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這是怎麽回事?”居然有人公然在酒店裏大肆殺人,這也太過分了吧。
“不知道,我也剛到,他們的身份特殊,所以我沒讓人進去檢查和清場,就等你過來呢。”站在樓梯口的白冰穿着一身便裝,顯然也是很倉促的趕過來的。“玉思言呢?”
“在醫院,我讓她看着犯人。活着的人呢,沒出來麽?“一邊說着,一邊走到最近的一具屍體邊查看起來。很奇怪的是,這具屍體的傷口全都在胸口,白嫩的肌膚上,六個血洞讓人看着都有些發憷。而那六個血洞的位置,就好像打麻将用的骰子上的“六點”一樣,橫三豎二,排布的非常整齊。“白冰,你看這個傷口,是用什麽東西弄出來的,釘耙麽?”
“應該不是。”白冰蹲下身子,用兩根手指按住其中一個血洞的邊緣,向兩邊一分,仔細看了一會,“這些傷口并不是直出直入型的,傷口旁邊有肉屑,很可能是什麽薄而尖銳的物體刺進去以後進行旋轉剜出來的。”
“旋轉?”我立刻想到了猛鬼街中佛萊迪的刀手,插進人身體後轉動的樣子,略惡心啊這。
“恩,而且這些傷口看起來還不是一次造成的,應該是分六次造成的。”說着,白冰竟然把手指插進了死者的傷口裏,“傷口深度基本一緻,如果不是兇器本身尺寸上的問題,就是兇手的手法非常娴熟。”
“手法,非常娴熟?也就是說,是個慣犯?你們的資料庫裏有沒有這樣的罪犯資料?”走廊裏一共有四具屍體,我一邊說,一邊走向第二具。唉,可惜了這些美女,第二個的死亡原因和第一個一模一樣,也是胸口上被開了六個洞。
“我讓他們查查。”白冰說着,用手機拍了一張屍體傷口處的照片,傳給了技術科的人,讓他們去查一下之前有沒有類似的兇案出現。
走廊裏的所有屍體,都是一樣的,我們推開一間間房間去查看,那些青春靓麗的女孩變成了一具具屍體,着實讓人惋惜,不過,我們搜查到了最後一間房間也沒看到月光宗春,明智十兵衛他們的屍體,看來案發的時候,他們并不在酒店裏。坐在走廊盡頭最後一間房間的床上,我的心情有點複雜,原本我是不喜歡這群日本人的,聽他們說是爲了相互理解而搞的交流展覽,對他們的印象好了不少。現在铠甲失竊的事情還沒弄完,這群人卻連命都一起丢了。“白冰,誰報的警?”說起來,有點奇怪,這間屋子的玻璃碎了好大一塊,難道說兇手是從這裏逃走的麽?
“頂樓的服務員。前台監控發現頂樓的監控攝像頭除了故障,所以讓服務員上來查看,卻發現人死了一地。就是我給你打電話那會兒。我先去洗洗手。”剛才翻弄屍體,白冰的手上沾了不少血,想就近去洗手間洗一下,可是當她轉動洗手間門把手的時候,卻發現那門把手轉不動,似乎是有人從裏面給鎖上了!
“咳!”白冰故意幹咳了一聲,用手指點了點那個門把手。
“可能是門鎖壞了吧,去别的房間洗不就好了,幹嘛非要跟它較勁。”我一邊說一邊走到了洗手間門口,左手握住刀鞘,右手握住村正的刀柄,做出一個随時可以拔刀砍人的姿勢。白冰也抽出手槍,稍稍後退了一步,擡起腳了一腳踹在門鎖的位置上。
門鎖這種東西,多半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一腳過去,整扇門“咣當”一聲撞在了旁邊的牆壁上,洗手間裏,沒有人,但是浴室那個透明的玻璃隔間卻被防水布簾從裏面遮着隐約能聽到低低的呢喃聲從裏面傳出來。白冰小心的走到側面,拽開了玻璃門,裏面卻沒有任何動靜,我把妙法千五村正抽出來,小心翼翼的伸過去,刀刃向上挑起布簾,如果裏面的人想要襲擊我,我可以在第一時間把他捅個透心涼。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簾子剛撩起到小腿高,還沒看清裏面到底有什麽,就聽到洗澡間裏發出了一個女人歇斯底裏的哭叫聲。聽到這聲哭叫,我反而松了一口氣,這個哭叫聲不久前才剛剛聽過,是淺井市。
“淺井小姐?你沒事吧。”雖然聽出是淺井市的聲音,我還是用刀子撥開簾子确認了一下,裏面隻有她一個人,才收刀回鞘,走進去把已經癱軟在牆角的淺井市抱到了外面的床上。淺井市顯然是被吓壞了,出來以後什麽也不說,就隻知道抱着我哭。
“好啦,淺井小姐,沒事了。”白冰坐到淺井市身邊,想要安慰她一下,可是這女人卻似乎黏上了我,對白冰根本不予理睬,弄得惡婆娘滿臉都是“我現在很吃醋,後果很嚴重”的表情。
就在這時候,白冰的手機響了,是技術科高科長打來的。“高科長,剛剛的照片有結果了麽?”
