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呢,頭頂上方光圈中的濃霧猛得一亂,似乎是什麽體型龐大的物體在遊移的過程中帶動了風向,隻可惜手電光束過于局限,那團團霧氣又太過濃郁,加上我還是在奔跑中,慌亂之間着實沒看清是什麽,剛準備再細細看看,卻不想手中的電筒冷不丁被人“啪!”一下打落在地。
我以爲是胖子,正想張口呵斥他,突然想起他這會子正抱着小葉姑娘呢,根本騰不出手來,這……難道是?
果然。
黑暗中倆隻爍然生光的眸子出現在我眼前,果然是彩柳。
“幹嘛啊?!”我詫異道。
彩柳也沒搭理我,将我手中的電筒打落之後一個箭步挪過去又拾了起來。我以爲她這是忙中出錯不慎而爲,卻不想她将手電一旋,竟朝着我們相反的方向抛了出去。
這下子我就有些憤怒了,我們四人下這商代古墓的時候也就人手一支手電筒,我的丢給上古怪蟲了,小葉的也在吊橋上不慎遺失,到現在隻剩下胖子和彩柳的還在使用,彩柳那支在關上青銅石門的時候就給了我,現在卻被她自己給丢了出去,這……這算什麽意思?
沒等我發問,彩柳已是折返身形繼續急奔,絲毫不理會我的感受,我看她如此嚣張,氣得七竅生煙都有點忍不住笑出聲來了,胖子聽見我發笑,折回頭來想看我怎麽了,沒承想,他剛一回頭,我就聽見他暴了句粗口。
“****!”
我知道背後有什麽,但胖子的反應明顯有些過激,我沒料到他會這麽害怕那顆飛奔着的死人頭,不禁又好氣又好笑,還虧我剛才費盡心思想牽制他,簡直自作多情。想着,借着小葉手中的光束,我也下意識的回頭望了一眼。
就這一眼,差點沒讓我摔死在地上。
背後哪還有什麽顆長了細足對我們窮追不舍的古屍腦袋啊,相反卻是另一番驚心動魄的場景——隻見幾條粗碩無比的東西正從我們頭頂上方那團團鬼霧謎霭中探将出來,就像是挂在巨鼎底部的千年巨蟒,三五條的樣子,每一條都跟巨鼎的九足差不多粗細,我回過頭的這會子它們正優哉遊哉的圍觀地面上某個閃爍着光亮的物品。
正是剛才我手裏那支手電筒。
我本以爲是幾條成了精的山林巨蟒,或者是那上古怪蟲蠻纏螢的長輩們,我靠,要真是那些玩意兒那也太變态了,這種體型要怎麽穿屍衣啊?難不成它們還會像織毛衣一樣織屍衣?我渾身骨頭一酥,感覺有點洩力,就這檔口間借着地上那支手電,我又發現自己想錯了。
背後從巨鼎底部倒挂下來的東西并不是什麽巨蟒或者上古怪蟲,而是顆顆長着細足的死人頭顱!
這些死人頭跟螞蟻似的,密密麻麻彙集在一起,形成了如此巨大的規模,就我回頭這點時間裏,我還看到有不少類似的頭顱從四面八方的黑暗裏鑽出來往已經成型的人頭柱上攀爬,想來剛才被彩柳割下的那顆也在其中。
就這一眼,看得我頭蓋骨差點也一起飛過去跟着添磚加瓦了,幾乎是出于本能,我一把奪過小葉手中最後那支手電,想也沒想直接又朝那些死人頭抛了過去,動作麻利到我自己都驚歎。可就在電筒脫手的一瞬間我就後悔了,這下好了,後面的路途要是沒光源,那和死在這裏又有什麽區别?
還沒等我丢出去的手電落地,跑在隊伍最前頭的彩柳就“哧!”一聲擦燃起一團火光來。對了,她還有火折子。但火折子會不會吸引背後那些東西?
彩柳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麽,舉着火折子頭也不回的說了句:“它們隻對冷光源有反應。”
說話間我們總算是跑出這青銅巨鼎的底部了,巨鼎背後的光景和來時路頗爲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不再設有甕城敵樓,盡頭處也是陡峭的石壁,如倆側一般,都打滿了許多半人高的墓洞。
隻是這會子,我們四面八方的這些墓洞裏,大量死人頭顱正源源不絕的從裏面爬出來,數量多到駭人,數都沒法數,好在這些東西全都在往我們身後的巨鼎腹地靠攏,暫時沒有對我們構成什麽實質性的威脅,但即便是這樣,我們幾人也都被吓得不輕,怪不得之前彩柳不讓我們進墓洞避水,原來裏面大有文章。
彩柳舉着火折子四處看了看,我看她略一遲疑,就将手中還在燃燒着的物識直接朝三點鍾方向扔了過去,火光落地之處又是一大片黑壓壓的死人頭,但這些行僵之物似乎非常懼怕灼熱的火光,東西才丢過去,這些表情各異的頭顱便嘩然四散,立時,一個黑黝黝的盜洞口出現在我們眼前。
雖然我一直覺得從不向别人解釋什麽是種非常大氣又自信的表現,但也得分場合分人,彩柳三倆步竄到抛落火折子的盜洞口,俯身望裏探視了一眼,便舉着火折子腳下頭上一言不發的梭了下去。
我知道彩柳的脾氣,生氣也沒用,見她已經下去了,也隻得招呼胖子跟上,胖子沒想到彩柳這姑娘這麽有魄力,打起先鋒來一點不含糊,隻一頓,将懷裏的小葉放下地兒,自己學着彩柳的樣兒也滑了下去。
我看他如此,不禁一愣,且不說這詭異逼仄的盜洞通往何處,就我對胖子的了解,習慣也好,紳士風度也罷,他在任何情況下都會讓女士先行,留自己斷後,這時候怎麽……
見胖子也一溜煙不見了,我回過神來,忙問還在昏昏乎乎的小葉,“你胖哥怎麽回事?”
我本指望小葉會說點什麽,但看她也是一臉茫然,似乎全然不知道我在說什麽,我心裏登時一陣焦躁,擺擺手表示沒什麽,讓她趕緊也跟着進盜洞,待她也完事了自己也跟着滑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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