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兒,攔他一下。”白冰看到靜兒畏畏縮縮的樣子,也不指望她能做出什麽,隻要她能稍微阻止一下紙人的動作,等白冰沖過去就可以了。可是讓白冰沒想到的是在她喊出這句話的同時,四隻鬼手破土而出抓住了他的雙腳!
“呀!”靜兒似乎鼓起了最大的勇氣,喊了一聲揮着柳樹枝沖向紙人,紙人卻隻是一擺手,一股看不到的巨力就把靜兒整個人掀飛了幾米遠,摔在地上,一時間爬不起來。
“可惡!”白冰嘴裏叫罵着,用棺材釘瘋狂的刺着抓着她的鬼手,可是那些鬼手似乎隻是些死肉,任憑她怎麽刺都沒有半點效果。
左手上,突然感覺到一陣清涼,一股力量開始從我的左手湧進我的身體,努力垂下頭一看,隐約可以看到一縷縷黑氣從四面八方向我的左手上彙集,這是怎麽個意思?難道是傳說中的臨危爆種,聚陰符的效果大爆發?
眼看着紙人已經把陸老頭拖到了火盆前,然後抓起旁邊堆放着的紙錢放在陸老頭身上。顯然,這是在做點火工作了。
“殺,殺了我……”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努力扭回頭,卻看到頭頂開了一個洞的陸豐,在用雙手拼命的向我爬過來,他竟然沒死,怪不得那些伥鬼還能活動。“事到如今,我,我也不打算報仇什麽的了,救救,救救我叔叔。”說話的時候,陸豐已經爬到了我身邊,還沒等我做出防衛動作,陸豐已經把手指插進了他的雙眼!
在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後,他那隻顫巍巍的手,拖着兩顆滑膩膩的眼珠舉到了我的面前。“救救,救救我叔叔!”
紙人已經把旁邊堆放着的燒紙全都放到了陸老頭的身上,彎腰去抱那個火盆,盆子裏的火苗竄出來,把紙人的手都點着了。
沒時間了。我伸出左手一把抓住陸豐送來的那兩顆滑膩的眼球,用力的捏了下去。“噗呲”一聲汁水四溢,身邊的陸豐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嚎,身體迅速化作了膿血,而原本抓着白冰腳的鬼手和舉着火盆的紙人都是一陣的抽搐,然後鬼手迅速的消散在空氣中,紙人的身子也失去了職稱的力量,連人帶盆向着昏迷在地的陸老頭壓了過去。
要不要這樣,眼看着鬼都被消滅了,老爺子還是逃不過火災?靜兒爬起來了,白冰也在向老頭的方向沖。死估計是不用了,頭發眉毛什麽的估計是保不住了。
可就是在這危急的時候,一個嬌小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陸老頭身邊,手一揮,紙人和火盆立刻倒飛了出去,那不是小詩又是誰呢?而且,我還能看到,小詩身上正在不停地冒出黑氣,而那些黑氣全都化作了屢屢絲線一樣的形狀,一路飛來,鑽進了我的左手裏。
原來,從剛剛開始一直給我輸送力量的人正是小詩。
“小詩,你跑到哪裏去了?”警報解除,我一屁股坐回了地上。靜兒一瘸一拐的走過去,幫陸老頭拿開身上的燒紙,掐老頭的人中,白冰則是走到艾連的身邊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後扶起艾連的上半身,輕輕地拍着他的面頰。
小詩蹦蹦跳跳的走到我的身邊,彎下腰來,小大人一樣摸了摸我的頭,然後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着圍牆的方向手指朝上畫了一個圈。
“你是說,你一直都在我的身邊,就是故意躲着不出來?”小詩點了點頭,把我弄得有點莫名其妙。“爲什麽?”我真的搞不懂了,明明就在身邊,但是卻不出來幫我?就爲了看我上蹿下跳的求生?我的臉色沉了下來。
小詩看到了我的臉色變化,雙腿一曲,一個鴨子坐坐在了我身邊,擡起小臉來仰望着我,兩隻大眼睛裏寫滿了“無辜”。“瞎。”她張開小嘴吐出了一個字,然後右手握拳,大拇指和小拇指伸出,貼在臉上,做了個打電話的姿勢,然後聳聳肩,做了個無奈的動作。
“你是說,瞎子打電話給你,讓你旁觀别幫我?”小丫頭用力的點了點頭、我勒個去的,這算怎麽回事?瞎子讓小丫頭别幫我?
摸出手機,翻出瞎子的号碼,直接撥了過去,沒有十秒鍾,電話就被接通了,裏面傳來了瞎子有些變調的聲音,“我說蛤蟆啊,咋的啦?讓人煮啦?這時候才想起你瞎子哥。”
“别他媽跟我扯犢子,是你讓小詩别幫我忙的?”這一次灰頭土臉的差點出了人命,小詩畢竟是小孩子心性,而且别人的生死她也未必放在心上,如果陸豐沒及時挖出自己的眼睛讓我捏碎,那麽陸老頭很可能老命不保。
“嘿嘿,蛤蟆,别發火啊,哥們兒還不是爲了鍛煉你。”瞎子嘻嘻哈哈的說着,很明顯的有些心虛。
“鍛煉個屁!你知不知道我們這邊差點出人命!連靜兒都差點出事!”我對着話筒吼了起來。
“我擦,靜兒也在?沒事吧!?”聽到靜兒的名字,瞎子的聲音明顯緊張了起來。
“沒事,就是摔了個半死,我告訴你丫的,少給我打靜兒的主意。”這個死瞎子,每次一聽到靜兒的名字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拜托,你丫也不看看你那一把胡子,我表妹今年才十八。再說了,表妹不都是該表哥享用的麽?什麽時候輪到你個大胡子土匪了。咳咳,好吧,跑題了。
“嘿嘿,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瞎子沒心沒肺的笑了兩聲,繼續說道:“我說蛤蟆,哥們兒可不是真的戲耍你,咱們的店,終究是兩個人鎮守,有時候我不在家,你就得自己一個人出去平事兒。蛤蟆,你以爲以前我到處打怪升級是爲了好玩兒啊,咱們做陰倌的,雖然不是上戰場的兵,可是也差不多,很多東西,不逼到那個地步是學不會的。所以讓你經曆幾次危險也是爲你好。那天我給你打電話,想問問你丫的家裏咋樣了,結果小詩接的電話我就跟她說,如果遇到了不是很猛的東西,就讓你獨立應付一下,她隻在你有危險的時候幫忙就好了。蛤蟆,小詩的力量畢竟是外力,如果有一天小詩輪回去了,你還能依靠誰?咱們做陰倌的,最主要的還是要鍛煉自己的本事。”
“好吧,算你狠。”盡管我知道瞎子看不到,還是隔着電話比了一個中指。“你丫的什麽時候回來?”
“再過半個來月吧,我在這邊應下點事兒,馬家仙兒的,得幫人家辦了才能回去。有活兒你就接下,小活能整就整,大活兒整不了的就等我回去。對了,靜兒真的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滿腦門子黑線的挂了電話,瞎子這家夥,平時看到女人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嘴臉,怎麽偏偏就盯上我表妹不放了,丫的差了快十歲了好不好,節操呢!?
“小豐,小豐……别再殺人了,别再殺人了。”不遠處,傳來的低低的話語聲把我的思緒拉回了農家院。上半身被靜兒抱在懷裏的陸老頭此時已經醒了過來,滿是淚痕的老臉看向我的方向,皺巴巴的手伸着,好像想要抓住什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