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第五個公主真的存在,而員工們集體否認,那就無疑把嫌疑全都推到了這四個公主以及三個混混的身上。大堂經理還有那些員工跟這七個人有這麽大的仇?而第五個公主不存在的話,三個混混和四個公主的話就根本像是在編一個除了他們七個人以外不會有人相信的故事。這樣對他們沒有任何的好處,随便哪個有腦子的都不會用這種方式來推卸責任,哪怕他們說第五個公主是趁亂離開了而不是和他們一起被封閉在包房裏的呢?那樣的話,他們被懷疑的幾率也會下降很多啊。
“白冰,你怎麽看?哪邊說的是真的?”雖然我更傾向于包房裏的人說的是真的,可是破案這種事我也知道不能隻靠自己的主觀判斷,有很多看上去很靈異的案子,其實就是人做的。
“要是在認識你之前,我肯定說就是這幾個家夥幹的,現在,要好好想想。”白冰用很低的聲音回答了我一句,轉過身對身後的警員吩咐道:“你們立刻從局裏調七個筆記本過來,帶他們七個去不同的房間畫像,讓他們把那個失蹤了的公主畫出來,”
畫像是最常用的刑偵手段之一,最開始的時候人們需要依靠目擊證人的講述讓技法高明的畫師去用筆畫,自從電腦普及了之後,給罪犯畫像就變得簡單多了,隻需要在不同的臉型發型以及一系列特征中選取最相似的拼湊在一張圖上就可以了。四十分鍾之後,七個人的畫像全都出來了。
令人驚訝的是,三個混混所勾畫出來的第五名公主幾乎一模一樣,是個清純甜美的長發女孩,而四個公主畫出來的卻有些差異,不過大體上跟三個男人畫出來的差别不大。看來美女們的形象總是男人記得比較清楚。
白冰把三個男人畫出來的标準像分發下去,讓員工們去辨認,可是上到大堂經理,下到前台門童,居然沒有一個人認識畫像裏的這個女孩。
“唉,你們那畫兒上的人我好想見過。”就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穿着清潔工制服的大媽突然指着一張畫像說了一句。警員立刻把畫像拿個大媽去辨認,,大媽看着畫像想了半天,突然一揚手把那張畫像給扔了出去,嘴裏還大喊着:“鬼!鬼啊!”
“什麽鬼!?”我和白冰一邊一個架住不停後退險些摔倒的大媽一邊問道。
“鬼,蕭冰清,是蕭冰清!我認得她,就是她!”我不知道這個人像給大媽帶來了多大的恐懼,隻是覺得她整個人都在哆嗦。
“大媽,蕭冰清是誰?”
“蕭冰清,蕭冰清就是當年在女廁所最裏面那個隔間割腕自殺的女孩,就是紅磨坊女廁所傳說裏的那個女鬼!”大媽莫名的激動,聲音很大,這句話把那四個原本在包房裏陪白宗緯的公主都給吓壞了,尤其是和失蹤那個一起陪白宗緯的,打死她都想不到會有和女鬼一起出台的機會吧。
“大媽,你确定那個就是當年在廁所裏割腕自殺的蕭冰清?”這個線索可以說是至關重要,我不得不多問了一句。
“沒錯,就是她,就是她,那天是我發現她死在廁所裏的,還是我報的警,我不會看錯的!”大媽說到這裏,回頭看了一眼女廁所的方向,“她一定,她一定是死的不甘心,回來報仇了。當年這孩子是被糟蹋了才想不開自殺的,現在一定是回來報複這些男人了。”
保潔大媽如此笃定的說那個女的就是在廁所自殺的蕭冰清,白冰于是讓手下的人用筆記本接入公安系統的獨立絡調出了紅磨坊自殺案的卷宗。當自殺者蕭冰清的照片出現在屏幕上的時候,即使大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也還是不由得覺得後脊梁發毛。那個失蹤的公主,正是四年前就死在廁所的蕭冰清!
