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你燒老子啊!有本事你燒老子啊!”村正橫掃,對着鬼車的一條脖子砍了過去。
“轱辘!”鬼車一聲低吼,翅膀一會,又是一陣烈風,硬生生的把我的吹的貼到了牆壁上,然後身子一甩,這一次,我清清楚楚的看到鬼車的腔子上确實有一條沒有腦袋的脖子在不停的往外淌着血。而随着這一甩,星星點點的血珠全都向我飛了過來,我勒個去的,這是想讓我倒黴到死麽?老子就算倒黴死,也得先把你個扁毛畜生砍了!
沒有在乎那些甩在身上的腥臭血滴,趁着它甩動腔子不能扇翅膀的空檔,揮起妙法千五村正,義無反顧的沖了過去……
鬼車有智慧麽?我不知道,不過有一點很明顯——它知道我懼怕它的血。那種會帶來災禍的血液,無知的人可能不會害怕,但是我這種感覺懂行的人是絕對不會輕易沾染的。于是,它放棄了扇風,隻是對我甩血。
我不知道這算是我的失算還是它的失算,人類這種東西啊,果然隻要一發起怒來,就會忘乎所以。雖然名義上白冰是總指揮,但實際上,白冰也要聽我的調動。總指揮,在擁有權力的同時也要擔負起責任。我必須爲參與這次行動的每一個人負責。現在,就在我眼前,兩死一傷,不砍了這扁毛畜生,怎麽對得起我在大廈門口的不歸宣言!
“噗呲”,一聲刀子入肉的響聲,那條頂着最小頭顱的脖子被鋒利的村正斬成了兩段,大蓬大蓬的臭血從脖子的斷口處噴湧而出,爲一樓半的小平台上制造了一場小小的血雨。
“轱辘!”鬼車發出了一聲慘叫,翅膀一扇,向着樓上飛去,沒說的,追!可是我第一步剛落下,就踩到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緊接着腳下一滑,以狗吃屎的姿勢摔了出去,腦袋“砰”的一聲撞在了對面的牆壁上,眼前頓時金星亂冒。香蕉你個芭樂的,天災**,這就開始了麽?
“蛤蟆,你沒事吧?”耳麥裏,傳來了白冰焦急的聲音,我晃了晃腦袋,從地上坐了起來。好暈,好暈啊。還好那個扁毛畜生的膽子不大,逃跑的時候也沒回頭,不然給我來兩片火羽,我也就省的去烏山火葬場了。“我沒事,告訴爆破組,用遙控閃光彈阻止鬼車去右半邊的樓層,那五個隊員對上鬼車的話,沒有太多還手的餘地,先用閃光彈把鬼車堵住。告訴他們,如果鬼車出現了,不用對準目标,隻要可勁兒的往他們附近的空間噴射狗血就好了,另外讓他們時刻注意那種帶着火焰的羽毛,那玩意兒貼到身上是會死人的。”最後一句,我幾乎是吼出來。
“我知道了,你自己也要注意,實在不行就先撤退,真的打不過的話,也沒必要白白拼命。”白冰有些焦急,是在擔心我麽?
搖搖晃晃的扶着牆壁站起來,眩暈感比剛剛減輕了不少,應該還能戰鬥吧。“告訴我,現在鬼車到了哪裏?”額頭,有些火辣辣的,有什麽溫熱的液體從我的額頭上流了下來,随手一抹,手掌上一片殷紅,特麽的鬼車,戰鬥沒讓我出血,倒是被砍下來的腦袋讓我出血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顆腦袋可以用來絆倒老子!
“鬼車現在已經飛到了三樓的樓梯口,似乎有向右半邊走廊逃竄的迹象,爆破組已經用閃光彈進行了攔截,鬼車現在折返回樓梯上,向四樓飛上去了。”
“我知道了,閃光彈讓他們省着點用,給我留下足夠的戰略儲備,别等我們開整了,再玩斷糧!”說完了,我大踏步邁上樓梯,沖向樓上。可是,爲什麽……爲什麽樓梯會黏黏滑滑的,是鬼車留下的血麽?我去,好滑!
“砰”我的腦子裏突然想起了一首兒歌:“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蛤蟆,你,你真的不要緊麽?”
