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後來我被淋浴的水嗆進了鼻孔裏才醒過來,好在這一次醒來之後,浴室裏面很幹淨,沒有鬼怪,也沒有血,要不是舌尖還隐隐的泛着疼,我都要懷疑之前看到的那些是不是在做夢了。更恐怖的是,當回從浴室出來,回到房間的時候,我看到我的筆記本電腦開着,屏幕上赫然是一個新的word文檔,而那個文檔裏,以我的筆法寫下了家裏的門,還有剛剛在浴室裏面發生的事情。這真的很匪夷所思,你知道麽?雖然很多時候,我也會忘記自己寫過什麽東西,但是我能确定我絕對沒有寫過那些,我是有把它們都寫出來的打算,可是浴室裏的事情是剛剛發生的!”鄧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看來,事情雖然過去有一段時間了,對他的影響卻依舊很大。
“在那之後,還發生過什麽别的事情麽?”這位作家說的好像挺刺激,可是回想一下我經曆過的那些東西,他這點遭遇,還真的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八成是哪裏無聊的遊魂野鬼在和他開玩笑吧。
“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在床上挨了一會,就打電話給我那幾個吃這碗飯的朋友,問他們我該怎麽辦。真的是很不巧,我那幾個朋友,手頭都有活兒,陷在外地,哪個都回不來。他們建議我去寺廟裏拜拜佛,去去晦氣,然後在家裏布置一些八卦鏡之類的東西。我按照他們吩咐的事情做了,可是不管用,那個好像車禍現場一樣的鬼魂一直跟在我的身邊,當然,他并不是每時每刻都會出來打擾我,甚至有些時候,比如說我工作的時候,它就會安安靜靜的不出來搗亂。甚至有一天,我寫完了一章稿子,準備弄點午飯的時候,看到廚房的桌子上居然擺了一碗剛剛泡好的泡面。”鄧龍聳了聳肩,“我現在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了,有些無厘頭吧。”
“我是不是可以這麽理解,這個鬼,并沒有實際性的傷害過你,但是卻時時刻刻會出現在你的生活中,搞得你雞犬不甯?”
“恩,大概就是這麽回事。”鄧龍點了點頭,掏出一根煙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後來我也從算命街找過幾位大師,去我家裏看,可是那些大師們在看過之後,有的是直接扭頭就走,有的是想要做點什麽,卻被不知道什麽地方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給砸了出去。不過他們都說,我家裏的這個東西雖然比較鬧騰,但是卻沒有要我命的意思。後來我的朋友向我推薦了沈大師,讓我一定要來冰玉齋看看,他們說沈大師解決過很多一般人解決不了的事情,一定能幫我這個忙。沈大師,拜托你了,一定要幫幫我。”
“這個啊,一定的,嘿嘿,也别叫我什麽沈大師了,我還是你的讀者呢,就叫我沈浩吧,咱們當哥們兒那麽走,你的事兒,包在我身上。”既然算命街的那幫神棍都說鄧龍家裏的鬼怪并沒有害人的意思,那我順手接下來,幫他了了這事兒也不錯,混個人情,說不定以後能搞點劇透什麽的呢。
“小詩。”我打了一個響指,小詩非常的聰慧,知道我的需要,兩隻小手憑空出現,捂在了我的眼睛上,可是當我看向鄧龍的時候,我的整個身子差點從椅子上翻下去,這特麽哪個王八蛋說的他沒有危險的!通過鬼遮眼,我看到鄧龍的眉心處有些發黑,不過确實不嚴重,可是在他的頭頂上方卻隐隐的有一個黑氣缭繞的骷髅頭盤踞在那裏,樣子格外的猙獰恐怖!
不應該,不應該啊,算命街那幫神棍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他們别的也許不行,趨吉避兇到都是好手,沒理由看不穿這麽明顯的恐怖畫面吧。不過怪就怪在鄧龍的印堂。老神棍們很少能正經的開眼,但是對于印堂還是能看出來一些,鄧龍的印堂黑氣很輕,确實不像是會有事的樣子,可是頭頂上那玩意兒絕對是災厄臨頭的征兆,怎麽會出現這種怪異的情況呢?
