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突然臉頰一熱,忙解釋道:“爺爺,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她真就是我一同事。”
我猜老爺子應該是把我和彩柳往談婚論嫁那方面想去了,所以做長輩的想多了解了解姑娘家的身世背景和爲人,幫小輩把把關、提提意見什麽的。沒想到老爺子一擡手,打斷了我說話,目光深邃又空洞,緩緩道。
“哎……該來的還是來了……三兒啊,你盡量……還是離她遠一點吧。”
“嘿?老爺子這樣說?”胖子躺在炕上一臉狐疑,問我道。我也鬧不清楚老爺子這話什麽意思,隻點點頭,算是回答了胖子的提問。
“嘿,不對啊,老唐……”胖子撓撓頭,“我記得在那啥、黑水棺材地兒遇到帶面具那小娘們的時候,她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是不是?”
我又是無奈的點點頭,嘴裏依舊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不覺得蹊跷?”胖子索性從炕上翻身坐起,嘟囔道:“那鬼婆娘這樣說也就算了,保不齊是要離間咱們和女俠的關系,但老爺子也這麽說,就很奇怪了……是不是咱老爺子有透視眼,看出女俠眼睛有問題,覺得邪乎得緊,所以婉言告誡你?”
“放你娘的屁,那老爺子自己的透視眼就不邪乎了?”我沒好氣的反駁胖子。自己當然也知道事出蹊跷,皮褲套毛褲,必定有緣故,但究竟是什麽緣故,狐面鬼女不說,彩柳不說,現在連老爺子也不說,那我哪知道啊?
胖子還想接着再分析分析,但看我一臉煩躁也就沒再接着說,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道:“嘿,兄弟,别想太多,老爺子就那脾氣,他要是不想說,你拿刀架他脖子上都沒用。俗話說的好,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等找到咱家那幾個活寶兒,直接問清楚不就完了。”
我聽胖子這麽一說,突然想起個事兒來;胖子自己說完正想倒頭再睡下去,一瞬間似乎也想到了什麽,我倆一聲不吭的大眼對小眼對了這麽一陣,異口同聲問對方道:“你知道他們在村裏哪兒盜墓?”
五分鍾之後,我和胖子一左一右的又杵在了老爺子身邊,我把我們這次回下古村的緣由掐頭切尾簡單說了一遍,本想着問問老爺子我父親他們的去向,哪知我才剛把話說完,老爺子就長歎一聲,顫巍巍從房間角落的櫃子頂上搬下來個外觀精美的描金匣子。
我和胖子好奇,湊過去一看,但見裏面就放着個深灰色的老式收口布袋,布袋下面壓着匹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的破布帛。
那布袋是怎麽回事我不清楚,但對于幹了三年文物分類整理工作的我來說,一眼就認出那匹不起眼的布帛來頭不小,是件古物,而且要是布帛上還有什麽内容的話,說不定還是件價值連城的寶貝。
“爺爺,這是要幹什麽?”我一眼就瞅到那匹布帛,奇道。
老爺子擺擺手,把描金匣子裏的灰色布袋拿了出來,放在手心撫摸了片刻,才将其遞給我,并囑咐我道:“你收好了,這可是咱們唐家傳下來的東西,現在是時候給你了。”
我接過那破布袋和胖子面面相觑,我沒料到自家世世代代做腳夫的老祖宗怎麽還會有傳家寶這類玩意兒;而胖子則是覺得,就這一布袋,哪裏金貴了?還傳家寶呢。
見我和胖子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老爺子輕咳了倆聲,吩咐胖子道:“小武啊,你出去外面,點支火把進來,對,普通的火挺子就成。”
望着胖子一臉狐疑的出了門,我則将手中的破布袋拿起來仔細觀瞧,這布袋外層從兜口外沿到兜底兒都是一溜深灰色,提溜起來長度約莫在四十厘米左右,整體材質看不出來是什麽,憑肉眼觀瞧就跟随處可見的破布粗麻沒什麽倆樣,不過摸起來質地倒是挺奇怪,順滑柔軟,又透着股淡淡的涼意,很是稀奇。
難不成……還真是啥寶貝?
我看到布袋收口的地方這會兒正纏着幾條指肚般粗細的筋線,用手摸了摸感覺也不像是粗布麻料所制,倒更像是什麽動物的筋絲。在農村鄉下,很多地方都會用動物皮毛筋骨做東西,特别是在一些老獵戶家裏,從捕獵工具到日常器皿,随處可見,這不足爲奇。我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來,正準備拉開收口往袋子裏頭瞧瞧,胖子便舉着支小号的火挺子回來了。
“老爺子,外面沒稱手的火棍,我随便找了個細柴火點了,您看成不成啊?”
胖子舉着火梃子風風火火撒進屋裏,指了指手上的物識,說道。
“行了。”老爺子看着正燒得噼啪作響的火苗,想了想,接着說了句讓我和胖子都吃驚的話。
“三兒,你把布袋打開,讓小武把火梃子放進去。”
啊?
我和胖子聞言都是一愣,感情老爺子要借我們的手毀了這破布袋啊?
“嗳?不是,老爺子,這破布袋舊是舊了點,但也沒露底兒,燒了幹嘛啊?這不還能用的嘛?”我大惑不解,忙把手裏的布袋拿離胖子的火把遠了點。
“沒事兒,沒事兒,我沒讓你們燒了它,我是讓你們把火挺子放進布袋裏去。”老爺子擺擺手。
“您的意思是……直接把燃燒着的部份放進去?”我愣是聽不明白,反複又問。
老爺子點點頭,沒再說話。
我瞅瞅胖子,胖子舉着火挺子也搖搖頭,我望了望手中的破布袋,不知道老爺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既然老爺子都這麽說了,那就做吧。我把布袋口一松,拉出臉盆大的豁口來,也沒往布兜裏面看,把手伸直,等着胖子丢火把進去。爲了防止一會兒炙熱的溫度燒穿兜底,我還刻意将身子往後挪了挪。
胖子見我準備妥當,稍微猶豫了那麽一時半刻,最後還是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火挺子火苗朝下整一個塞進了破布袋裏,胖子才松手,火焰霎息間便從布袋深處噴燎而出,我一看這陣仗,别說燒穿兜底了,估計怕是要連着整個布袋都給燒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