訴我,那張臉,就是和她一起來處理獵物的男人的臉。因爲當時情況太詭異了,和我一起來的小盧就對那條狗開了槍,結果,狗沒事,小盧卻慘叫着捂着臉倒在了地上。那條狗頭上男人的臉也開始慢慢變化,最後變成了小盧的臉。”警察對我快速的講述着事情的經過。
“救我!你不是警察麽!救我啊!”女人坐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嚎叫着,看到男警察渾身癱軟槍口指地的樣子,她又轉過頭去向那條人面狗哀求了起來,“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殺我,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立刻退出這個什麽狗屁協會,求你,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
“我之前,也求過你。”人面狗一字一頓的說出了一句話。
“不,不,不是這樣的,我,我是人,你是狗,你當時你當時叫什麽我都聽不懂的,我,我不是有意的,如果當時我知道你是在求我,我肯定會放過你的。”女人開始語無倫次的說着謊話,我隐約能猜到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了。
“是麽,好吧,不過,你是人,我是狗,你說什麽,我也聽不懂啊。”非常人性化的一句話,緊接着,人面狗擡起了一條前腿,狗爪子向前淩空一揮,白霧中,一隻渾身血淋淋的貓突然竄了出來,一爪子抓在了女人的右眼上,那隻眼睛立刻就被抓爆了,連帶着在眼皮上留下了幾道深深的傷口,在女人反應過來之前,貓爪子一探,已經把那隻被抓爆的眼球從眼眶裏扯了出來。女人慘号着用手捂住滿是鮮血的面頰,可是她沒看到的是,在她捂住面頰的同時,一條一尺多長的蛇從草叢中遊了出來,順着她的褲管鑽了進去。當她感覺到蛇身的冰涼與滑膩之後,再想做點什麽,卻已經晚了,隔着運動褲,能看到那條蛇鑽到了她的褲裆裏,然後,不知道從哪個洞鑽了進去。女人的身體開始瘋狂的掙紮,抽搐,似乎在抗拒着那開始在她體内遊走的蛇。
咀嚼着眼球的貓和落下前爪的狗都沒有再做什麽動作,隻是那麽定定的看着不停慘叫掙紮的女人,直到她的褲裆被鮮血徹底的染紅了,人也幾乎沒有力氣再掙紮了,小白狗的腦袋才又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把狗臉扭到了前面,亦步亦趨的走到女人的肚皮上,低下頭,扯開衣服,像剛剛撕咬牛肉幹那樣一口一口在女人的肚皮上撕咬了起來。
淋漓的鮮血染紅了小白狗的皮毛,女人的肚皮被小白狗那并不大的嘴巴一口一口的撕咬出一個血肉模糊的窟窿。一條沾滿鮮血的青灰色的腸子從那個窟窿裏冒了出來。不,不是腸子,而是鑽進場子裏面的蛇。
身邊的男警察什麽時候見過這麽惡心,這麽瘋狂的畫面,整個人哆嗦的好像篩糠一樣,而那條小白狗則在咬穿女人的肚皮之後,從她身上跳了下來,然後在女人的身上翻找了一下,最後,從一個衣兜裏,拖出了一部粉紅色外殼的手機,叼到了我的面前,沖我搖了搖尾巴,看來,這場慘劇也在因果之中啊。
拿起手機,打開相冊,答案應該就在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