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子後面,記載的,是在施展法術時候使用的咒語,有些晦澀難懂,不過我還是努力的把這些咒語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蒙冤受屈這東西,誰都保不準,也許哪天,我也用得上呢。
合上冊子,還給陸老頭,輕輕歎了一口氣,“艾連,陸大爺是怎麽死的?”
陸老頭聽見這句話臉色立刻就是一變,可是旋即想起了之前和艾連的對視,也隻能無奈的一笑。作爲冊子的保管者,他當然也知道裏面的内容,更知道我現在絕對不是信口胡言。
“渾身都是火苗,應該是被燒死的。”艾連說了一句,深深的低下了頭,“大爺,我不是故意的,你當時抓着我晃,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唉,罷了,罷了,這是合該我老頭子有此一劫,邱秋那丫頭對丈夫不忠,可是在這年頭也算不上死罪,更别說什麽大冤屈了,你們這些被小豐詛咒的,應該就是和邱秋亂搞的吧。唉,搞破鞋的,從幾千年前就有了,因爲這事讓你們死,也算是有傷天和,反正我陸老三也是獨自一個人,今天我老頭子死了,就算是老天爺降下的報應,替我們陸家人贖罪吧。”陸老頭倒是個豁達的人,沒再說什麽,自顧自的走到旁邊的火盆旁蹲下,抓起一把紙錢,燒了起來。
“今天是頭七,按理說陸豐會回魂來看看的,他既然是個複仇鬼,應該還有思想吧,總不至于連自己的親叔叔都要害。”白冰起身看了看陸老頭的院子,他家的院子也是典型的農村院落,房子雖然不破舊,院子裏卻堆了不少玉米棒子、麥稭之類的易燃物,如果說老頭是被燒死的,那還真是不好防範。
“不好說,他會不會回魂都不好說。”陸遜的秘法已經讓陸豐的鬼魂變成了一個超脫于常理之外的存在,就連吊死鬼應該滞留在吊死之地的鬼界法則都被打破了,那麽頭七回魂夜回不回來真的是個未知數了。
“其實,他不想回魂也沒關系啊,我們可以把它招來啊。”靜兒突然眨巴着大眼睛,把臉伸到了我面前,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們,可,以,請,碟,仙!”
請碟仙?我還真的沒想過這個法子。碟仙可以說是最簡答的通靈術了,我要是在這裏給你們介紹,估計所有人都要用鞋底子抽我了。讓劉警官在附近的學校小賣鋪買了一套碟仙道具,然後問陸老頭要了陸豐的生辰八字用公雞血寫在了倒扣的碟子裏,這樣可以讓我們請來指定的鬼魂,而不是在附近遊蕩的孤魂野鬼。
劉警官買完東西就讓我打發回去了,讓他明天再來接我們,我可不想再看到有警察死在我面前了。本來我是讓他把靜兒也帶回去的,可是靜兒這丫頭居然給我用出了一哭二鬧三上吊裝傻賣萌無節操的看家絕技,硬是留了下來。而白冰,則是在村子裏找到養牛的人家弄了一些牛眼淚,抹在眼睛上,有從村裏人家裏白買半搶的弄來一條大黑狗,灌了四把狗血槍每人一把,随時準備收拾冒出來的東西。
不過,有一件事讓我感覺很不安。之前在陸豐家裏,我喊小詩幫忙的時候,小詩就沒出來,現在我喊小詩,她依舊沒有反應。小詩平常不是這個樣子的,隻要我喊她她肯定會出來,而且最近沒什麽大戰,她也沒受傷,怎麽會沒反應呢?可能還是因爲靜兒在跟我鬧脾氣吧,希望她晚上的時候别因爲鬧脾氣而給我掉鏈子,要知道雖然我也學了一點點符箓之類的東西,可是真正的殺手锏毋庸置疑的就是小詩。
準備好一切之後,天也漸漸的黑了下來,我們在靈堂前擺了一張桌子,然後把碟仙的壇鋪在了桌子上。
靜兒沒有正面跟陸豐接觸過,也沒有被伥鬼找上過,所以我沒讓她參加碟仙,隻是讓她在陸老頭身邊教老頭怎麽去做。有個血親在場,召喚到碟仙的成功率會高很多。
“碟仙碟仙請出來,碟仙碟仙請出來。”四根手指按在碟子上,陸老頭也按着靜兒教他的念叨了起來。其實一開始陸老頭是不想參與的,他想開了,就當是贖罪,死了就死了,還是靜兒跟他說,這樣可以和陸豐說話,他才答應跟我們一起請碟仙。
原本平靜的院子裏漸漸的起了風聲,一股股陰冷的氣息圍着我們這張桌子不住的盤旋打轉。陸老頭的念叨聲漸漸停了下來,開始左右張望,白冰和艾連要淡定的多,仍舊是低着頭盯着盤子念叨。
陰風,帶着地上的塵土紙灰,圍着我們這張桌子旋轉不停,周圍的溫度也在不停的下降,盤子,緩緩的動了,挪出了中間的那個圓圈,而陸老頭的目光也在這時候落到了我的身後……
“表,表哥,你,你身後,陸豐在你身後。”靜兒有點結巴的說道。
“我知道,沒事。”我嘴上說的很淡定,心裏卻在打鼓。按照碟仙的規矩,碟仙一旦被請出了壇,在請碟仙的儀式結束或者中途有人松手之前,都是不能傷害請仙的人的,隻是我實在搞不準這貨會不會守規矩啊。
“碟仙,你是陸豐麽?”我先問了一個很簡單的問題,碟子飛快的在那塊黃布上晃了一下,指在了“是”字上。
“小豐,真的是你?小豐,你回來了?”陸老頭很是激動的東張西望,尤其是看向我的身後時顯得格外的急切。碟子在黃布上快速畫了一個圈,依舊指在了“是”上。隻可惜,我們并不打算讓老爺子看到太多,所以沒給他抹牛眼淚,他就是再努力,也是看不到陸豐的。
“陸大爺,您别着急,手指不要離開碟子,先讓我來問。陸豐,艾連身上的事情是你搞出來的是吧,你覺不覺得這麽做有點過了?”我的左手,從一邊拿起那本小冊子,翻開了第一頁。“你的組訓是怎麽說的?遇到有大冤屈的親族被害,才可以使用這種法術,你卻活生生把你老婆的眼睛挖下來,把她弄死,再用秘術,如果你先祖陸遜知道了你這麽用他的法子,恐怕他都要被你氣活過來吧。”
我的話音一落,碟子在黃不上快速的運動了起來,指出了一個又一個字——他們該死,他們玩了我的老婆,我爲什麽不可以懲罰他們。
“他們玩你的老婆,就沒有你老婆的責任麽?就算他們這麽胡搞不對,你也不用牽連那麽多人吧,你是報複了他們,可是那些因爲你的虎瞳之術死去的人呢?
那隻能,怪他們倒黴,他們要和那些壞男人接觸,是他們活該。
“你爲了洩私憤造成這麽多殺戮,你不知道這樣會天怒人怨麽!”
天不憐我,我管他們那麽多幹什麽。
陸豐的回答中充滿了憤怒的情緒,看來他真的是把他和邱秋的愛情看得很重,一旦這份愛情灰飛煙滅了,整個人的理智也就随之崩潰了。
“好吧,陸豐,我們暫時不說那個,現在有個很嚴重的問題要等你來解決,你三叔剛才聽說艾連見過你,很激動,抓住他肩膀搖晃,結果你三叔和艾連都看到了對方的眼睛。你告訴我這件事你打算怎麽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