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哥,這位是死者的姑姑,看來你認識的就隻是小姑娘啊。”小權一邊說着,一邊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沈哥,你要是亂來,可小心我跟白隊打小報告啊。”
“滾,打毛的小報告,說的好像我跟你們白隊有一腿似的,那惡婆娘,也就你拿她當個寶。”我沒好氣的送給他一根中指。“對了,屍體初步檢查過沒有,怎麽個情況?”
“别提了,太惡心了,屍體扔在這裏至少有十天了,這地方也偏了點,一直就沒人發現,女孩死之前遭到過侵犯,具體人數不詳,看她四肢上留下的痕迹,應該是多人作案,在某個人侵犯她的時候,其他人負責把她按住。具體的死因似乎是溺死,不過現在還不确定,要等會去做更詳細的屍檢才能确定。不過最喪心病狂的還不是這個,我發現女孩的小腹上有兩個切口,似乎是刻意割開的,取出了什麽器官。”小權絲毫沒有顧忌旁邊兩位家屬的感受,向我陳述着案情,不過看樣子,這兩位家屬對于自己親人的死,也不是很傷心的樣子啊。
“什麽器官?腎麽?”我不禁皺了皺眉眉頭,說不準,這也是那個什麽盜賣人體器官的組織搞出來的好事。
“不是,從位置上來看,應該是卵巢。”小權湊到我耳邊低聲的說着,“我懷疑兇手裏有女人,或者幕後主使的人是個女人。”
“女人?爲什麽?”不知道爲什麽,當小權說到女人的時候,我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那邊周薰紅的媽媽。
“恩,一般盜取器官最多的就是腎髒,女屍腎髒部位完全沒有刀口,隻有卵巢部位有。卵巢是女性非常重要的内分泌器官,富含雌性激素,最近上有一種說法,說是吃卵巢可以讓女人青春永駐。”小權湊到我耳邊用更低的聲音說道:“據我所知,很多醫院的一聲都會摘取死者的卵巢出售,而且價格非常高。”
聽了小權的話,我就是一陣惡心,這特麽是什麽世道啊,我還以爲李兆龍那樣的變态也就是個别的,沒想到還有女人爲了美容養顔吃同類的那東西。唉,這幫有錢人啊,真的是閑的蛋疼。
“唉,走了也好,省的一個人留在世上,無依無靠的,也是活受罪。”周薰紅的額老媽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句,讓我和小權都大皺眉頭。
“怎麽,這個叫王媛雯的死者,家裏面沒有其他人了麽?”小權随口問了一句。
“是啊,我弟弟死的早,丫頭剛上初中,我弟弟就出車禍走了,隻留下他們孤兒寡母的,我那弟妹也是個有骨氣的,怕虧待了孩子,雖然有不少人給她介紹男人,可是她終究是沒有再找一個。你說這樣的女人,是不是傻得可愛?雯雯從小就喜歡唱個歌啊彈個琴啊的,我們都跟她說,一個女娃,學那麽多有什麽用,到最後還不是伺候老爺們的命,她就是倔,隻要雯雯想學,就給她報各種班。這好不容易,閨女高中畢業了,考上了江東大學音樂系,又出了事。”
“江東大學音樂系?”我的腦子裏猛地閃過在錢局長辦公室看到的那個中暑死亡的家長的事情。
“恩,江東大學音樂系,本來都錄取了,最後又說沒有給招生名額,那些孩子就都給晾着了,他們那幫子家長啊,氣不過,就去教育局門口鬧事,大熱天的,跪在人家門口,求教育局給個說法,你說這不是浪催的麽,鬧事你鬧騰他們去啊,折騰自己的小命幹啥。我那死心眼的弟妹,有點啥好吃的,就都留給雯雯了,自己身體其實挺虛的,結果那天跪到中暑倒下就再沒起來。唉,這年頭啊,就是政府不給人活路。”周薰紅的媽媽搖了搖頭,瞟了一眼在那邊幹活的警察,眼神裏滿是厭惡的神色,想來平時沒少被警察收拾吧。
果然,王媛雯的媽媽就是那個在教育局門口中暑死掉的學生家長,這麽說的話,王媛雯是在半夜鑽進電腦裏的女鬼這件事就坐的更實了。隻是,我到現在還想不明白她想要表達的是什麽。
“那,她媽媽死了以後,死者都做了什麽事情?有沒有什麽出格的舉動,會引起别人打擊報複什麽的?”小權繼續問着。
“哎喲,這話我可不敢亂說,都是你們官面兒上做的事,胡亂說話啊,也許我就是下一個雯雯了。”女人的臉上挂上了一抹嘲諷的笑。
