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老小子原來藏在活樹墩裏面嘿!”
樹樁的口子一拉開,胖子就吆喝了一句,我偏了偏頭,也看了個滿眼,原來樹樁裏藏着具屍骸。
哦,又是圓木葬啊?我心裏哦了一聲,緊張的心緒稍微平複了不少,心說既然有本事葬在活木之中,以屍養樹,以樹養屍體,還能長得這麽好,也算是奪天地造化了,還是挺厲害的。
瞅了一眼樹墩縫隙裏那白花花赤條條的古屍,我心裏嘀咕,小時候一直在村子裏流行的童謠裏唱的那個什麽白大王難說就是這犢子了。
我想起高祖父那封血淚撲街燎角急件,又想起這些年胖子内疚和自責時的神情,不禁暗暗捏了捏拳頭,他娘的,現在也不用炸樹了,幾十根雷管就全部伺候你老人家好了!
這些念頭隻在我腦海裏一閃而過,第二眼望過去的時候我就打了個寒顫,那條樹樁口子裏的東西似乎有點不對勁。
顯然,身旁的倆人也發現了這茬。
“嘿!這……”不等胖子發話,我也看得清清楚楚——樹樁裏确實是收殓了一具古屍,但是樣子有些奇怪。我留意到這古屍并沒有裝殓在任何内棺裏,似乎就是直接被塞到樹樁裏去的,而且不僅沒有内椁,這玩意還耍流氓,全身上下從頭到腳都沒一丁點衣物遮攔,真真是個赤條條的白大王。
由于古屍保存的非常完好,我們遠遠望過去就在觀瞧一具剛剛被人謀殺抛棄的裸屍一般紮眼,而且不僅如此……這還是具倒挂着的裸屍。
我揉了揉眼……發現這古屍确實是以腳朝樹冠頭朝樹根的體位收殓的……這會子它那倆團白花花的屁股正直刺着我的雙眼……這……
從其魁梧的體型上來看,這應該是具男屍,我瞅了一眼一旁的彩柳,略微覺得有點尴尬,于是輕咳倆聲,讓胖子搭把手,打算把剛才埋下去的雷管全部給挖出來,重新塞到樹樁的口子裏,把這不要臉的臭流氓送回老家去,我們也算是完成任務了。
身随身動,我和胖子這才卷起袖子,背後的彩柳卻低沉的說了一句。
“糟糕,這是雙頭不化骨!”
啥?彩柳這石破天驚的短短一句話,愣是将我和胖子倆個大老爺們的腳步給喊停下來。
所謂不化骨啊,隸屬僵屍粽子八大分類,簡單來說就是人死後某些部位被灌注了一定量的精神而使其不腐不化,這就好比一個人生前總是用手,練就一雙麒麟臂,死後若是葬的地方不對,又承載了主人生前太多的怨念,這雙手臂就會演變爲不化骨。
總的來說不化骨在八大分類裏也還算中等水平,畢竟這玩意硬化的基本都是某一個部位,除此之外屍身其他部份還是會随着時間推移發生變化,而這些發生變化的部位就能爲滅僵人所利用,但也極爲少數的情況下會出現全身都硬化的不化骨,這就有些難辦了,至此,不化骨的強弱分化的差距非常大,所以也因其特殊性被排在了八大類中的最後一位。
不化骨我知道是什麽,但雙頭……又是什麽鬼?
正趕着我們說話呢,面前巨槐樹樁口子裏那白花花赤條條的男屍突然動了一下,見到這一幕,我和胖子才邁出去腳步立時又給倒收倆步。
詐屍了?
沒給我們思考的時間,那男屍緊接着竟是倆手一伸,整個倒懸着的上半身就從樹樁口子裏給探了出來。這一下,我們誰都沒再言聲了,在探照燈的光束下,我赫然發現——這白花花古屍的脖頸上……還真他娘長着倆顆腦袋啊!
雙頭屍僵!
我望着那倆個毫無章法緩緩搖晃着的白花花腦袋,心裏止不住一陣驚駭,雙頭屍僵這種東西我就見過一次,而且這還得益于我的工作。
才進考古隊的第一年,我就有幸跟着何副他們下工地進行實地勘測,當時我們手頭上正在發掘一座西夏時期的窯子棺,墓主身份不算顯貴,窯子棺一般多是用作一家三口合葬,那座西夏時期的也是如此,棺中收殓的也是一男一女外帶一個孩子,看情形應該是死于戰亂,後被收殓下葬的。
西夏窯子棺裏的出土文物并不多,清理完文物考古隊就開始着手清理墓主的屍身,這些都是正常程序,隻是沒料想啊,在搬出墓主屍身的過程中,發生了些怪事。
當時負責擡屍的都是李隊手下的人,類似我們這些技術人員和學者呢都是杵在邊上負責一些其他細碎的活計,我記得當時隊裏一位女學員在墓主屍身出棺之後呢,她發現棺椁内部還有些模糊難辨的西夏文,便拿着相機俯身進去準備拍照,可誰承想,頭手才剛探進棺裏,棺椁底部那些屍泥爛綢裏突然蹿出條黑影,一口咬在那女學員的纖細玉潤的胳膊上,女學員躲閃不及,鑽心的疼痛襲來,也顧不得瞅一眼自己被什麽東西咬了,就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我和其他幾個書呆子剛好也在邊上,對于棺椁内這番變故自是看在了眼裏,而且我當時就站在那女學員旁邊,那東西剛咬住探身如棺的活人,随着一聲尖叫,也不再動彈了。
從棺椁底部飛蹿上來的黑影别人或許沒看清楚,但我卻是看了個滿眼——是條手臂長短、指肚粗細的黑蛇。
有些時候,古墓墳冢甚至是帝王陵寝這些地方,深埋大藏的時間久了,都難免會遭到一些生物的侵襲,除了極少數專門啃食屍體的存在,這些生物大多數也都是些對墓主來說在尚可接受的存在,比如黃蜂啊,螞蟻啊,蛇鼠這一類生物,它們逗留在古墓地宮裏一般都是将這些個風水寶地當做自己的巢穴來使了,說起來有點諷刺,古人們費盡心思尋得的一處風水寶地,最後還是給這些畜生做了嫁衣。(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