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這片區域鬧得天翻地覆、又突然從暗處沖出來襲擊我們的,正是頭全身棕黑的大野豬。
這八百裏秦川别說是野豬了,遇見野人都不會覺得奇怪,所以打眼一探我發現是隻野生的二師兄之後心緒好歹算是平複了一點點,可能有人會覺得,怎麽,遇見野豬都還能如此淡定的“心緒好歹平複一點”……其實不然,畢竟樹上我幾個連蠻纏螢那種玩意都見識過了,小小二師兄光是在心理上确實造不成什麽太大的沖擊力,當然,戰鬥力另當别論。
我看阿鬼對野豬的預測如此精準,心中也是好奇,我記得第一次在下古村見到這老小子的時候胖子和我說起過,說他原先是何老狗手底下的馬仔,後來由于何老狗陰溝裏翻船,這幫社會閑散人員一拍倆散,阿鬼也就被胖子收編到了自己麾下……
那如此說來……莫非阿鬼這老小子跟着那什麽何老狗鑽古墓的時候遇見過野豬?要不然怎麽會如此犀利精準?
“阿鬼,你怎麽知道是這東西?”
既然心裏有疑問,那麽問出來就行了,我挂在樹杈上沖阿鬼的方向嚎了一嗓子。
“我以前是獵戶出身,唐哥~~~”
阿鬼的聲音從不遠處的針刺松葉裏悠悠傳來。
“噢……”我就說,怪不得識得雞枞點香、看得懂野豬的痕迹。
“有沒有什麽解決的辦法?”我回道。
生活在雲南邊陲,除了各種詭異的民間故事之外,關于獵人進山打獵那些事,我其實也聽過不少,對于這山中霸王的傳說……也算是耳濡目染。
俗話說“一豬二熊三老虎”經常上山打獵的老獵戶就比較明白,面對莽莽叢林,什麽玩意都有可能遇得見,往好了說,什麽豹子老虎狼,往壞處說,運氣背點說不定連鬼都有可能撞見,而這些東西裏最具危險的就是遇到野豬,特别還是獨野豬。
“嘿?遇到一群野豬還沒有比遇見一隻野豬悲催啊?”
胖子離我和阿鬼還算小有點距離,耳朵确實賊尖,我們這邊說的話他倒是聽得很清楚,我琢磨着連胖子都能聽明白,那麽彩柳應該也沒問題,索性喊了喊阿鬼,既然以前是獵戶出身,幹脆趁這會有閑工夫和大家說說好了。
阿鬼他們家往祖上追溯三輩,都是地道的獵戶,當然,随着時局的變化,這門手藝也就慢慢被擱置了,到了阿鬼這一輩,已經沒辦法再以進山狩獵爲生,不僅如此,甚至連獵人的名号基本都算是名存實亡。阿鬼剛出來混的時候還用過“獵人鬼”這樣響當當的名号,隻不過後來在幾次街頭械鬥中被人打得跟鬼一樣,也就沒再這樣自居過。
不過饒是如此,阿鬼小時候也跟着爺爺還有父親扛着真正的獵槍、進過真正的原始叢林,也着實感受過打獵的危險與刺激,不同于阿鬼的父親,他爺爺以前更是在東北的深山老林裏極限生存過,後來東北三省淪陷,他爺爺才輾轉來到雲南定居,把根留在了雲南邊陲這片神奇的土地之上。
說起這些,阿鬼語氣裏還流露出一股股自豪之感。
“我爺爺曾經說過,同樣是原始森林,不過南北倆地的山還是有不同的,北方的山雄渾蒼勁,南方的山秀氣委婉,對于獵人來說,就像倆個完全不一樣味道的姑娘,都有讓人垂涎欲滴的吸引力。”
我瞅着阿鬼所在的方向,心中極爲不悅,他娘讓你講講下面還在“呯呯呯”撞着樟子松想翻我牌子的野豬王,你他娘這是在扯什麽東西?但既然是自己主動将話語權交給了阿鬼,也不好說他點什麽,隻得撸緊樹杈耐心聽他瞎*******我小時候也跟着父親他們進山打過野豬。”阿鬼捯饬了半天總算說到了重點上,胖子偏偏就喜歡打岔,一聽阿鬼這老小子除了跟着何老狗倒騰過死人買賣還打過野豬,頓時就來了興緻。
“你他娘别打岔,你對象還在下面催我把你交出來呢!”我隔着老遠沖胖子嚷道。
胖子本來還想回嘴,後來一聽那畜生确實一直在和我不對付,也不敢拖延,喊阿鬼趕緊想法子,既然打過野豬,那麽下面這玩意應該不算個事兒。
要說危急也是真危急,别說我抱着的這棵樟子松看起來紮實,保不齊下面那野豬開個二擋,暴發一下也有可能将松樹整一個連根拔起,畢竟從我的角度往下觀瞧,那畜生看起來至少百來多公斤是絕對有的。
不過說我們幾個心大也絕對是心大,自從我見過把人當貼身小棉襖穿的蠻纏螢之後,對這些還存在三觀裏的正常生物也就沒多驚悚的感覺,隻要它不把松樹給拱斷了,那聽聽故事又何妨?剛好也可以拖延時間消耗一下這玩意的體力,到時候趁它虛要它命何嘗不是個法子呢?
聽見胖子的吆喝,阿鬼扶着樹杈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好一會才怯生生的說道。
“紀、紀哥,我們……怕是拿它沒什麽辦法……”
“啥?”不僅胖子懵圈,連我都有點出乎意料。
雖然看不見阿鬼此時的表情,但不難從他語氣中聽出來,估計他現在臉色也賊難看。
“我、我們帶的裝備動不了它。”
“哦……”這次我和胖子大概也明白了。
聽阿鬼的叙述,他們以前打野豬的時候都是全副武裝準備充足才進的山,這玩意雖然山中排第一,渾身上下也都是寶,但并不總是能像我們現在這樣撞大運,想要打野豬,其中的門道還挺多的。
首先這玩意隻在夜裏出現,而且還是下半夜,就是三點以後,圍堵的時候獵人們還得是把場地定在下風口的地方,爲了防止野豬嗅到人的氣味,還必須守在下風口的樹上,而且就像先前說的那樣,隻打野豬群,若是守到的是隻獨豬,那是萬萬不能打的。(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