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然,除了愕然,還是愕然。
我擦,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前面山下的小茅屋一夜之間不翼而飛,現在冷清的廣播大樓又熱熱鬧鬧的,難道是我的眼睛出現了問題?
“大兇,大兇啊。”下了車,看了看廣播大樓周圍的環境茅坑大師一個勁兒的咂舌。
“喂,惡婆娘,茅坑喊你如廁呢。大胸,大胸……”我湊到白冰耳邊低低的說了一聲。滿是猥瑣的眼神落到了白冰高聳的胸部。我的表情應該很**吧,不過我是故意的,要是一下車就大呼小叫這裏怎麽變樣了之類的,分分鍾就會引起别人注意吧,不如表現的自然點,免得打草驚蛇。
“滾。”不知道是光顧着吃驚了還是因爲車上那個雞腿,惡婆娘出奇的沒有對我發飙,就是滾了一聲了事,一邊的瞎子倒是向毛大師讨教起來這個地方有什麽大兇的地方。
“你來看這裏的地勢。”一提到風水,毛老頭還真的是一副大師的樣子,筆筆劃劃給瞎子講解了起來。“你看看這廣播大樓所處的位置,南面是烏山,北面是烏江,這建築就這麽被夾在山水之間。”
“古人講究山爲陽,水雖爲陰,但是有活水,風水局才能活起來,被山水夾在一起,有什麽不好的麽?”陰倌也有很多種,瞎子主要學的還是捉鬼什麽的,對風水堪輿并不太了解,現在有現成的大師,别管人品如何,東西總是要學的。
毛大師搖搖頭,“你說的那些隻是外行人牽強附會的說法。風水是要有風有水不錯,可是有些水,有了還不如沒有。你看南面緊鄰的就是烏山,現在正午,日頭高懸,可是有山體阻擋,這裏見不到一點日光,而水則是由于地勢,所謂天傾西北,地陷東南,河流流動的時候,會傾向于往東南方流動,南岸容易收到河水的侵蝕下淘,地勢低濕遠勝北岸,是以古人以山北水南爲陰。緊夾在山水之間,更是大陰之地。”
毛大師伸手指了指老廣播中心的大樓,“你再看這大樓的形狀,傳媒業原本就容易招鬼,所以很多傳媒界的大樓都不會建成方方正正的形狀,而是凹字形居多。這座大樓卻建成了一個傳統的四方形,而且你看這大樓的長寬比例,正與棺材相仿,這裏要是夜裏不鬧鬼,老夫敢把你的照片挂到**城樓上。”
就在毛大師指點江山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奔馳從廣播大樓的院子裏開了出來,到我們身邊停了下來。副駕駛的座位上,一個身材高挑的ol美女開門走到後座那裏,爲裏面的人來開了車門。
“裝逼。”随着我的低罵聲,奔馳上走下來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看起來至少五十的男人,這老家夥的面相看起來有些眼熟,倒是頗像之前我來廣播大樓時遇到的那個老闆李子文。
老頭看了看我們身後的警車,又看看身穿便衣的我們,“幾位是警察?不知道到我這裏來,有什麽事啊?”這老東西一張嘴就是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聽的我非常的不爽。而她身邊那個ol女郎則是非常的懂事,還沒等我們張嘴,已經把一張名片雙手送了過來。
“兆龍集團執行總裁,李子文!?”看着遞到我手中的名片,我感覺自己的下巴都掉到地上了。白冰他們看到這名片沒啥反應,那是因爲他們早就知道這裏的老闆是叫李子文,甚至白冰還去查了他的資料,可是他們都沒有見過李子文。
那天夜裏,在廣播大樓,李子文留給我的印象非常的深,年紀最多四十出頭,梳着大背頭,穿着名牌西服,帶着金絲眼鏡看起來挺斯文的,絕對不是眼前的這個老棺材瓤子。