……
再次爬起來,已經是五分鍾以後的事情了,這是沒想到,鬼車的災厄之血竟然誇張到這種地步,一個小小的平台就讓我摔了兩次,腦袋裏面一直嗡嗡嗡的響個不停,回想一下剛剛發生的事情,還真的是後怕,第一次撞牆的時候,村正被我下意識的插在了地面上,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刀鋒距離我的脖子也就是兩三寸的距離,這要是我在頭暈的時候不老實,胡亂的滾動一下,腦袋就要被自己的刀給削下來了。
扶着樓梯扶手,一步一步向上走,剛剛的兩次摔倒讓我不敢小看鬼車那災厄之血的力量,隻要我一個不小心,厄運随時都可能降臨到我頭上。
根據白冰的報告,鬼車現在已經飛到了九樓,而我則才爬到五樓。希望那扁毛畜生不會從窗戶撞出去,那樣的話,再想捉它就真的比登天都難了。
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似乎有什麽事情是我算漏了的,不祥的感覺籠罩了我的全身,可是,究竟是什麽呢?我算漏了什麽東西!?
就在我分神的時候,腳下再次一滑,險些摔倒,幸虧兩隻小手拽住了我的胳膊,可是下一刻,那兩隻手上冒出了白煙,手的主人,穿着鵝黃色連衣裙的小詩也低低的痛呼了起來。我連忙站好,示意小詩趕緊放開我。在剛剛的戰鬥中,雨衣上沾了不少黑狗血,小詩再怎麽跟我親近,終究是個鬼物那東西對她的傷害也是不小的。
長柄的死神鐮刀,憑空出現在了小詩的右手上,打着旋,轉出幾個好看的刀花。隻見小詩用剛剛停止冒煙的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後指了指上面,沒等我回答,就向上飛去。
“小詩!回來!你給我回來!”看着她快速離去,我再也顧不上什麽安全問題了,瘋了一樣向上沖去。小詩想替我解決強敵的心情我是理解的,可是鬼車和一般的鬼怪不同,作爲一隻魂食性怪獸,小詩這樣嬌俏可愛的屍煞正是它最喜歡的點心啊!
一路沖上九樓的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摔了多少跤了,左邊的膝蓋,傳來一陣刺骨的疼痛感,右手腕也有些不靈活,短短幾層樓的路程,我更加深刻的體會到了鬼車的恐怖,不過,也正因爲這樣,我才更不能讓它跑到外面去禍害江東市的人們。
哼,我從來不是個喜歡講民族大義的家夥,不過,既然做了陰倌,驅邪除鬼的,就是我的本分,不是麽?要是放它跑掉,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九樓的走廊裏,閃光彈不停的爆炸,鬼車的“轱辘”聲一次比一次尖利,還好,還好,這家夥怕光,小詩卻不怕,在閃光彈的配合下,當我沖到九樓的時候,小詩還隐隐占據着上風。不過……我不是說過引爆閃光彈前要說一聲的麽!我勒個去的,我的眼睛啊!兩隻眼睛啥都看不到了,就隻剩下一片茫茫的白色。當年在四川參與戰鬥的那些前輩們肯定很不甘心吧,被豬一樣的隊友放倒……唉。
從腰包裏摸來摸去,終于摸出了我放在裏面備用的墨鏡,眼下的這種情況我也想到過,準備還是做了的,可是這墨鏡在我一路摔上來的過程中嚴重受損啊,一邊的鏡片已經粉碎了,另外一邊的鏡片也隻剩下上半部分。沒辦法,湊合用吧。
好不容易從閃光盲的狀态恢複了過來,帶上殘破的墨鏡,沖進了那片黑暗之中,隻不過過了一兩分鍾,小詩和鬼車的形勢就逆轉了,此刻的小詩,身上多處負傷,而且那些傷口還不是平常的抓傷或者割傷,而是咬傷,最讓人氣憤的是小詩那原本因爲成長而比以前更加豐滿的胸脯現在有一邊完全塌陷了下去,整個胸口都是一副血肉模糊的樣子。
我了個擦的,你個扁毛畜生你對我閨女做了什麽!怒火無法抑制的沖上腦門,盡管在沖刺的過程中我的左膝蓋好幾次以劇痛提出了抗議,我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沖到了鬼車的身邊揮刀劈下。
鬼車擡起一隻爪子迎向了我的刀鋒,同時,一個腦袋探了過來,張開嘴對着我就是一口青灰色的霧氣吹了過來。我趕忙閉住呼吸,手上加大了力道,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你的鳥爪子硬還是老子的刀更鋒利。
可是還沒等我的刀砍到鳥爪,小詩突然擡起腳來踹在了我的大胯上,直接把我踹到了一邊的牆上,而那口青灰色的霧氣也因爲這一踹,沒有噴中我,隻是擦到了我雨衣的袖子。隻是擦到……我聽到一陣“吱吱”的聲音從右臂傳來,低頭一看,雨衣的袖子竟然被那黑氣給腐蝕了,不停的冒着泡,變成一些類似膿水的東西。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麽啊,塑膠制品也可以快速腐蝕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