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說,人家三頭六臂的,三個腦袋都是長在脖子上,袁小姐,你這腦袋怎麽就偏偏長在褲裆裏啊?你自己不覺得騷氣麽?”看到小袁那呲牙咧嘴的樣子,我實在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還有心情笑?你剛剛被我咬到了,陰毒很快會走遍你的全身,你離死不遠了。”我點名了,小袁的腦袋冷哼了一聲,回了我一句。低頭看看膝蓋,褲子上已經破了一個大洞,露出的肉上很明顯的可以看到一圈冒着血的牙印。血色烏青,明顯是有陰氣侵襲才會這樣。不過,在我的感覺中,傷口所在的那個位置卻格外的舒服,沒有半點不對勁的地方。
“我一直以爲你們這些失足婦女下面隻會有梅毒,沒想到你還有陰毒,那你要不要吓唬一下我,中了陰毒會怎麽樣啊?”射擊停了,應該是水槍裏的狗血都用完了,不過女鬼的身子還在受着侵蝕,我的眼睛也還有些花,說點廢話拖拖時間,對我有很大的好處。
“哼,陰毒可以讓你從傷口開始,慢慢的渾身發冷,不停的哆嗦,然後從頭到腳慢慢的僵掉,最後變成一個有思想,但是身體卻一點都不能動,比植物人還要悲慘的活死人,看你還敢不敢多管閑事!”女鬼也不看看自己的慘樣,居然還挺得意的跟我說着。
“哦,就這樣而已啊,我還以爲有什麽大不了的呢,原來這麽簡單。恐怕是要讓你失望了。”長刀在手裏繞了兩下,向後一抛,“小詩,接着刀後退。老鄧,把神荼郁壘給我!”
小詩是屍煞之體,我用法術的時候必須避諱着她,以免波及,倒是歸蝶那器靈刀魂因爲有實體支撐,對法術并不怎麽忌憚。老鄧把另外一塊桃木符牌也從牆上摘了下來,緊走兩步塞到我手裏,然後用最快的速度退了回去。
這兩塊桃木可以說是靈氣充盈,借着它們來施法,效果絕對是事半功倍。之前我沒有說過關于我法力的事情,其實能畫符啊,我和瞎子也是修煉了道家的法門的,隻不過我們從一本破書上學的那個什麽太清心法看名字挺牛的,可是修煉了幾個月,也沒有太多的感覺,法力還是有點,但是很少,平常我施法都是用靈氣來代替法力的,比如水華天幕調用的就是純粹的水靈氣,其實所謂的法力,可以看做是一堆超級阿米巴,在釋放法術的時候,法力可以轉變成符咒所需要的屬性,靈氣的屬性卻不能随意轉換,以同樣量的法力,可以驅動八卦符令中的任意一挂,可是用水靈氣卻隻能驅動水之卦。雖然我的水之卦要比别人強一點,卻沒有那些道法精深的修行者那樣,可以靈活運用的手法。
一隻腳,再次憑空出現在我身前,可惜的是,當它踹到我身上的時候,我的禹步已經踏出了第一步,那隻腳果斷被禹步的力量震飛了出去。“丁醜延我壽,丁亥拘我魂。丁酉制我魄,丁未卻我災。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甲子護我身,甲戌保我形。甲申固我命,甲午守我魂。甲辰鎮我靈,甲寅育我真。六丁六甲神将如臨!急急如律令!敕!”敕字出口,兩隻手一揚,畫着神荼郁壘的桃木符牌被我丢到了空中,這一次的咒法施展,我在念丁咒的時候調用水靈氣灌注進右手的郁壘符牌,念甲咒的時候把火靈氣灌注進左手的神荼符牌,神光一閃,兩尊披甲神将已經出現在了我的身前。左邊的那一位,身着斑斓戰甲,面容威嚴,姿态神武,手執金色戰戢;右邊的那一位一襲黑色戰袍,神情顯得閑自适,兩手并無神兵或利器,隻是探出一掌,輕撫着坐立在他身旁巨大的金眼白虎。
“你,你這是什麽東西?這不是六丁六甲!”女鬼呆呆的望着矗立在我們之間的兩名神将,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我念的确實是六丁六甲神咒不假,召喚出來的卻不是六丁六甲神君,而是身爲上古冥神東方鬼帝的神荼郁壘!那兩塊桃符刻着的就是這兩位大神的名諱,供奉經年,早已通靈,以它們爲媒介召喚出來兩位大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當然,這兩個隻是法身,并不是本尊,不過即便如此,也足夠那鬼娘們兒喝一壺的了!
“汝乃何方惡鬼,竟敢現身人間,作惡爲患?”身披斑斓戰甲的神荼用手中的金色戰戟一指女鬼,“鬼神三位一體,有違天道,爾還不伏誅,更待何時!”
