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這麽說,可要是帶着她出去也不大現實,這林深莽巨的,誰她娘顧得了她啊?而且出去了又不能報官,難不成要把她一直帶在身邊?這似乎是唯一的方法,但一個人要冷血到什麽程度,才能幹出背叛别人這種事呢?所以我怎麽看小葉都覺得脊梁骨寒,好像她就是枚随時都會引爆的定時炸彈,留在身邊是極不妥當的。
估計是聽胖子說要将自己丢進古墓裏聽天由命,然後又見我蹙眉不語,小葉似乎有些膽怯,她不斷蠕動着被五花大綁的身軀,嘴裏嚷着: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胖子被她嚷的煩了,呵斥道:“嘿你娘的,閉上你那張臭嘴,你這賊婆娘,怎麽對你都是你自找的,好好受着得了!”
胖子愛憎分明起來從不分什麽男女,我看他起身想去抽小葉幾耳刮子,忙拉住他。
“我……我知道怎麽出去!”小葉滿臉淚痕,滿臉驚恐的望着我和胖子,幾乎是歇斯底裏的喊道。
這話一出我心裏便是一沉,對了,進山的時候是查四領的路,現在查四命隕殷谷,屍骨未寒,我們都還困在這地方呢,在原始叢林裏若是沒向導帶路……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想到這裏我問小葉,“你知道路?”
小葉點點頭,她的意思是可以帶着我們按原路返還,就是走之前何副帶他們進谷時走的那條路,她承諾不僅沒有危險,而且還非常快捷。
不可否認,這是我認識葉笑漣這娘們這麽久以來,聽她說過的最好聽的話了。
幾天天之後,我們一行四人便回到了奉姝,轉天回到打洛鎮之後,我将彩柳和小葉交付給了胖子,自己則動身前往省會昆明,考古隊生這麽大的變故,想瞞,肯定是瞞不住的。
官方的流程走得都異常拖沓緩慢,好在黎所長出面把所有事情壓了下來,并給我做了擔保,我這才免去一系列被審查的麻煩,不過就算如此,再次回到打洛和胖子他們彙合,也是半個月之後的事了。
回到打洛我得知倆件事,一是家裏的長輩依舊行蹤不明,二是不慎讓小葉給逃了。
小葉逃跑這事兒其實我并沒太多的想法,跑了也好,省心;至于長輩們依舊沒消息這事就讓我比較糟心了,這幾個月生的事情似乎都和我有着莫名的聯系,家裏人又在這節骨眼聯系不上,這愈讓人覺得事有蹊跷,而且我還現件事兒。
——每每說起長輩們的行蹤,胖子總有些支吾閃爍。
我太了解胖子了,他說謊的技術和葉笑漣比起來簡直就是邊角料裏的渣渣,看他的樣子,這事兒絕對有貓膩,但胖子啊,我實在想不出他能有什麽事得瞞着我,而我呢,又是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終于,在我把話挑明了之後,他這才極不情願的開了口。
“老唐,内啥,不是兄弟我想瞞你……”别看胖子平日裏飛揚跋扈不可一世,在自家人面前卻是難能可貴的羞澀,特别是謊言被揭穿的時候,活脫脫就一做錯事的大孩子。不過這會子我可沒閑工夫和他墨迹,催促他趕緊他娘的坦白從寬。
從胖子口裏得知,幾個長輩的确如先前所述,是回河南老家去了,那個幼年記憶裏西面靠山的小村落。這個我早知道,但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父親,大姑以及三叔他們一行三人回老家幹的事情。
“嘿,我也是這幾天才聽我爸說的。”胖子表示自己一開始也不知情。
我沒接話,聽胖子的意思,回到打洛之後他便把小葉姑娘和彩柳安排到了鎮北的旅館裏,一來小葉算是叛徒,得嚴加看管:二來彩柳的眼睛一直不見好轉,也需要個地方靜養。後來因爲一次意外,胖子他爸不巧撞見了她倆,這本來不算什麽大事兒,隻是沒想到姑父一見到彩柳當即就大吃一驚,至于爲什麽吃驚……胖子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不過沒想到誤打誤撞,姑父沉默了幾晚上就把我父親他們的事簡單和胖子說了。
其實也沒啥,他們仨就是回河南老家盜墓去了。
這話可把胖子吓了一跳,他完全不理解長輩們這鬧的是哪一出,但考慮到我在國家考古隊供職,也不知道該怎麽和我說這事兒,問他爹彩柳是怎麽回事,姑父也隻深瑣眉頭搖不語。
“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胖子坦言。
回河南老家……盜墓?
我聽這詞從胖子嘴裏出來的時候簡直宛如聽天書一般,當然這也不是因爲盜墓有什麽了不起,而是……而是我怎麽也料想不到家裏有人會和這個詞兒扯上關系——盜什麽墓?爲什麽要盜墓?而且爲什麽還要一起去?家裏怎麽看都不像缺錢的樣子啊?
我家三代同堂,從爺爺那一輩到我父親再到胖子,印象裏從沒有誰能和古墓扯上什麽關系,甚至連混社會路的胖子都不曾沾染這些東西,直到我參加工作進入考古隊。這些問題實在有些匪夷所思,我和胖子琢磨了幾個晚上都沒什麽頭緒,但與其這樣幹想也沒什麽幫助,從我們知道長輩們蹤迹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看來我們也得回趟老家了。
我和胖子交換了下意見,胖子也覺得目前隻能如此,至于彩柳,我本想安排她住進景洪府醫院,畢竟正常人的眼睛哪有流血一流就是大半個月的,不過這想法還沒說出口就被彩柳冷冰冰給回絕了,後來我才知道我不在的時候胖子已經苦口婆心的勸過她很多次,我了解彩柳的脾氣,也就沒再多言。
她不去醫院的原因也可想而知——彩柳決意和我們同行。
盜墓從來都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我們自是不敢延誤,匆匆打點行裝之後就踏上了回河南老家的路途。
誰知道這一去,所有事情竟變得更加撲朔迷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