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呢,紅衣大漢突然覺得自己腳脖子上一緊,似乎有什麽東西纏住了他的左腳,要知道丁萬修雖然體型壯碩,虎背熊腰就一粗漢子,但畢竟是練家子,不僅步伐輕盈速度穩健,而且自己這會兒基本還算是在高速移動中,就這,還能有什麽東西纏住自己,将自己百多公斤的龐大身軀給硬生生拉住了?
丁萬修有點匪夷所思,下意識的低頭一看,攔路之虎卻是腳邊的一口倒頭棺,這口棺木被裸露出來的部份被暴走的狂屍踢了個粉碎,這會子隻留下鑲嵌在牆壁内剩下的那一半,而拉住自己的,正是這口斷棺裏面的東西。
一隻枯朽皺褶幹巴巴的小手從斷棺的黑暗裏猛探出來,不偏不倚,正好抓在丁萬修的腳脖子上,若不是丁萬修對這倒頭棺有所了解,這任憑誰打眼瞅下去,都會以爲這是隻小老頭老太太的爪子,但他心裏透亮明白,這分明是隻屍嬰的手。
普通人要是在高速移動的過程中被什麽東西突然給拌一下的話,絕對會落個骨斷筋折的悲催下場,更别說被突然強行拽停止駐了,好在他丁萬修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一感覺到腳上吃力,便立時收止住了前沖的勁頭,身子借勢一個回旋,便将所有前沖的慣性力量全集中在右腳之上,一個深踏,竟硬生生将抓住自己左腳踝的那隻屍手給踏成了倆截。扭頭再看看果然是具屍嬰。
丁萬修這一連串動作隻發生在眨眼之間,他見從棺木中探出來的那屍手被踏斷的前半截還留在自己的腳踝上,也沒在意,蹙了蹙眉頭就準備擡腳繼續追趕狂屍,可還沒跑上倆步,丁萬修的眉頭一下子蹙得更緊了。
——他發現面前被狂屍帶起一路的殘木斷棺這會子都開始不安分起來,無數成人小腿高的東西似乎正在拼命往外攀爬。顯然是倒頭棺裏屍嬰們開始群體出籠了。
想起自己所帶的屍魂油并無多少,丁萬修一時間有點懊惱,低聲怒罵了一句浪費,也不磨蹭,腳步未停,右手卻已是将背後的詭刃斬鎏盤摸了出來,于手中一旋一撂,就已是将一抹飛撲向自己的幼小黑影給削成了倆斷。
周遭棺木裏、殘闆下、黑暗中隐匿着的無數矮小黑影看到這一幕,全都像被激怒的猴子一般,争先恐後張牙舞爪的朝着這身着紅衣紅袍的活人飛撲過來,空氣中摻夾着陰風與無數嬰兒的獰嗔之音,回廊裏刹那間便彌漫出一股極爲濃稠的屍腐氣味。
丁萬修當然知道這是腐人心肺散人魂魄的屍邪穢氣,不過當時下這雙生鏡像冢的時候狐面鬼女遞給過自己一顆奇怪的小藥丸,據狐面鬼女說是可以抑制屍氣侵體,這分鍾濃郁的屍氣撲面襲來,他一定神就知此藥頗具神效。
不過比起屍氣,眼下還有更爲直接的威脅。
他隻看了一眼漫天襲來的屍嬰黑影,略一皺眉,靈活躲閃過倆隻之後,一舞右手,又削斷幾隻,回廊裏的面積有限,左右排開也就五六的寬度,加之左右倆側又有些探出牆面的棺木,如此一來,能靈巧活動的距離隻剩三米不到的範圍,不過這也難不倒丁萬修,他氣沉丹田,悶吼一聲,排開雙腳,大步朝前碾去,手中的詭刃斬鎏盤來回舞動,閃過一道道寒光,無數斷肢殘塊在他面前血舞翻飛,情形完全不比百步之前那具狂屍遜色,俨然也是一台行走着的人形絞肉機。
雖然丁萬修揮刃如掠麥杆,但看着無數斷臂殘肢心裏卻是既惋惜又悲痛,但是一想到前面那具狂屍,又自顧自地覺得,這些隻适合用做藥引的小鬼屍嬰與之相比起來,價值完全不在一個檔次,都說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既然如此,那也無須多想!
趕巧這時候丁萬修右手上的利器被幾具屍嬰咬住,一時間動彈不得,趁此空擋,身子左側又有一抹黑影直朝着他的面門欺來,丁萬修一咬牙,左手運力,以奔雷遊走之勢旋即朝着飛撲過來的屍嬰臉部打出一拳,直接将那可憐的怪物整個腦袋以肉身鐵拳轟得粉碎,黑色的腦漿血水霎時間爆得紅衣大漢滿頭滿臉。
沒顧得上抹把臉,丁萬修一個回旋,直接用手中的詭刃斬鎏盤将附着于其上的幾具屍嬰釘到了回廊的夯土石壁之上,三具屍嬰吃疼,剛一松開咬合着利刃的利齒,還沒回過神來,沙包大的鐵拳便迎面而來,“噗噗噗!”三聲悶響過後,三具頭顱被暴的屍嬰緩緩垂下了舞動着的四肢,消停在了牆體之内。
剛甩掉手上附着着的殘肉爛沫,丁萬修一回身,發現更多的屍嬰黑影在朝自己壓來,勢頭源源不絕,像一股股黑色浪潮一般,他這下子算是明白了,明顯這些東西是殺不完的。
他望着黑壓壓過來的第二波屍嬰,心想要是自己那鼎必君九天焚焉爐現在手畔的話,那可就太過瘾了。不過當下應該考慮的不是這個,要是不慎被這些玩意兒咬到一口,自己百八斤的身軀也得化爲腐水。意識到這一點丁萬修怒喝一聲,一個助跑直接朝面前那波屍嬰黑潮頂端掠去,一瞬間一道壯碩的紅色身影夾雜着數道利刃寒光便從天而降,落在那屍嬰浪潮之中,立時又是一片血肉翻飛的慘狀。
能殺多少就殺多少好了,反正自己之前被韓延沖那小子的鈎子搞得一肚子邪火,這會子拿這些膽敢攔路的屍嬰盡盡興也成,反正不殺出條血路也沒辦法追趕那具寶貝狂屍。
丁萬修越想揮得越歡,揮得越歡就越興奮,不知覺已是戰得如醉如癡,忘乎所以了,正在這時候,一雙如鋼爪般的大手突得将如小山般堆砌而起的屍嬰殘體撕出一道裂縫,毫無征兆的朝着丁萬修的胸口戳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