神荼聲若洪鍾,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郁壘沒說話,隻是輕輕拍了一下他身邊的金睛白虎,白虎立刻仰頭一聲虎嘯,就連躲得遠遠的小詩都有些發抖。
“噗通”一聲,女鬼跪倒在地上,瘋狂的磕起頭來,“二位大神,小女子知錯了,我們生前遭人殺害,成爲冤魂厲鬼,隻望報仇雪恨,了卻仇怨,好去地府輪回,并沒有其他的非分之想,請二位大神高擡貴手,放過我們吧。”
“哼,爾等生前好逸惡勞,以**之事爲生,傷風敗俗,又迷暈幼女,從事肮髒勾當,即便進入地府,也是打入第九層油鍋地獄煎炸萬年,再入刀鋸地獄,日日分屍破體,還想着輪回,真乃笑話!我看你就此伏誅才是正道!”說話的依舊是神荼,此時的女鬼已經跪在地上變成了按摩棒,渾身上下哆嗦的都快出來嗡嗡的響聲了。可是神荼卻沒用動手,反而是扭回頭來看着後面的虞洛微微冷笑,“你雖是殺人有因,但終究因你平日作爲所緻,若不加約束口舌廣布善緣,日後也免不了蒸籠刀山二獄之苦。”
“我……”虞洛想要說什麽,可是看到二神的凜凜威風,終究是住了嘴。
“請二位帝君收了這個危害人間的惡鬼吧。”大神就是大神啊,出來不動手,講半天廢話,要知道他們現身的時候是要持續消耗我注入的靈氣和桃符本身的靈氣的。如果那兩塊桃符的靈氣被耗幹了,那就是兩塊普通的木闆子,别說挂在門上,就是挂在褲子拉鏈上也沒有屁用了。
“哼,我等自有分曉。”神荼冷哼了一聲,似乎是在表示不滿。不過他滿不滿都無所謂了,大哥我隻求你趕緊着,我那牌子還想要呢。
隻見神荼扭過頭,對着郁壘輕輕點了一下,郁壘的手在金睛猛虎頭上拍了一下,猛虎立刻一個虎撲,把女鬼壓在身下,沒等女鬼開口求饒,一口就把脖子上那個腦袋咬了下來,嚼都沒有嚼就吞進了肚子裏。女鬼的另外兩對手腳出現在空氣中瘋狂的撕抓踢打着猛虎,可是沒有半點作用。那頭猛虎從上古時代就開始吞吃惡鬼,直到現在,怎麽可能會被她這個不成氣候的小小女鬼所傷?隻是那麽幾口,就把女鬼給整個撕碎吞了下去,之後順帶着把那個被女鬼掏了心的魯建國的屍體也給啃了。最後,那隻老虎還非常不客氣的對着掉落在女鬼身邊的鐮刀刀刃吐了一口口水,然後叼起鐮刀抛給了我。
看着鐮刀刀身上那不停往下滴的口水,我不由得直呲牙啊,這看上去也太惡心了吧,也不知道這麽一整,小詩還肯不肯用這把鐮刀。我看我還是早早的給她買一把新的吧。
做完了這一切,神荼郁壘卻并沒有消失,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我。也不說話。
“我說,二位大神,惡鬼已經伏誅,二位大神還不歸位,是有啥事兒要我出把力麽?”雖然我心裏恨不得他們倆立刻消失,可是在嘴上,還是得保持着幾分恭敬。
“千年了,沒想到再次相見,你卻成了這幅樣子,可歎,可歎。”郁壘長長歎了一口氣,撫摸了兩下老虎腦袋,就好像那頭老虎就是被他憐憫的“我”似的。
“千年?我說,郁壘大神,難道咱們以前認識?”郁壘這話真心讓我摸不着頭腦,難道我這天人命也跟老鄧寫那本《陰陽鬼契》裏邊那個賤人一樣,是跟上輩子有什麽關聯的?我去,這也太扯淡了吧。我上輩子估計不是壞事做絕,就是殺人如麻,不然我這輩子爲啥幹啥都不順呢。啥?當陰倌順?我去,我當陰倌以後壓根就是江戶川衰男好不!走哪兒哪出事,管啥啥麻煩啊!
“我識得你,你卻不識得我。”郁壘居然笑了,那麽一張臉,配上一個笑容,這特麽比女鬼還要詭異好不好!
“那千年前我是啥樣啊?”符牌估計是毀定了,索性就滿足一下好奇心算了。
“那,要你自己去尋找了。”郁壘這個家夥,果斷是秉承了諸天神佛的傳統,說話隻說一半的惡心毛病。
“郁壘,走了。”神荼好像喜歡跟鬼廢話,跟人卻不怎麽說話,這和郁壘剛好相反,而下一刻,他就拽着郁壘的手消失在空氣中,隻留下一句:“天王,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