“鄭少!過來給我看看這個人你有沒有印象!”我一把把鄭大少爺拉到了電腦前,鄭大少爺看了幾眼之後搖了搖頭,“這個女孩兒跟小雪的氣質有點像,如果見過我肯定不會忘的。沈大師,你懷疑是白宗緯害死這個女鬼,然後女鬼報複殺人?”親身經曆過嬰靈索命的鄭少也開始從鬼魂的角度去思考問題了。
“恩。”我的目光在那三個混混的身上掃了一眼,這些人明顯都不是好人,說不定當初糟蹋蕭冰清的就是他們。
“那恐怕沈大師你要失望了,廁所鬧鬼的事情我也聽說過,我還和白宗緯開過玩笑,問他是不是他幹的,他說不是,後來我算了一下時間,當時白宗緯正在哈佛大學醫學系讀書,根本就不在國内。這事不可能是他做的。”似乎感覺到了我的懷疑,鄭少替他死去的朋友解釋了起來。
“你說什麽?他根本不在國内?”天呐,這簡直是把所有的怪事都攪成了一鍋粥了,先是鄭少被不明來曆的嬰靈索命,然後是這個白宗緯被一個素不相識的女鬼殺了?
不過我相信白宗緯的死絕對不是沒有原因的,在這些年裏,絕對不止一個男人進過那間女廁,甚至有的就是專門爲了見見女鬼而去的,其中就包括我。可是爲什麽别的人全都沒事,偏偏他死在了這裏呢?這其中,必然有什麽玄機等待着我去慢慢的挖出來……
“蛤蟆,現在該怎麽辦?難道再用碟仙招魂?”白冰現在對這案子基本定性爲靈異事件了,于是乎我這個專業人士成了她咨詢的首要目标。
“這次我不打算用碟仙了。”的确是不打算用碟仙了,像蕭冰清這樣的鬼魂屬于地縛靈,跟吊死鬼什麽的相似,通常是不能離開死去的地方的,可是我在廁所裏并沒有看到蕭冰清的鬼魂存在,那就意味着她要麽因爲殺了人完成了心願或者找到了替身而去輪回了,要麽魂飛魄散了。畢竟她不是陸豐那種臨死的時候就給自己下咒變厲鬼直接擺脫束縛的。就算招魂,多半也是沒效果的。
“你們之前在醫院那兩個案子查的怎麽樣了?”這個時候要是小詩在身邊多好,可是沒辦法,對一個在手術台上累到腦出血的大夫,我覺得我應該盡可能的保護他,畢竟,這麽拼命的好大夫不多啊。
“沒線索,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感覺遇到你之後,很多在從前看來必然能破獲的案子都變得有些莫名其妙了,怎麽想都會想到鬼神的身上,難道說你也有柯南屬性,走到哪裏死到哪裏?”白冰聳了聳肩,“照這樣下去,我們刑警隊幹脆全體都去學抓鬼算了。對了,你有沒有試過去招蘇曉的魂?招到她的魂不也能問出點東西來麽。”
白冰的話就好像給我當頭澆了一盆涼水一樣,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之前我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個孕婦鬼的身上,想抓她來詢問,卻忘了找正主。這不是舍本逐末麽?“惡婆娘,你明天就幫我聯系一下蘇曉的家人吧,我來試試招蘇曉的魂魄,也許能問出點什麽。”
“好。”白冰點了點頭,“不過還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說清楚。”
“什麽事?”
“不準喊我惡婆娘!”
“砰!”
“哎呦!”
……
“是前面那個路口麽?”鄭大少爺扶着方向盤,指着前面的三岔路口問坐在後面的唐亞雄。蘇曉雖然和唐亞雄一樣都是在江東大學念書,可是她本人卻不是江東市的人,她的爸爸媽媽也是從老家淮南市到江東市來打工的。白冰試圖聯系過蘇曉的父母,可是蘇曉的父母的電話怎麽都打不通,去他們打工的地方找人,管人事的卻說一個月前他們就請假送女兒的屍體回老家了,他們也聯系不上那對夫妻。最後還是從蘇曉的男朋友唐亞雄那裏找到了突破口。去年暑假唐亞雄跟蘇曉一起去她老家那裏玩了幾天,不過當時怕蘇曉家裏人知道他們的事,所以沒有進村。至于開車的鄭大少爺,他暫時不敢離開我的身邊。
“對,就是那裏,往右轉,村東頭第三個院子就是蘇曉家。”
車子開進了村,我卻有一種錯覺,這是不是穿越到城裏了?之前去過三次村子裏,一次是玉思言詐死,一次是荒廢許久的楚家村,還有一次是去陸豐的老家,可是那些村子都是一副土裏土氣的樣子,甚至有的地方根本就是破爛的土坯房。可是眼前這些呢,家家戶戶都是小院樓房,這還是村兒?簡直是土豪聚集地啊,看那小二樓蓋得,根本就是别墅的範兒啊。
“這家,應該就是這家。”唐亞雄指着一個小院喊了起來,鄭大少爺把車開過去,停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