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戰士,撤出魚塘,按原所屬部隊分别在魚塘南北兩側列隊!”張指導員終于安撫下劉團長激動地情緒,朝天舉起一隻手,示意所有士兵聽從命令。
士兵們紛紛含着眼淚松開自己的戰友,在魚塘兩邊集結,劉團長的隊伍,在魚塘北面,張指導員的隊伍,在魚塘南面。當隊伍集結好的時候,我發現張指導員的身影都已經有些模糊了。
“哥,他們,他們是不是要魂飛魄散了?”靜兒的眼角此時也挂上了淚珠,我沒有說話,有些事情,還是不說出來比較好。
“老劉,我和兄弟們要走了,以後,保家衛國的擔子,就要你們替我們兄弟扛了!”張指導員舉起手朝天一揮,“生爲軍人,死爲軍魂!”
“生爲軍人!死爲軍魂!生爲軍人!死爲軍魂!”一聲聲嘹亮的口号聲在山谷中回響,就好像少林寺的暮鼓晨鍾,聲聲敲在人的心間。
我不由得抹了一把眼淚,這就是我中華的鐵血男兒,生前戰死沙場,死後化作軍魂,依舊要抗擊日寇,保一方平安。
“兄弟們,鳴槍,給我們的指導員,給我們的兄弟送行!”槍聲,在山谷中不停的回響,指導員的身影,卻在槍聲與口号聲中越來越淡。努力撐起身子,前傾,用雙膝跪在地上,單手撐地,看着幾近透明的五百軍魂。我沈浩,跪天跪地跪父母,但是,這些爲國捐軀,爲國捐魂的兄弟們,值得我沈浩一跪!指導員,謝輝,戰士們,一路走好!
……
戰鬥結束後,部隊裏的文職人員在相關的資料裏發現了有關土肥原龜三的記載,原來這個土肥原龜三當年率領日軍一個連隊準備星夜奇襲當時的長明鎮,拔掉中**隊在這個地區的最後一個重要據點,但是長明鎮駐軍很多,巡邏也很勤,一個漢奸帶土肥原龜三的連隊進入了這片山區之後,就神秘失蹤了。
有一份老資料顯示,這個位置曾經在抗戰之初修建過一個地下工事,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廢棄掉了。土肥原龜三很可能就是爲了躲避長明鎮的巡邏隊所以在漢奸的帶路下躲進了這個地下工事,然後因爲不知名的原因,工事坍塌或者入口坍塌,把這些鬼子都活埋在了裏面。
在把魚塘裏的所有屍骨挖出來焚燒掉之後,劉團長還讓人把44号營房扒掉深挖了七八米,從下面挖出來兩具日軍的屍骨,從裝備上來看,這是一個偵查小分隊,隻是不知道怎麽死在了這裏。
至此,獨立團軍營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劉團長按照約定付給我三十萬酬金,我隻拿了五萬,其他的全都委托劉團長分發給戰死士兵的家屬,另外,土肥原龜三的那把刀作爲戰利品落到了我的手上。
不得不說,相對于那五萬酬金,這把刀才是我這一趟下來最大的收獲。村正,日本最有名的日本刀之一。原是室町中期至天正年間約一百年間的伊勢的刀工之名,其時正是日本進入戰國時代的動蕩時期,對于日本刀的需求很大。村正隻生産最優秀的、可用于實戰的刀。也許是因爲它太過銳利,到了江戶時代就開始有“邪劍”、“妖刀”的稱号,而被世人所避忌。
我之前在那個日軍大佐身上取得的那把村正并不是赝品,隻是在妖刀村正之中也有等級之分。在現存的妖刀中,以被稱做“妙法千五村正”的最爲有名。“妙法千五村正”是村正初代刀匠千五村正所做名刀,因爲刀身上除了有千五村正的刀銘,還刻有整部的妙法蓮華經而得名妙法千五村正。而妙法千五村正最出名的主人就是日本戰國時代最有名的大名,被稱作“第六天魔王”的織田信長!
我勒個去的,原本說好的不是做陰倌麽?我怎麽突然覺得我自己變成了古董收集狂了?之前那個什麽七貝币就價值上千萬,現在又給我一把妙法千五村正。這真讓人糾結。要知道,因爲終結了戰國亂世的德川家康一家子都被村正所傷,德川老烏龜下達了禁刀令,之後又因爲種種原因,真正的村正刀藝早已經失傳了,現在市面上的都是仿品,一把真正的村正刀,怎麽也要賣十幾萬人民币,妙法村正通常都是第三代村正的産物,爲村正中的上品,價格至少比普通村正貴幾倍,這把初代村正打造的就更不用說了,光是曾經的使用者是織田信長這一項就已經讓它可以躍升爲日本國寶級的名刀了。
當然,這把妙法千五村正的最大價值不是值多少錢,而是那種如臂使指的感覺。妖刀上帶着的黑色陰煞之氣,我和左手裏的陰煞之氣遙相呼應,即使是我用右手握着這把刀也能感覺到那股澎湃的力量,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刀身上那股血殺之氣,雖然有極強的破邪效果,但是拿在手上的時候我總覺得心中有一種嗜血的沖動。
在回江東市的汽車上,我給毛大師打了個電話,把之前發生的那些事詳細的給毛大師說了一遍,毛大師說造成這些的原因,可能就是軍人心中的那種執着。日本軍人也是軍人,他們生前接到的命令就是攻陷長明,死後陰魂不散,依舊想着完成上級交代的任務,夜襲長明市。對于陰魂來說,他們的“夜”就是我們的白天,通常情況下鬼魂是沒辦法在他們的“午夜”大肆行動的,他們在夜裏都是那麽容易被幹掉,就别說白天了。所以,這些執着的陰魂借着土肥原龜三手上那把妙法千五村正的力量以怨氣構築了一個與現實世界有十二個小時時差的鏡像空間以完成當年沒完成的任務。
不過,可能是他們行軍實在是太慢了,所以一直也沒完成攻占長明鎮的任務。而44号營房因爲有兩個日軍偵察兵的屍骨埋在下面所以才會經常出事,并且成爲連接兩個世界的節點。至于張指導員與衆多軍魂進駐鏡像世界的軍營,那隻能說是一個巧合。
回首自己這一身,銀币在兜,寶刀在手,證件在身,但是,我居然還是個窮光蛋,賺那五萬塊也不過是用來做店鋪的維持費用外加我的住院費用和營養費。
沒錯,經此一役,我又光榮住院了,身上多處擦傷,皮下出血,軟組織損傷,腰骨輕微裂傷,左手腕腕骨骨折,真是想不進來都不行了。不過,比較惡搞的是,這一次我的主治醫師居然又是那個暈了吧唧的活屍大夫劉洋。
“我說,沈浩,你這傷的,可真是一次比一次精彩啊,這次又出什麽大活兒了?”在其他醫生護士都走了之後,劉洋很是随意的拉了一張椅子坐在我床邊。說實在的,劉洋長得還真是挺帥氣的那種,靜兒這個自稱來陪床的小丫頭眼睛裏冒出的都是小星星。她用手捅了捅我,低聲問道:“表哥,你認識這個帥哥啊。”
“沒什麽大活兒。”我先是回了劉洋一句,然後才摸摸靜兒的頭,“你可不要看這小子長得帥就對他有想法,他不是随便的人,但是他不管随便不随便都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