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商周時期,夜郎的先祖還不叫夜郎,那時候他們被稱之爲“濮”,也就是我們現在所說的濮人。關于濮人的記載筆記裏并未詳細描述,隻說這支古老的部族在甘歾一次性征繳百餘人丁之後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商人征繳人丁用作何處對這些蠻荒部落來說幾乎都是無法探知的秘密,畢竟都是有去無回,甘歾領地劃分得又極爲嚴格,稍有逾越都會招來滅頂的災禍,唯獨這一次,濮人部族裏有一個年紀尚輕的族人意外逃了出來,并将在谡地都城之内那一系類駭人聽聞的所見帶回了部族裏。
原來甘歾除了勞役這些周邊蠻族開荒建城之外,還将他們大批大批用作殺祭的人牲,不論婦女兒童,不分男女老幼,一視同仁,年輕的濮人甚至現,商人不僅選址建房要殺祭,甚至會将一些各部族裏稍有地位的頭人開腸破肚,挂在風口處曬制成人幹,然後在特定的日子裏供商人分食,這本是商人一貫的傳統做法,可對于這些谡地周圍的蠻荒民族來說,縱使他們的文明程度不及商人,但也知道分食人肉這種事情簡直就是魔鬼邪靈的化身。終于,在武丁繼位的第三個年頭、也就是甘歾抵達谡地的第十四個秋末,以濮人部落爲,結合周邊百餘部落的人力,以石斧骨刺再次對抗甘歾的青銅大軍。
這場完全掩沒在曆史長河裏的戰争足足持續了倆年,結果谡地周圍的百餘部族幾乎被甘歾屠盡半數,但雙拳終究難敵四手,蠻荒民族靠着堅韌的毅力最終還是将甘歾斬殺于谡地之中,他們将他的屍身懸挂在那座勉強完成的商朝新都的正中央,任其風化,浮爲塵土。至此以後,便再無人接近這片古老而又神秘的紅土地,而這座還未邀功論賞的新城,也在歲月的變遷中再次被曆史所掩埋。
谡地之下,也就是現在的殷谷,所埋之人正是甘歾最寵愛的小女兒西随,西随七歲跟着父親領命出商,十三歲命隕谡地,甘歾便将她埋在了都城正址下方,這地方本是用來殺祭人牲的大型殉葬坑,甘歾喪女心痛,下葬當天幾乎殺盡了都城裏所有異族奴隸爲愛女殉葬,後來甘歾身死城滅,也隻有這座古墓得以保存下來。
筆記裏将這座古商墓穴稱爲西女墓,并詳細記錄了墓穴的地理走向、地穴規模和大小墓室的位置,從幾十頁密密麻麻的手寫文字裏不難看出,何副對這座古墓傾注了非凡的心血,我往後翻了翻,剩下的幾乎全是學術上的東西了,基本上都是些對勘探推測的分析結果,這些盜墓賊心也夠大,帶着這麽本想當然的筆記就進了古墓,俨然是群視死如歸的小白鼠。
根據筆記上的描述,這就是座上古商代墓葬,但這樣說來邏輯上又有些不對——既然是商代古墓,那墓穴裏怎麽會挂着那麽多春秋時代的黑色裾服?而且我們遇到的那座甕城敵樓顯然也不是商代的産物,這又是怎麽回事呢?
當然,這些疑問目前也不得而知,筆記上沒有絲毫記述,看來何副應該也不知道,或者說,他自己可能也不大明白,相比之下最讓我在意的還是何副這個人……他怎麽會對古墓的格局了解的如此透徹呢?莫非他進去過?若是進去過,那爲什麽還要單獨再派一隊人手下去呢?難道是有什麽他想要卻又不方便經他手的東西?
不過想到這兒我又有些捉摸不透何副的心思,如果這群人全死在古墓裏,他非但拿不到想要的東西,甚至還會把這麽重要的物證遺失在事地,這也太過于草率冒失了點,要是被相關人員誤打誤撞拿到的話怎麽辦?到時候爲了防止東窗事就隻能殺人滅口了。
我這麽胡亂一聯想,還真把自己吓了一跳,這樣一來就和胖子的理論聯系起來了,何副唯恐事情暴露東窗事,所以幹脆一不做二不休,這樣做倒是可以理解,估計他先把大部份人打進古墓,剩下幾個再出其不意的解決掉,查四在過程中察覺到了何副的狼子野心,于是在我們後面逃進古墓裏想給我們警告,結果最後也沒能成功。
“但查四怎麽會繞到我們前面去的?”
這個問題似乎也無法解答,難道查四也熟悉這座古墓的地形?看起來并不像,之前邀請他一起下古墓的時候他那種驚恐畏懼的表情應該不是假的。
“他應該是撞見密道了。”彩柳在一旁聽我們分析了大半天,冷不丁說了一句。
我擰擰眉頭問她道:“你怎麽知道?”
“曆代古墓大藏,皆是兇險莫測,這類密道在上古三代時期的墓葬裏非常普遍,我們一路遇見好幾個,所以我猜他應該也遇到了。”
我聽彩柳這麽一說心裏直泛嘀咕,遇到好幾個?我怎麽不知道?
“你們領導和那夥散盜應該是一起支鍋的,葉笑漣也不是跟着我們下去找戀人的,她的戀人應該就是你們領導。”
“不會吧?!何副啊?”我腦門一跳,愕然道,這怎麽可能?這也太扯了點。
“我們下古墓之前我看到她和你們領導對視了幾眼,那種眼神應該就能說明問題了。”
見我不說話,彩柳接着說道:“她的任務應該是暗中将我們安全送到古墓的主椁室裏去,隻可惜半路上出了岔子,暴露了身份。”
胖子在一旁不住的點頭,對彩柳的分析表示贊同。
“爲什麽?”我大惑不解,既然何副他們已經對古墓的地形了如指掌,那何必還煞費苦心開官民兩條道進去?開倆條道也就算了,還專門安排人手再把我們送進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