“哦,李總,打擾了,我是橋西公安分局的刑警隊副隊長白冰。”對這種鼻孔快要翻上天的家夥,同樣是年輕人的白冰自然也看不慣,冷冰冰的說出了自己的職務。“聽說轄區内的老廣播大樓重新開始運作了,我帶人過來看一下,這裏處于郊區,又很偏僻,現在局裏警力不足,巡警的巡邏路線輻射不到這裏,我們打算在附近設置一個治安崗亭,李總最好也叮囑下自己的員工,注意一下人身安全,尤其是夜裏。”
女人啊,天生就他媽是演員,看白冰這謊話說的,張嘴就來,都不帶結巴的,老子真是自歎不如啊。
“哦?這樣啊。”老頭子點了點頭,“倒是我欠考慮了,以後我會加強保安措施的,至于下夜班的職工,不勞白隊長費心了,台裏有班車,會送職工回市中心。以後還要白隊長多關照。不過……這些事應該是民警來做的吧,爲什麽白隊長會親自來呢?”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這個自稱李子文的老家夥一句話就戳破了白冰的謊言。
“民事刑事本來就是一家,這裏這麽偏,要是出了什麽搶劫殺人強奸的案子,還不是我們刑警隊的事。”白冰鎮定自若的回了一句,“李總這是要急着離開麽?我想你應該不會反對我們到裏面去看一眼吧。”
“白隊長請便,不過我還有事,不能陪白隊長了,白隊長别嫌棄樓裏簡陋就好。”老頭兒說完,不再管我們,回到了車上,倒是那個ol女郎在走過我們身邊的時候微微颔首,似乎是在表示歉意。
不得不承認,能貼身跟着這些“總”字輩兒的女人,各個都是精品,無論身材樣貌,這女人絲毫都不比田甜遜色。而且,多了一種端莊的味道,我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幾眼。也就是這幾眼,讓我順帶看到了另外一個人——司機!
坐在駕駛位上的司機正有些不耐煩的搖晃着身子,他身材高大,滿臉的橫肉,一條猙獰的傷疤從左邊眉毛直接劃到右邊的嘴角,就算他這時候人模狗樣的穿着一身黑西裝,我依舊能認出來這就是那天晚上在烏山那個小草棚裏奸屍煉屍油的那個惡心家夥!微微回頭,卻發現那個茅坑大師也在看着那個疤臉壯漢,臉上挂着一種難以言明的笑。媽的,這兩個家夥果然有什麽關系!
象征性的在廣播大樓裏轉了轉,白冰驅車把毛大師送回了他下榻的賓館,而一開始火急火燎的要來看這裏的風水的毛大師也沒有對這座大樓做出任何指導性的言論,就隻是很随意的看了看就完了,似乎他過來這一趟就是爲了和“李子文”或者說和那個疤臉壯漢偶遇一下罷了。
安頓好了茅坑大師,白冰直接帶我們回了刑警隊,她的辦公室。
一開始,白冰對我們所說的毛大師和那個她從來沒見過的疤臉壯漢是一夥的這件事都是抱着懷疑态度的,可是剛剛,作爲刑警,習慣于進行觀察的白冰也親眼見到了那個我們口中描述過的疤臉壯漢,以及毛大師臉上那種古怪的表情,讓她不得不對毛大師産生懷疑了。所以有些事,是不能當着毛大師的面說了。
進了辦公室,白冰從抽屜裏抽出一個文件袋丢給我,說裏面就是李子文的資料。對刑警來說,查個公司老總的資料那都不算事兒。
可是看到那本資料的内容,我卻是有些傻了。資料上說,李子文出生于一九六三年,現年五十一歲,兆龍集團執行總裁,該集團由其父李兆龍于一九七二年創建,是一個跨行業的大集團。李子文沒有兒子,隻有一個獨女,而老廣播大樓那塊地則是他一個月前買下來的,并且在廣電局進行過報備,确實是要做一個私人電台。
在檔案的最後,是李子文以及在世的所有直系親屬的照片。照片上的那個李子文赫然就是我們在廣播中心外見到的那個棺材瓤子。他的直系親屬裏面根本就沒有之前我在大樓裏面見到的那個金絲眼鏡!而她的獨生女兒就是那個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ol美女。
三個人沉默了好久,最後還是瞎子抓過了一張寫着李子文地址的資料紙遞到了我面前,“想不明白就***别想了,今天晚上,咱們到這老棺材瓤子家裏打怪升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