“哦,是這樣的,剛剛我把那張圖跟我們國内數據庫裏的資料進行了比對,之後又和國際刑警組織提供的數據庫比對了一下,都沒有發現類似的情況,倒是我們科裏的小孫,随手在百度上搜了一下類似的圖,卻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我短信發給你。”
說完,高科長就挂了電話,幾秒鍾之後,一張圖片,發送到了白冰的手機上。那是一張很普通的圖片,中間橫三豎二的畫着六枚銅錢。從位置上看,倒是和死者身上的血洞相似。不過,這六枚銅錢能說明什麽呢?
“啊!”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被我抱在懷裏的淺井市擡了下頭恰好看到白冰手機上的圖片,立刻吓得尖叫了起來,“akuma!akuma!sanadaakuma!sanadaakuma!!”淺井市的漢語非常好,現在可能是吓得太厲害了吧,說的都是我聽不懂的話,不過從腔調上來看,應該是日語。可是悲劇的是我除了“雅蠛蝶”之類的床上用語外,還真不會什麽日語。而旁邊的白冰更是一頭霧水,估計她連雅蠛蝶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akuma,是惡魔的意思,sanada出現的比較少,不過我隐約聽過sanadayukimura的名字,在《戰國basara》那部動畫中,甲斐之虎經常一邊和他的手下真田幸村互毆,一邊喊着對方的名字yukimura,所以,sanada應該是一個姓——‘真田’,她說的是真田惡魔。”門口傳來的聲音吓了我一跳,擡起頭來一看,卻是小種子站在門口。
“小種子,你,你在這裏幹嘛!?”我的眼睛瞪得好像牛眼那麽大,極度不滿的瞟了白冰一眼。
“來賓館還能幹嘛,開房啊。聽到上面亂糟糟的我就上來看看。”開房,額,就算開房,你也不用說的這麽理直氣壯吧,人家姑娘出去開房都是羞澀的怕讓熟人看到,怎麽這顆種子這麽大大咧咧的,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難道動漫宅都是這麽奇葩麽?
“你,你男朋友沒有跟進來吧。”其實我原本想問她,她是怎麽上到這層來的,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守樓梯口的那幾個都是白冰的手下,之前見過小種子很多次,知道她和我們很熟,中國人很講人情,而且小種子也參與過超自然案件,那麽,放她進來也就不是什麽無法理解的事情了。不過她進來就進來吧,其他人最好還是不要來。
“男朋友?誰規定隻有和男朋友才能開房了?”小種子丢給我一個大大的白眼。
“額,總不會是微信約炮吧……”我感覺自己的腦門上冒出了三條黑線。
“約你妹,學校絡有問題,我開房用筆記本追新番罷了。你們人類啊,能不能純潔點……”
好吧,哥敗給你了。真不知道那種卓爾不凡的思路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
“鍾紫,你剛才說跟什麽真田幸村互毆的人,叫什麽甲斐之虎?他的名字叫什麽。”白冰看到我吃癟,似乎很想笑,不過場合不太合适,還是正事要緊。
“甲斐之虎,武田信玄,如果你們對這個很感興趣的話,不如也去看看那部動畫哦,超贊,超熱血!”小種子突然眯起眼雙手舉在胸前做了個祈禱的姿勢,臉上滿是陶醉的表情。唉,真是受不了她這副花癡的樣子。
“對了,”小種子突然睜開眼,“爲什麽外面走廊上死的人胸前都挂着一個真田家的家徽啊,難道說她們都窮的連六文錢都需要别人來施舍了麽?”
“你說什麽?六文錢!?”我連忙把白冰的手機拿過來,遞到小種子的手裏,“你說的是這個六文錢?”
小種子隻看了一眼就把手機丢回床上,“這不就是侍奉武田信玄的真田家的六文錢家徽麽,我都給你說過了,還拿給我看,你們人類啊,是不是腦子裏進水了。”
武田信玄,真田家,我似乎知道這事是誰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