“說吧,你侄女到底做了什麽,如果你不說的話,一樣可以成爲下一個雯雯。”我的臉冷了下來,對這種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來路的女人,有時候,就得用點不正經的手段,“我手下有多少兄弟,你女兒跟你說過吧。”
“額,浩哥……”周薰紅抱着我的胳膊搖晃了幾下,意思是讓我不要發火,她老媽當然也明白我的意思,收起了那種嘲諷,“其實雯雯也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就是在那些同學們之間開始收集證據,再加上她媽中暑死了的事兒,準備狠狠的告教育局一狀,然後,就這樣了。”女人攤了攤手,“這傻孩子,不懂得什麽叫官官相護,什麽叫民不與官鬥。跟那些官老爺們較真,哪有不丢掉性命的……唉……說起來,雯雯長得漂亮,又有副好嗓子,跟我出去做,肯定紅。浩哥啊,要不要我介紹幾個漂亮姑娘給你啊,雖然比我家紅紅差點,不過帶出去玩的話,還是挺有面子的。”
“不用了,沒興趣。”我擺了擺手,這女人是做什麽的,是個人就能聽出來了。“小權,他們的口供你帶回去好好錄一下,這都是線索。”拍拍周薰紅的手,示意她放開我的胳膊,走到河溝邊的屍體那裏,陸大師依舊在那裏勘察方位,掐指算些什麽,似乎那股惡臭完全不能打擾到他一般。
“陸大師,有什麽發現麽?”我向旁邊的人要了一副橡膠手套,撥弄了一下女屍小腹上的兩道刀口,變态,這下手的人真的是太變态了。
“發現?沒什麽大發現,不過老夫覺得以這屍體上殘留的陰氣來看,招個魂,應該還是沒問題的。不過最好是招到活人身上,借着活人的嘴說話,這樣她能表達的東西也多一點。”陸大師說道。
“活人?那還不簡單麽?”我的目光瞟向了周薰紅母女……
“浩,浩哥,換個人行不,爲,爲什麽非要我啊……”捂着鼻子站在王媛雯的屍體旁邊,周薰紅有些哆嗦。
“别廢話,你們有血緣關系,找你來是最好的了,再說,附個身而已,又不是要吃了你,你怕個什麽勁兒啊。”我沒好氣的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小丫頭的臉立刻就紅了起來。手捏着衣角,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麽,不過沒有再提出抗議。
陸大師從女屍頭上拔下幾根頭發,問警察要來瓶礦泉水,沖洗了一下,用一張符紙包好了,遞給周薰紅,“姑娘,把它吞下去。”
“啥?把這東西吞下去?”周薰紅的神經顯然沒有那麽粗,看到那張包着死人頭發的黃紙,她的嘴都快撇到耳朵上去了。轉過頭,一臉求助的表情看着我,“浩哥,能不能不吞啊,我,我吞不下去啊。”
說實話,讓我吞,我也吞不下去,這要是活色生香的美女的頭發還好,可是這貨可是周薰紅親眼看着陸大師從腐屍頭上拔下來的啊。“我說,小紅啊,你……努努力把它吞了吧,這東西,關系重大,如果能順利的把案子破了,也許公安局還會給你們發個什麽見義勇爲好市民獎。”
“我……我……”周薰紅糾結了半天,最後咬了咬牙皺了皺眉,張開嘴把那個小紙包塞了進去,拼命地往下咽,我看着都替她難受。到最後,周薰紅幹脆就是梗着脖子,伸出手來從脖子上往下捋,我去,這也太兇殘了,還好不是我來做這個容器,不然我甯可這事不管了也不受這個罪。
“呼,呼……”吞下了紙包,可憐的周薰紅兩隻眼前全是噎出來的眼淚,“浩哥,我,我吞下去了。”那梨花帶雨的樣子當真是我見猶憐啊。
“恩,乖,小紅是個乖女孩。”我摸了摸周薰紅的頭,以示安慰。而這丫頭則是表現出一副很滿足的樣子,是不是小太妹們都這樣,跟在強者身邊,就算受苦受罪都覺得甘之如饴呢?
“好了,别磨蹭了,權法醫,清下場,老夫要開始了。”陸大師把自己的證件掏出來給小權看了一眼,示意他清場。其實這事根本不用陸大師亮身份,我一句話的事,這幫兄弟都老熟悉了,知道隻要我一來,這案子肯定是跟鬼神沾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