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兄意下如何呢?”見我半天不說話,少年郎耐着性子又問了一遍,我這才從震驚中緩過勁來。
“好好好!”
幾乎是同一時間,曹玉卿和我幾乎異口同聲道,聲音高亢洪亮,連端坐在案椅上的少年都被吓了一跳。
見狀我定定神,忙拱手道。
“在下定當鼎力相助,賢弟不必多慮。”
…………
耐着性子聽完唐禛老祖關于奪取政權的種種需要以及利弊因素之後,總算将我們又送回了房間裏,直到關上房門,我和曹玉卿那小丫頭片子都沒回過神來,倆倆無話,呆坐在屋子裏。
好半晌,我才轉了轉眼轱辘,顫聲問她道,“你怎麽看?”
我看着她估計是理出什麽頭緒來了,一臉興奮,眼中更是精光大盛,看上去有點走火入魔的感覺。
“原來傳說中記載的是真的……原來傳說中記載的居然是真的……”她神神叨叨的念叨着,我怕她真是走火入了魔,這樣下去出點什麽事的話……那我可真就得一個人待在這一千五百年前的寂寞世界裏了。
搖了這小丫頭片子肩膀好幾下,她可算回過神來,突然一把抱住我,一陣溫香軟玉送入懷,别看這小丫頭片子年紀不大,發育的卻是極好,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倆團軟乎乎的山峰便頂在了我的胸前,讓我一陣窒息。
我狗臉一紅,推也不是,抱也不是,一下子不知雙手該如何協調擺放,隻得愣愣詢問她道。
“怎、怎麽了?!”
曹玉卿雙手扣住我的腰,将埋在我胸口裏的臉頰擡起,隻見她滿臉绯紅,目光如水如月如點睛,波光流轉,妖娆魅邪得不像是個二十出頭的孩子,直看得我倆腿直打顫。
這小娘們還真是主動的莫名其妙啊,一會對我要殺要剮,一會又居高臨下的救我于水火,穿越之前不僅強吻我,現在還對我毛手毛腳,這……
不過作爲一名經曆過無數奇葩詭異經曆的國家考古工作單身狗而言,心曠神怡之際,我還是存有底線和理性的,她若是立刻放手,我絕不再進一步,但是她要是再進一步……
就在我黃海神遊止不住的檔口,小丫頭片子突然松開了手,站到離我一步遠的地方,非常嚴肅認真的對我說道。
“你還想不想回到原來的年代?”
…………
緩緩踱行在昏暗無光的府邸回廊裏,這是唐禛最喜歡的景象,不知爲何,隻有十七歲的靈魂,卻異常喜歡待在黑暗之中,仿佛隻有被黑暗包裹,才能帶給自己無限心安與暢快。
腰間的佩刀在昏暗的空間裏叮當作響,偌大幽深的回廊裏既沒有燭火,也無府邸衛兵,當然這并不是府邸中的衛兵和下人沒做到位,堂堂武陵王府若是連這點小事都顧及不全,那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不盞燈,不巡視,完全是唐禛的吩咐。
當然,也僅限這一條五百米長度的廳焉樓回廊。
唐禛喜歡在黑暗無人的回廊裏靜走,這樣有助于他思考,雖說主公的計劃已經敲定,但若真要實施起來,則是困難重重,且不說太子劉勳實力雄厚且性格殘暴,朝堂之上一半的老臣盡數被其收買,剩下另一半不是維護在文帝周圍,就是酒囊飯袋的廢物;而且除了來自太子最直面的威脅之外,文帝本身,也不是省油的燈,從其設局剿滅清除徐慕之等一幹舊臣就能看出其高超的政治才能,若是讓他察覺到自己幾個兒子對座下皇位由虎視眈眈轉化爲實際行動的話……巫蠱之禍的災變難免不會再現。
而且……就算不考慮朝堂之上波詭雲谲的政治暗流,朝堂之外的形勢也不容人喘息啊。
一想到北方那幾些個胡人,唐禛的眉頭蹙得更緊了,回廊裏有風撫過,帶起他的衣袖袍角獵獵作響,或許李學士說的不假,連續半個多月都是烏雲密布暴雨将至的景象,蒼穹之上不見日影,暴雨……也遲遲不到,這如若不是異象,那什麽才算是異象?
轉念一想,如今山河國破,大漢的天下不僅南北割據,數個政權也在血腥拼殺,漢人同胞命如累卵,這樣的亂世,難道還不算是異象嗎?
少年郎目測遠方,沉沉勻出一口濁氣,把手翻如衣襟,将胸前所挂的物識拿了出來,放在眼前仔細打量。
這是一枚雕琢得極爲精巧的穿山甲指骨。
幽然的光芒略過少年郎的雙眸,幾年前的經曆便又漸漸浮現在腦海中。
…………
天地昏暗,濁月當空,天地間有些似霧似煙的東西盤亘不散,喊殺聲、哭嚎聲已經逐漸淡去,不再可聞……
三個十來歲的孩子躲在樹影林間的黑暗中瑟瑟發抖。
他們剛剛經曆過極爲恐怖的一幕,無數胯高頭大馬、滿面胡須的人毫無征兆的沖進村子裏,不由分說見人就殺……
“現在、現在怎麽辦……”其中一個怯生生的問道,另外倆個一個隻知道哭,另一個則是沉默不語。
好半晌,十一歲的唐禛望着遠處火光沖天的方向想了想,稚嫩的臉龐上浮現出堅韌的神情來。
“我們走。”他讷讷而語,轉身的那一刻将小手攥得發白,少年在心底起誓,有朝一日,定要殺盡這些胡狗!
三個瘦弱矮小的身影在林子裏跌跌撞撞潛行,綿延百裏的叢林像一張緘默無聲的血盆巨口,靜靜守候着他們。
跑了沒幾個時辰,林間的溫度便慢慢降下,風也變得粘稠,少年擡頭看看天,“要下雨了。”他在心裏默默說道。
極目四望,林間影影綽綽,好似有很多人站在不遠處,沒動作,沒話語,就這麽靜靜看着自己。
唐禛打了個寒顫,逐對另外倆個孩子說道。
“要下雨了,且找個地方躲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