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應該不是二十八星宿圖,南方七宿有四十二個星座,那麽相對應的應該有四十二個圓點才對,你們看,這人皮圖上就二十一個,整整少了一半不說,而且,這二十一個圓點還分實心空心,這又是什麽意思?”
我旋即就彩柳的問題提出了自己的觀點,彩柳聽着也不說話,隻盯着人皮古圖觀瞧,胖子在一旁想了想,對我說道。
“嘿,老唐,你有沒有現……裏面這些線條加起來有二十一條,圓點加起來也是二十一個,組合到一起不就是四十二個了嘛?和你說的那什麽……四十二個星座也對得上号啊。”
“屁話,四十二個指的是由五百多顆星星組成的星座,線條能算星座啊?”我白了胖子一眼,之前在數人皮古圖上的線條圓點的時候我就意識到過這問題,不過細細一想也說不通,便在心裏否決了,現在聽胖子說起,便馬上反駁他道。
“那如果……這圖并不完整呢?”
我和胖子正讨論的不可開交,彩柳突然點醒道。
我一愣,圖不完整?什麽意思?
“嘿!對啊!女俠不是說她家祖上也有一張這種人皮古圖,咱們手裏這張圓點數量隻夠一半的話,說不準另外一半就是在女俠祖上那張裏面啊!”
胖子腦筋轉得挺快,一下子就解讀了彩柳的意思,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聽他倆這麽一說,我仔細一琢磨……似乎還真有這麽點感覺在裏面,不過……
“你不是說已經遺失了嗎?如果這人皮圖要真是其中一半,那也沒多大作用了啊。更何況,我家祖上和你家祖上怎麽會一起撕大腿組地圖呢?”
我嘴裏說着話,心裏卻在尋思着,就人皮古圖這事愈對彩柳的身世好奇,甚至是起疑,不僅如此,經過我爺爺那麽一茬,我甚至都開始對自己的身世起疑了,追溯到隋唐年間,我們唐家莫非和彩柳世家還有什麽交情不成?
哎?這麽一推敲倒還算想得通,如此一來也能解釋老爺子和家父爲什麽都認識彩柳這件事了,但我唯一不明白的是,如果确實是世交關系,那我怎麽從來都沒聽家裏人提起過?而且彩柳都站在我面前了,爲什麽還是沒人願意點破這層關系?
莫非……其實咱們唐家和他們并不是世交……而是世仇?
不不不,這怎麽可能,世仇的話巴不得我早點榮登極樂,彩柳三番五次救我于水火,這一點足可證明。
但是……名不見經傳的行腳夫……又怎麽會和翻肉粽的透地龍有交情呢?畢竟盜墓這行當,确如那狐面鬼女所言,放在曆朝曆代都是要掉腦袋的事兒,我家祖上都已經低調到去當行腳夫了,按理說不應該會和這種亡命之徒有交情才對……
想是這樣想,但我實在也沒辦法不去考慮倆張人皮大腿圖之間的淵源。
我正鎖眉琢磨着呢,門外冷不丁突然有人開口說話,語氣輕緩,幽幽徊然。
“猜對一半,猜對一半也。”
由于是大半夜,下雪天的農村裏這個點外面早沒了人煙,加上剛辦完老爺子的後事,我們這排破房子大白天都沒幾個人路過,到了夜裏更是靜得跟片荒冢墳茔似的,我們幾個又窩在屋裏全神貫注的研究古圖,這冷不丁突然聽到有人在門外說話,着實把我和胖子吓得差點沒飛起。
“嘿他、他娘的,誰啊?!”胖子倆眼一瞪,顯然是被驚吓過度繼而惱羞成怒,一咕噜從炕上下了地,隔着門闆直嗷嗷。
“老夫劉長清,此番有禮了。”
我自己也被吓得不輕,常言道鬼吓人不可怕,人吓人吓死人,聽到門外那聲音自報姓名,我這才緩回一口勁來,原來是個人,他娘的,不過轉念又一想,自己似乎從沒聽過這個名字,劉長清?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好半晌,胖子才猛然一拍大腿道:“嘿!劉瞎子!”
胖子記得劉瞎子,聽他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劉瞎子本名,就叫劉長清。
但他這個點來老爺子家幹什麽?
我瞅了胖子一眼,胖子明白我的意思,但我看他臉色有點不對,大概也猜到爲什麽了,不過不管怎麽說,劉瞎子也算是幫助過胖子,而且這會兒人家都站到門外行禮了,再不想見,那也得給人家開個門才是。
胖子沖我揚揚下巴,我連忙将炕上鋪着的人皮古圖收了起來,彩柳也默默阖上雙眼靠到炕角上去了,我看沒什麽大礙,才朝胖子點點,示意他可以給劉瞎子開門了。
随着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一位身着清一色灰布長馬褂、腳蹬雙層棉底鞋、手持探雪棍,頭戴青草笠的老者出現在我們面前,寒風裹着飛雪,老者看起來卻是精神矍铄。他兀自伫立在房門外的風雪中,面帶微笑望着我和胖子,左眼上那支黑色眼罩顯得有些紮眼。
我和胖子連忙将劉瞎子讓進屋内,幫他掃了掃身上的積雪,将火盆旁的位置給他騰了出來。
“劉大伯,你怎麽來了?”我問。
劉瞎子一面掃雪一面擺手,示意我們他身上這些雪屑子不打緊,摘下鬥笠望了望地上的闆凳,繼而微微一笑。
“不用客氣,老夫不請自來,還望幾位後生海涵。”
“哎喲劉大伯,你這說的什麽話,來,趕緊喝口酒暖暖身子。”我把胖子之前擱在炕上的二鍋頭倒了小杯子出來,忙遞給了劉瞎子。
劉瞎子接過酒水,期間看了我一眼,滿意的點點頭,一揚脖子,酒全下了肚。
這下子,我們就等着劉瞎子說原因了,這大半夜的跑來叫門,總不會是碰巧路過進屋歇歇腳吧?
見我和胖子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自己,劉瞎子呵呵一笑,對我倆說道:“老夫是答應了你們老爺子,過來爲你們指點迷津的。”話畢,他指了指自己大腿内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