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吓昏過去的女生并沒有受什麽實質性的傷害,隻是胸口的衣服上被印了一個惡心的屎黃色手印,就連什麽侵體的陰氣都沒有。小種子的大姐在體内的殘魂和陰氣被清理幹淨後沒幾分鍾就醒過來了。
水鬼今天受了極大的傷害,虛弱已極,瞎子給213宿舍的八個牆角都貼上了結界符,在符咒的保護範圍内,那個水鬼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跑到宿舍裏鬧事了。
料理好了手頭的一切,我和瞎子就招呼白冰收隊了,至于那個水鬼怎麽處置,還是等第二天晚上再說吧,這一夜弄得,沒被吓死也被累死了。倒是小種子一副目呲欲裂的樣子跟我們說抓水鬼的時候她一定要在場,她要把那個水鬼大卸八塊挫骨揚灰,以告慰手辦們的在天之靈。
跟瞎子一起回了他工商局家屬院那個窩,随便吃了一口東西就準備睡覺。瞎子倒是精神的很,坐在電腦前面看起了小說,我了個去的,這貨看書也太慢了吧,我記得他在去東北之前就在看這本《陰陽鬼契》了,怎麽到現在還沒看完啊。唉,由他去吧,反正辦事也是在晚上,不耽誤正經事就行,我睡我的了。
“闆凳寬,扁擔長,扁擔綁在那闆凳上,闆凳不讓扁擔綁在那闆凳上……”迷迷糊糊的聽到一陣《中國話》的曲子,丫的,好像是我剛設置的手機鈴啊。手在身前身後胡亂的摸了幾下,把手機湊到耳朵邊,我連眼都沒睜,胡亂的用手指在手機上劃了一下,“喂?哪位?看相十萬,測字二十萬,算命三十萬,抓鬼五十萬,冥婚我不幹。”
“蛤蟆,你說什麽呢!沒睡醒吧你,别睡了,趕緊起來,出大事了!”對面一個女人的聲音聽上去特别的激動,這聽着好像是,好像是……白冰!?我猛地坐了起來,白冰跟我說出大事了,那就絕對沒什麽好事!“惡婆娘,出什麽事了?哪個廁所又死人了?”
“不是,廁所沒死人!跟你說多少次了,不準喊我惡婆娘!你現在在哪裏呢?告訴我地址,我馬上派人去接你。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衰神附身,怎麽隻要有你攙和的事情一定會變得越來越大啊!”白冰在電話那邊抱怨着,顯然非常的焦急。
我報了瞎子家的地址,沒有十五分鍾,上次見過的那個法醫小權就敲響了瞎子家的門。沒啥好說的,随便洗了把臉,獨自一人跟着小權上了車,直奔伍校長家而去。爲啥是獨自一人?瞎子那貨昨天半夜看小說不知道看到幾點,剛才喊他怎麽都喊不醒,我也隻能先自己去了。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一個别墅區,伍校長的家就在這裏,這些當官的還真是有錢啊。我下了車,跟小權一起越過封鎖線進了門,白冰已經在這裏等我好久了,見我到了,二話不說就把我拉進了伍校長的書房。
頭兩天還給我們講尹雪的故事的伍校長此時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個死人,他靠在書桌前的轉椅上,兩隻手護在胸前似乎在懼怕着什麽,一張布滿皺紋的老臉上全都是恐懼的神色。而他面前的書桌上赫然擺着一顆看起來很熟悉的人頭——尹雪的人頭!
“我去,這是怎麽回事,這人頭應該是尹雪的吧,她不是都死了兩年了麽!”不得不說那顆人頭保存的極好,看上去就和活着的時候一模一樣,我伸出手去輕輕摸了一下那人頭的臉蛋,那人臉居然還是軟的,而且完全沒有福爾馬林的那股刺鼻氣味。
一邊的小權從他帶來的檔案袋裏取出一張尹雪的死亡現場的人頭特寫跟桌子上的這個進行了一下比對,然後伸手同樣摸了摸人頭的面頰,“白隊,浩哥,這應該就是卷宗裏那個死者尹雪的頭,不過整個頭顱經過了生物塑化處理,所以保存的非常完好。這個伍校長,據我初步觀察,應該是吓死的。”
生物塑化是什麽?我不太懂,大約就是一種防腐技術吧,可是尹雪的頭爲什麽出現在伍校長的書房裏呢?“白冰,伍校長的屍體是怎麽發現的?”
