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山和老廣播大樓同在西門橋外,隻不過是一左一右,離的到真的是不遠,索性就去一趟,也沒什麽的。
十幾分鍾的車程,警車停在了老廣播大樓的門口,讓我驚奇的是,這裏居然就是一副荒涼破敗的景象,完全沒有人類活動的迹象。
面對那兩人詢問的眼神,我真的是有點抓狂。我那天晚上分明爲了找田甜來過這裏,我還遇到了一個差點掐死我的守夜老頭,怎麽都過去半個月了,這地方卻不但一點都沒修繕,反而顯得更加荒廢了呢?
正門的鎖,是鎖着的,可是那難不倒我們,無論是白冰還是瞎子,開鎖在他們眼裏那都不是事。不過在開鎖的時候,白冰發現那把鎖頭沒有半點生鏽的樣子,和整個大樓的破敗有些不相稱,似乎這裏最近真的有人活動過。
進入大樓,我首先去看的就是門房,那個老東西給我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我可不想一會再被他突然竄出來掐我個半死。
門房裏,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不過白冰卻發現在靠窗那張桌子的灰塵上,對着椅子的那塊,灰塵要比别的地方少的多,顯然是在一段時間之前,有人在這張桌子上趴過。
瞎子從随身的背包裏掏出一個真空袋,袋子裏面全都是白色的粉末,他從裏面抓出一點,灑在那塊灰塵比較少的地方,頓時,白色的粉末變成了烏黑的顔色。
“糯米粉。”面對惡婆娘的詢問,瞎子隻說了三個字,我卻是聽的後脊梁發寒。糯米變黑這事,我可是親眼見了好幾次了,沒一次是好事。
“醜蛤蟆,田甜在哪個直播間做節目,咱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白冰随口一問,卻是把我給問住了。我之前隻來過一次這裏,而且還是在二樓的樓道裏就遇到了田甜和她那個老闆李子文,我怎麽知道她在哪個直播間做節目啊。
等等,李子文?!我怎麽把這個人給忘了,讓惡婆娘去查查他的底細不就好了麽。
“誰在那裏!”瞎子突然對着樓梯口的方向吼了一聲,我和白冰連忙扭頭去看,卻什麽都沒有看到。瞎子也不招呼我們倆,撒開腿就朝二樓追了上去,我和白冰自然也不甘落後,跟着沖上了二樓。
前面那個人跑得似乎極快,我們三個沖上二樓的時候,隻見到大約三十多米遠的樓道盡頭一個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逝,再沒了蹤影。隻是那白色的衣裙卻讓我有一種很是熟悉的感覺。莫非,真的是田甜?
樓道的盡頭,是死路,除了右手邊的一件直播間外,根本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瞎子留了個心眼,讓白冰守在門口,他和我則是進入直播間查看情況。
所謂的直播間,其實是由導播室和直播間兩部分組成的,進了門先是導播室,這是個一覽無遺的房間,隻在對着左右兩個直播間的窗子前放了兩張桌子,上面分别擺了兩個電話,以及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導播室裏的兩扇門是進出兩個直播間的唯一通道,直播間裏面全都是用隔音材料包裹住的,除了導播室方向,連窗子都沒有一扇。
我和瞎子一左一右,分别拉開了兩個直播間的門,讓人沒想到的是,直播間裏比導播室還要幹淨。别說設備,幹脆就連張桌子都沒有,門一推開,頓時灰塵亂飛,把我和瞎子弄了個灰頭土臉,卻哪裏有半條人影。
瞎子拿出糯米粉在整個直播間裏胡亂的撒了一通,得到的結果是這個直播間雖然灰塵多了點,卻是非常的“幹淨”。
這一趟弄得,半夜裏目标就沒出現,原本發現的東西全都神秘消失,跟着火光找到了火葬場,又差點着了老鬼的道兒。好不容易在這裏發現個白影子,還硬是給在死路上跟丢了。這***還能再點背兒點不?
接下來,我們三個人把老廣播大樓上上下下走了一遍,半個人影都沒看到,偶爾在幾處地方發現了有人曾經活動過的痕迹,那也是至少一周以前留下的了。我不由得又想起了當日那個光頭司機跟我說的老廣播大樓鬧鬼的事情,難道說我之前遇到的那些都是鬼?沒道理啊,如果都是鬼,怎麽會留下那麽多痕迹給白冰發現呢?
