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鄭少,我這就去。”那個黃毛早就想走了,平時跟着這位市長家的少爺威風慣了,哪見過我這兇的角色,忙不疊的跑了出去。
“地上給我甩這麽多尿,你可得負責。”說話的同時,我擡起頭來仔細看了看這位鄭少,隻見他印堂之中隐隐的有黑氣缭繞,脖子上也有一道淡淡的黑氣環繞,看上去就好像是有一條繩子之類的東西繞着他的脖子似的。“你最近脖子是不是不舒服?”看相算命,多半是唬人的,但是有些有本事的,在唬人的同時也會說點真東西,畢竟這樣一來,唬人指數可是會大幅度提升的。
“大師,你怎麽知道?有沒有什麽辦法破啊?”一聽我說脖子,鄭少幾乎是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過他的問題還真是搞笑,我要是連這點東西都看不出來,我這天人命格還混個屁啊。
“着急什麽,我這裏是看正經事兒的店,又不是街頭算命的瞎子,先說清楚再想着破。”不知道是不是唬過了,這小子開口就問怎麽破。
“哦,我知道了大師,我這就給您詳細說。”鄭少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大師啊,我最近經常會做一個夢,在夢裏,總是有個小孩子在我身上爬來爬去,在夢裏我的意識非常的清醒,可是身體一點都動不了。”鄭少說到這裏,不經意的摸了摸脖子,“每次,那個小孩在我身上爬一會,就會到我頭這裏來,然後用啥玩意纏在我脖子上,也不知道是他的舌頭還是啥,圈住我的脖子就勒,好幾次我都覺得要被他在夢裏勒死了,每次醒來都是滿頭的大汗,甚至有一次特别嚴重我醒來都能在脖子上看到一圈紅色的勒痕。”
又是個招報應的,哼!我看着這位鄭少,不由自主的冷笑出聲,纏他脖子的東西,他曾經也擁有過吧。
“鄭少,喜歡你的錢和地位的女人應該不少吧。”那個馬什麽的怎麽說的來着,甯願在寶馬上哭也不在自行車上笑,現在這年頭,拜金女真的是滿大街都是。像鄭少這樣的,長的吧,雖然不如我蛤蟆大爺,可是也算過得去,老子是市長,那麽不管走到哪裏,官面上的人都得給點面子,至于錢,這些有頭有臉有地位的,什麽時候會缺錢?
“額,這個……”鄭少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女人嘛,就是那麽回事,你給她錢給她面子,哪個不是随便玩兒啊,你說是吧,大師。要不,咱們這樣吧,等會兒咱們水上人間,唱唱歌,娛樂娛樂,然後您就順手給我把這事兒辦了吧,有明白人給我說過,大師你們的冰玉齋是真有本事的那種。對了,大師,您那把刀能不能割愛給我啊,我有個嗜好,就是喜歡玩刀,看到好刀就想買,您看能不能……”
“啧啧啧啧,臭,真臭,我還奇怪,冰玉齋本來是個很幹淨的地方,怎麽會有這麽大的一股臭味,原來是鄭少爺到了啊,蛤蟆,你這小破廟裏還能供這麽大一尊佛?”一個滿是不屑的女聲從門口響起,我和鄭少同時擡頭向門口的方向看去,卻見一身清爽打扮的白冰正倚在門邊,滿是不屑的看着我們這邊。
“哎呀,小冰,你怎麽到這裏來了?”還沒等我張嘴,鄭大少爺到先跟白冰打起了招呼。
“怎麽?鄭大少爺可以來,我白冰就不能來麽?”白冰随手關上門,拉了一張椅子,坐在桌子旁邊,“蛤蟆,這家夥有事兒找你辦?你還是算了吧,别惹上一身騷。”
“哦?怎麽回事啊?”白冰似乎很厭惡這個市長家的公子。這倒是讓我那點八卦之火燃燒了起來。
“沒什麽,一個不讨人喜歡的追求者罷了。”白冰随手把地上那把村正抽出來插進刀鞘裏,“我說蛤蟆,瞎子不在你就這麽折騰店裏的東西啊,這大理石地面不要錢啊,說戳就戳,你往人身上戳好不好,隻要弄不死還能長好,這地面弄壞了就可惜了。”
“哦,我知道了,下次戳人。”這白大小姐今天這是怎麽了,比平時還要火爆啊。扭頭看看鄭少,這位大少爺現在居然滿臉都是谄媚的笑容。不過想想也是,這種人呢,就是賤的,你往他身上貼吧,他就不把你當回事,你越是不鳥他,他越是覺得你金貴,尤其白冰這種大美女,讓人食指大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鄭少,不是我拆你的台啊,女人和命哪個重要,你自己說,想要命,你就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不然如來佛祖都幫不了你。”我真的不是拆他的台,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這麽正直善良的人,怎麽會拆别人的台呢。
“額,這個……這……唉!”鄭大少爺似乎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歎了口氣,“大師,你想問什麽,你就問吧,反正今天也說到這裏了。”
“恩,那你告訴我,你的那些女人裏有幾個給你懷過孩子,又有幾個爲你打過胎。”
“這……這個也要說啊?”