原來,伍校長有個怪癖,他的書房不允許别人進,就算是他老婆也不行。很多時候他都會一個人呆在書房裏,一呆就是幾個小時,沒人知道他在幹什麽。昨天晚上,伍校長從學校回來,吃了幾口飯就又鑽進書房裏了,直到睡覺的時候都沒出來,他老婆以爲是還在看書,就先睡了,結果早上四五點鍾醒來,發現伍校長并沒有回床上睡覺,之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伍校長的老婆就去敲書房的門,發現書房的門被從裏面反鎖了,可是不管她怎麽敲怎麽喊,裏面都沒有回應,于是,她就給兒子打了電話,然後報了警。
對于尹雪的人頭,伍校長的老婆是完全不知道,聽到白冰說那個人頭應該放在這裏有兩年時間了,可憐的女人吓得直哆嗦。
“我覺得,這位老校長和那個尹雪之間肯定有什麽特殊的聯系。”直到現在我都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伍校長一開始表現的非常不耐煩,可是在聽說是尹雪的事情之後,他的臉上閃過了一抹哀傷的神色,然後整個人的态度徹底的轉變了,難道說,老校長其實和尹雪有一腿?
“也許吧,不過有些東西已經是死無對證了,我剛才想讓人去尹雪的家鄉找她母親詢問一下尹雪的頭是怎麽回事,結果那邊的戶籍民警告訴我尹雪的母親在女兒死了之後一直郁郁寡歡,去年三月份病死在家裏。唉,屍體都爛了才被鄰居發現,如果女兒還在的話,怎麽可能那樣。”女人天生的母性爆發了吧,白冰不停地歎着氣,情緒也有些低落了下來。“對了,蛤蟆,你會不會看瞬間現場,我最近也看了一些這方面的書,這個好像很有用。”
“瞬間現場?那是什麽東西?”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個名詞。
白冰看到我一副一頭霧水的樣子,給我解釋了起來。原來,瞬間現場和瞬間記憶兩詞均源于日本。瞬間現場是指據說當一個人在極端痛苦中死去以後會有殘留的意念留在人間一直重複着那個慘死的過程例如一個被火燒死的人能從瞬間現場那裏看到他被火燒直至死亡的慘狀。而通過一個冤魂曾經留下的怨念法力磁場可以得知當時冤魂的情況即爲瞬間記憶。一般來說瞬間現場可以永久存留不會被磨滅而瞬間記憶隻有三十天期限。
小日本的東西,聽起來總是有點怪怪的,不過這個瞬間現場的感覺倒是跟有些鬼在死後需要重複上演自己死時候的情景有些像,應該算是一種僞科學的解釋吧,不過這也沒轍,誰讓現在都崇尚“科學”呢,不給自己戴個科學的帽子,真的是什麽都不好混呢。
突然,一個念頭從我的腦海裏閃過,會不會這位伍校長就是殺死尹雪的兇手!?伍校長年紀大了,如果想把尹雪吊死必然比較困難,但是飽學的他能想出用動滑輪這個方法來真的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可能這個老頭非常的喜歡尹雪,現在那些校長們不是經常因爲女學生的事情上頭條麽?在尹雪死了之後,他千方百計的弄到了尹雪的頭顱,塑化以後保存在自己家裏,時不時的拿出來把玩,并且因爲怕别人發現所以不準任何人進入他的書房。
再然後,因爲出了我這件事,他被白冰拽進了本應該這輩子都不會再進去的女生宿舍樓,在那裏碰到了遊蕩着的尹雪的鬼魂,尹雪的鬼魂看到了殺害自己的兇手,然後尾随他回家吓死了他……
“喂,你不要瞎說,我爸爸可不是那種人!”我把我想到的事情和白冰說了一下,一直在一邊安慰母親的伍占超立刻跳出來抗議,“我爸從教四十多年,一直恪守職業道德,從來都沒有跟女學生傳過什麽绯聞,你們可不要亂說,否則我會去法院告你們诽謗!”
“去法院告我?你還是算了吧,這隻是我們的一個偵查方向罷了,而且這麽去推理,還不是因爲你這貨,我要不認識你,也許還不會去這麽考慮呢。”這裏正煩躁呢,這貨還跑出來搗亂,他借着老頭子的名義都布知道禍害了多少女學生了。
白冰幹脆都懶得搭理伍占超,直接讓手下去調查伍校長的交際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