帶着滿肚子的狐疑,重新坐上了警車,惡婆娘說讓我别着急,事情總會有眉目的,她晚點回了警局就找人去查那個李子文的底細,瞎子則是說回去給我們兩個弄點什麽辟邪護身的物件。
聊天扯淡中,車子開進了麗坤小區,我推開車門正想和惡婆娘他們告别,卻被瞎子一把按在了座椅上。我不解的看着瞎子,瞎子卻隻是死死的盯着外面,順着瞎子的目光望去,我也傻了,在我家樓下停着的那輛車,不就是田甜的紅色奔馳麽!
“蛤蟆,你确定這就是那娘們兒的車?”瞎子走到車邊,前後看了兩眼,沒等我回答,掏出一把糯米粉就往車門上撒去。
“喂!你幹什麽呢!”一個熟悉的女聲從樓道口的方向傳來,扭頭一看,從樓道裏走出來的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絕色少女,不是田甜又是誰!?
“田甜?你怎麽在這裏?”我的問話幾乎是脫口而出,實在沒想到,田甜爲什麽會在這裏,要知道從我認識她的那天起,我就沒有在白天見過她。
田甜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有些不悅道:“怎麽了,浩哥哥,你的意思是我不應該在這裏?”她的目光越過我,落到了白冰的身上,然後,一股酸味從她的身上散發了出來,“我才離開幾天,看來發展的不錯,是不是我妨礙你和白警官了?”
啥?我的大腦陷入了短暫的當機狀态,我和白警官?白冰?惡婆娘?
“我勒個去的,老子又不是瞎子,誰看的上那個惡婆娘!”一句話出口,後悔已經晚了,屁股上傳來一陣劇痛,顯然是白冰那臭娘們兒下黑手,在我屁股上狠狠來了一腳。我則是借坡下驢,往前踉跄幾步,順勢抱住了田甜。
田甜象征性的掙紮了幾下,就不動了,任由我抱着,但是小嘴撅的老高,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唉,我說,蛤蟆,你這話說的兄弟就不愛聽了,我家小冰冰論身材相貌,可都不比你家的小富婆差啊,我叫瞎子,但眼光可不差。”瞎子這家夥竟然也學我順坡下驢,成功的曲解了我話裏那個“瞎子”,不過白冰隻是看了看他,沒有反對。
“浩哥哥,這個大胡子是?”田甜轉過頭,把小嘴湊到我耳邊低低的問了一句,一股灼熱的氣流吹進我的耳孔,讓我整個人都打了個激靈,怪事了,田甜以前呼出的氣息都是涼涼的。
“哦,還沒給你們介紹呢。”我擁着田甜走到瞎子面前,笑道:“這個是瞎子,我最好的兄弟,一起撒尿和泥的交情,咱們這房子都是他幫忙給租下的。白大警官你認識,這對狗男女現在正是戀奸情熱。啧啧,成天都要湊在一起,這不頭天晚上開房,讓掃黃辦的抓了,我剛去把他們倆領回來。不然啊,他們就得去考察下文子李,哦,不對,是号子裏的夥食問題了。”我故意把“号子裏”說成了“文子李”,同時沖白冰使了個眼色。
“死蛤蟆,你說誰開房被抓了,信不信老娘讓你變爆炒田雞!”白冰心領神會,沖我吼了一聲,做出一副氣呼呼的樣子自顧自的上了警車絕塵而去,瞎子假裝去拉他,還被踹了一腳,我看得心裏那個樂啊,讓你丫的再敢随便占便宜。
我注意到瞎子的手指似乎是不經意的畫了個圈,微微點點頭,抱起田甜轉了好幾個圈,落地的時候,剛好讓她背對着她的紅色奔馳。“田甜,不管那倆貨了,你今天怎麽有時間白天出來找我了?”
我在田甜身後抱着她的手,伸出食指對着瞎子勾了勾,示意他我看到了暗号,讓他趕緊着。瞎子半點都不耽擱,手裏拿着糯米粉就往車門把手之類的地方捂去。
“怎麽,白天見到我,你不高興啊?”田甜傲嬌的撅起了小嘴,“台裏更換設備,人家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就跑來找你了。怎麽?不開心啊?哼,早知道,人家就去跟台裏的小王啊小劉啊小張啊他們出去約會了,你以爲我沒人要啊,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