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女人。”
此話一出,我感覺身旁的阿鬼立時就是一哆嗦。
阿鬼這老小子呐,毫不誇張的說——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鼈,新劇院步行街提把寬背大砍刀能一個人追着十幾個砍都面無懼色,畢竟是跟過何老狗那種以陰狠毒辣著稱的主子,後來又跟着天不怕地不怕的胖子混社會,于是也就慢慢變得氣高膽壯,無所畏懼;但就是這麽個人,除了在自己大哥面前服小之外,還唯獨怕一樣東西。
怕什麽?怕鬼呗。
阿鬼阿鬼,說的也就是他鬼點子多,虛無缥缈的那些東西可就是他的死穴了,阿鬼這人怕鬼那也挺講究的,他單單懼怕那些虛無缥缈難窺形質的東西——用專業術語來說就是幽靈、鬼魅一類,尤其特别懼怕女性幽靈,就女鬼。
當時從繡花潭裏拖出來倆副紙人的時候差點沒把這老小子吓脫了力。
此時他杵在原地聽洞裏有個女人嚎了那麽一嗓子,膽色早已去了七分,忙道:“幾位老、老大啊,看、看來今天咱們出門可能沒看黃曆,沒選對日子,這黑燈瞎火的,辦起事來怕也不利索,要不咱們明天白天再來算了。”
看着這年紀都大了我們幾乎一輪的小弟,我想了想寬慰他道:“啧,這都什麽年代了,你還這麽封建迷信啊?你說你們當年在街上提着刀紮人那會兒這麽沒想這麽長遠啊?那些人就不會變那啥啊?再說了,我們國家不是有明文規定的嗎?建國以後不準成精,也不許有那啥,對不?誰這麽大膽敢和國家對着幹?咹?敢不聽國家的話?咹?即便是真有這些個魑魅魍魉,那也是居住在我們神聖不可侵犯的領主之上,那也得遵守咱們的法律法規來不是?”
嘴裏說這些不着邊際寬慰阿鬼的話,我自個兒心裏也似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根據我們手上的人皮古圖以及這條古老盜洞可以初步推斷,在我們腳下确實應該是有座北宋時期的古墓不假;也正因爲如此,盜洞中那聲慘叫更愈發顯得毛骨悚然。
我心念裏任何一種推測繞來繞去還是不由自主回到那個我不願提及的想法上,但我打小起便是地地道道的無神論者,哪會輕易承認自己二十來年的信仰這麽不堪一擊?三觀崩壞所帶來的沖擊極很容易摧毀一個正常人的心智。我穩了穩神,一咬後槽牙,幹脆把心一橫:“他娘的,豁出去了!”
畢竟這段時間我也算是大開了眼界,眼下這盜洞裏面若真有那玩意兒,也算給哥幾個開開眼,順便,看看能不能也幫我解決掉對曹雪那小妮子的疑慮。
經過何永年這麽一鬧,我現在是打心裏覺得,曹雪估計……
不過當下也不是思考這些東西的時候,再怵,盜洞還是得下的,胖子見一枚閃光彈下去竟然傳來女人尖嘯的喊聲,聽着感覺似乎是命中目标了,嘿嘿一笑,将排擊槍一挺。
“嘿,走吧。”
他将登山繩一扣,就準備身先士卒。
我想了想,跟上了胖子,準備第二個下盜洞,彩柳第三,阿鬼抖着膀子殿後。
盜洞裏空氣有些潮濕,不排除下方有地下水脈的可能,我讓胖子慢一點,不出多時,我們一行人就抵達了盜洞盡頭。
居然是直接開在一間墓室的墓壁之上。
仔細檢查過墓室裏的結構,确定沒有什麽機關之後,我們也就相繼站到了墓室之中。
四下裏環視一圈之後,我發現這地方的面積并不大,估計也就一個正規教室差不多的規模,墓室四壁上的四盞石燈還燃着,火光如豆;墓室正中央擺放着一口巨大的石棺,不過這會子棺蓋已經被推開,丢在了一側,我挪了挪步子朝裏面看了看,發現空空如也。
“嗯……應該是被前輩們洗劫過了。”
我沉吟道,實在不想說是被我父親他們洗劫過。
胖子倒是挺直率的,瞅了一眼也是一樂,“嘿?二姨夫手段可以啊,這屍身都被拖走了啊?”
“少說倆句沒人把你當啞巴。”我沒好氣的白了胖子一眼。
簡單環視一下就能看出來,這地方已經沒有任何值得搜索的價值,循着我父親他們的痕迹往後面搜索才是正事。
将隊形和防身的家夥簡單安排一下,我們幾個就依着墓室的石門朝更加深邃的黑暗中摸索而去。
大姑當初在告誡中還曾說過,這铎峰之下的古墓是個群葬墓,也就是說這地方不僅僅隻有一個墓室和一副棺椁……
對于專門下地來升棺發材的肉粽客來說這地方無疑是個巨大的寶藏;但對于我們這幾個來下地找人的來說……就有些鬧心了,這地方完全是個迷宮,處處都是陷阱不說,我們連個簡易地圖都沒有,更别說……還有大姑嘴裏說的那句“裏面有很多超乎尋常的存在……”
奇珍異獸?粽子邪祟?還是魑魅魍魉一類的鬼怪?
大姑沒有細說,除了能大概猜測一下,也着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幫助,除了能自求多福之外,好像也就這麽回事了。
我眉頭一蹙,又想起大姑那句我隻要下來就一定會死的警告來,不知道爲什麽這會子走在墓道回廊裏,這句話讓我脊背忍不住發寒……
“嘿,我說,怎麽沒看到剛才那賊婆娘的真身啊?”
胖子自打下到墓室裏之後到現在一直端着槍在左盼右股,似乎是在尋找什麽,不必說,他嘴裏那個賊婆娘說的肯定就是剛才被閃光彈震懾到的所在。
“紀哥……那玩意應該是被吓跑了吧?”
阿鬼聞言連忙附和道,他似乎對剛才那股拖拽他的力道以及不明所以的尖嘯聲還心懷驚悸,如果可以的話,隻求這一路都别再遇見那不知是什麽玩意的東西。(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