“鄧龍,能不能先帶我去你家看看?”江東市因爲緊靠着烏江,水運便利,在戰争時期,确實是各方經常争奪的要沖,也算的上是戰場遍地了,有點軍魂什麽的,一點都不奇怪,不過,軍魂一般都是比較守規矩的,除了一些外**隊的,或者是本國部隊的軍痞外,擾民的軍魂其實是非常少的。畢竟,軍隊從來都是強調紀律的地方。
冰玉齋所處的地方,算得上是江東市的市中心了吧,打車到鄧龍住的小區,居然跑了小一個小時,下車的時候,司機還問我們,需要他等着,到時候拉我們回去麽,要是不需要,我們想回去市中心會很難打到車。這地方還真是夠偏的啊。
付過了車錢,我站在這個名叫“黑金小區”的小區門口,往眼皮上,抹上了一層牛眼淚。“黑金小區,我說,你們這小區的業主,不會是幫什麽黑社會大毒枭什麽的洗黑錢的吧。這名字還真嚣張。”
“要真是就好了,那我不是腰纏萬貫了啊。這附近有個油田,這裏面住的多半都是油田的家屬,所以叫黑金小區”鄧龍雖然滿臉的疲憊,卻還是給我解釋了一下。
這個小區的布置,可以說是中規中矩了,整個小區的綠化布置隐隐有一種八卦的感覺,不過這個不從高空俯瞰,是看不清楚的,不過小區裏面的綠化樹種則主要選擇了銀杏、桃樹、楊樹這樣的陽性樹種,很好的壓制了小區的陰氣,按理說,如果不是有很大執念,或者很強目的性的鬼魂,是不會在這樣的小區鬧事的。可是随着我和鄧龍越走越深,我卻發現這個小區還隐藏着一些問題。
作爲環境美化之用,小區之内也有一個小的水系,看起來就好像一條小溪一樣,流淌在整個小區的各個角落,風水風水,原本就是有風有水才好,可是他們小區裏的這個水系卻沒有好的循環系統,成了一灘沒有波動的死水,并不清澈,有些地方還浮着暗綠色的水藻,偶爾能看到水裏面懸着幾條巴掌大的紅鯉魚,也是無精打采的,雖然和天氣變冷有些關系,但是正常的紅鯉魚絕對不會顯得那麽遲鈍,人在岸邊狠狠跺腳,才慢慢悠悠的遊到别的地方。
再往裏,走到他家的那棟樓,問題就更大了,這棟樓是在整個小區的最裏邊那一排,隔着一堵院牆,外面就是野地,而且那些陽屬性的綠植也沒有分布在這一排樓房外側,搞的好像是這排樓房完全不設防。這還真是蛋疼啊,其實隻要在這排樓房外面種上一排楊樹,哪怕松散點,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做到隔絕陰氣的作用。
乘坐電梯,到了他家,這套房子,裝修的還是挺明快的,敞亮通透,看着很舒心。一些家居擺設,布置的也很溫馨很清爽,并沒有讓人覺得别扭的地方。哦,當然,我專門看了他說的那個卧室門,你别說,這卧室門做的還真是不錯,和電視牆完全就是一體的,要是不告訴我,我也看不出來。
卧室裏,是一張挺溫馨的雙人床,雖然已經是初冬季節了,依舊挂着淺粉紅色的幔帳,在床頭上方,還挂着一個八卦鏡,看起來,是最近剛剛弄上去的。
“你挂了那個鏡子以後,感覺怎麽樣?”我指着那個八卦鏡問鄧龍。
“聊勝于無吧,也沒感覺有太大的用處。”鄧龍聳了聳肩,顯然對那面鏡子有些不滿。“你說,這面鏡子是不是假的啊?總感覺着算命街那邊的東西,讓人不是很放心。”
“我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不過,可以用我這個看看你家的情況。”我從背包裏掏出了上次和日本鬼死磕的時候做的那面照妖鏡,調整着鏡面的角度,觀察起這間卧室。陰陽眼也不是什麽東西都能看到,尤其是我現在這種最低級的,借助照妖鏡,也許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迹。
鏡面不停的遊移,最後,定格在了床腳的地闆上。在那裏,有一雙黑色的腳印,非常清晰的倒映在鏡子裏。
“這,這是鬼的腳印?”同樣看到了那雙腳印的鄧龍不由自主的低聲問了出來。
“當然是鬼的,不然還是咱倆的啊。”說着話,我擡頭看了看他,卻發現他頭頂上盤踞的那個黑色骷髅頭顯得比之前更加的猙獰恐怖。是對地上這對腳印産生了同源的感應,還是對那副腳印有敵意,所以才會變得更加猙獰呢?造成他眉心和頭頂兩種不同表現的應該是兩個不同的鬼魂,那麽,留下腳印的這個,又是哪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