“你不想讓我幫你,可以不說。”我沖他聳聳肩,反正我是無所謂。
“好吧,我說。”他說完,沒有直接跟我說,而是掏出手機來,翻開了電話本,一個一個翻着,似乎在找誰的名字。難道說,他自己讓多少女人懷過孩子,他還得找秘書問問?
“你别瞎猜了,他不是想打給誰問,隻是在電話本裏數人頭而已。”白冰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面對我那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原本應該很自豪的鄭大少爺笑的非常尴尬,足足過了五六分鍾,他才把電話本翻完,然後告訴我,懷過孕的大概七個,孩子都打掉了,其中兩個都是想跟他奉子成婚,一直不肯打,直到孩子很大了才勉強打掉的。
這數目,自歎不如啊,我以前也是個花心大蘿蔔來着,但是我自認爲還算是個負責的蘿蔔,每次上床,都會做好安全措施,不會留下什麽随機獎品讓女的一個月以後去抽。
這位鄭大少爺惹上的東西其實并不少見,就是我們常說的嬰靈,嬰靈是指的是那些流産的胎兒,不管因爲人工流産還是事故流産中失去的嬰兒,都可成爲嬰靈。嬰靈因父母沒有超度,不能入土爲安,魂魄無依,無法往生,彌留現世,産生無盡的怨氣恨意,故此循着血緣的磁場密碼找到親人,糾纏作祟,造成父母兄弟姐妹的傷害,意外,甚至失去生命。不過靈嬰這東西解決起來說簡單也簡單,說麻煩也麻煩。
“那兩個準備以子相婚的,都是什麽時候打的胎,現在那兩個女的都怎麽樣了?”想要安撫靈嬰,首先就得找出靈嬰的生身父母,對一般人來說這事兒自然是不難的,可是對這位鄭大少爺來說,還真得分析一下。好在拖到大的就那麽兩個,那些剛剛受孕的胎兒靈台沒開,所以即便是打胎了也不會形成靈嬰。
“第一個大概是五年前了,現在那女人嫁了個it男,都有了孩子了,第二個,是,是,是上個月打掉的。”說到第二個的時候,鄭大少爺明顯心虛了,看向白冰的目光也變得閃閃爍爍的。
“呵,上個月,我記得上個月似乎還有人天天往我辦公室送花呢,感情那邊的小月子還沒坐好呢,這邊就開始尋找新目标了啊,我說鄭大少爺,你真行。蛤蟆,給我往死了坑他,少了十萬,這活你要敢接,我跟你絕交。”說完,白冰把插回鞘裏的妙法千五村正往我懷裏一扔,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這……唉!”鄭大少爺無奈的一聲長歎,看來他對白冰還真挺上心的。
“鄭少,如果可以的話,你現在最好能把那個女人找來,我幫你做做法,安撫一下那個嬰靈,這事應該問題不大。”安撫嬰靈的方法很多,但是不管哪種方法都是需要父母的身體組織的。嬰靈的父母首先要提供本身八字、頭發、指甲,用寫有嬰靈生辰八字的黃紙裹住這些頭發指甲之類的東西,然後再用父母的八字裹在外面,再把這個紙包壓在一塊平闆的靈位下面,當然,如果之前父母有給腹中的胎兒取過名字的話,把名字刻在靈位上更好。
做完上述那些之後,就可以每年請一些和尚老道,巫婆神漢什麽的來念經超度,然後供奉上飲食,錢物,玩具,衣服,鞋襪等應用的物件,嬰靈通常就不會出來鬧事了。
還有一種比較痛快的,請修爲高的陰倌超度。采用的和一般方法不同的采用移花接木星移鬥轉的辦法。一次性解決問題,不需要長年供養牌位。陰倌先把靈嬰吸引轉移到自己的身上,暫時寄存在自己身體上,讓他們從父母身邊脫離,然後供養勸導加強制,送他們去輪回轉世。時間短效果好。但對陰倌的影響很不好,修爲差的陰倌會因此出事。修爲高的陰倌也會因此倒黴很久。這個法子的施法過程,瞎子留下的書裏面也是有的,可是爲了鄭大少爺這樣的人,讓我冒險給他搞這個?切,給多少錢那都是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