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楞了好半日才想起問小葉,就算是這樣,但那啥蠻纏螢也不至于長到那種體型吧?
小葉認認真真的告訴我說這也并不是沒有可能,她極爲專業的和我們解釋了一下,一般來說,由于節肢動物多以銅作爲血液裏氧氣攜帶的介質,不同于哺乳動物以鐵作爲介質,所以它們的血液是藍色的。它們通過肺管呼吸,隻不過當下空氣中的含氧量并不高,它們自身攜帶的也不夠,不足以支撐它們身體發育,所以現在我們看到的昆蟲體型都不大,而史前空氣裏含氧量非常高,據說超過30%,所以那時候的物種體型都比較恐怖,倆米來長的蜻蜓都是有的,再者,如果把蜻蜓放在一個氧氣含量高達40%的溫室裏培育百年,那極有可能會出現一個全新的物種。
胖子在一旁聽得仔細,撇了撇指關節問小葉,這蠻纏螢要怎樣才能将其殺死。我白了他一眼,告訴胖子說除非你他娘是上泉信綱那種級别的劍聖轉世,否則蠻纏螢那倆條軟劍般的觸須非他娘把你舞成件大号的中山裝不可。胖子聞言忿忿不平的表示,要是能在這古墓裏找到幾柄倆三米來長的馬槊來,誰削誰還不好說。
小葉則是是搖搖頭,稱見都才是第一次見,又何處能得知這種古生物的習性弱點。
我們幾個人一番唇舌之後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我想起吊橋一側墓道裏那半截殘肢心中又是陣陣忐忑不安,鬼知道那什麽蠻纏螢是不是就這麽一獨隻,要是多來幾隻,我們幾個人多長五六條腰也不夠它們斬的啊。
一想到自己被做成黃馬褂的樣子,我頓覺後脊背一陣惡寒,這時候他娘的千萬不能往壞處想。我琢磨着那東西極有可能是被什麽人從二号石門裏放出來的,這古墓墓主生前将這種古生物比作九龍子之一的椒圖看待,并且還跟寵物似的養着,死後分封爲守陵大将之一,人來殺人,佛來滅佛,我靠……我想起胖子家裏那隻小泰迪嘟嘟,不由自主的沖胖子咽了咽口水。
彩柳在我們身旁一直沒說話,我胡思亂想間瞟了她一眼,才察覺到她神色凝重,忙擺擺手讓胖子和小葉别瞎觸黴頭了,那東西現在被我們擋在青銅石門外,除非它的觸須可以當手使或者還有别的通道進來,否則當下應該暫時不會對我們造成什麽直接的威脅,而且比起這個,我們還有更棘手的問題要解決。
說是這麽說,可眼下的形勢并沒給我們任何選擇的餘地,方至此,我才真正靜下心神來仔細打量我們目前所處的環境。
這是個有如城郭般大小的洞穴,四野依舊昏暗不見光源,陣陣惡臭從四面八方的黑暗裏彌漫出來,攪得人心煩意亂,仔細辨認了半天,無奈手電光束仍舊穿不透面前的重重黑暗,我隻得輕歎一聲遂而作罷。不管前頭黑暗裏有什麽,我們幾個終歸還是得硬着頭皮往前走。
由于小葉的手電遺失在了吊橋上,我自己的也被丢抛出去吸引敵方注意力了,我們目前所剩的照明工具稍微有點捉襟見肘,不過好在背包裏還有些熒光管、彩柳似乎也還帶着些許複古的火折子,加之我們預備了四支手電的備用電池,粗略一理倒還不算窘迫。我和衆人簡單交流了一下,便領着大家一路直線往黑暗深處捉腳而去。倆支手電的光束在靜谧無邊的黑暗裏來回晃掃,說不出的詭異森然。
彩柳和小葉逐漸走到了前頭,胖子借機在後頭悄聲詢問我彩柳那小姑娘是不是有什麽天賦異禀的特異功能,他說自己之前在狐蝠洞裏就想問了,隻不過當時沒找到機會開口,後來進了營地就把這茬給忘了,剛才又見這小妮子倆眼爍然直亮,才又想起。
彩柳有沒有特異功能我不知道,我把我對彩柳那雙眼睛的理解簡單和胖子說了下,胖子蹙眉良久沒再言語,我猜想他可能覺得如果隻是暴起傷人的粽子,那麽比起蠻纏螢之類的古生物或許要好對付的多。胖子見我一臉輕松,對我搖搖頭,低聲說道:
“這次出去了,咱們得去找找我媽、三叔和你爸,這事兒……似乎不簡單。”
我沒料到他會這麽說,轉念一想也覺得所言極是,老這麽不明不白的帶着個倆眼放光的姑娘在身邊也不是回事兒,反正我們這些做晚輩的也十幾二十年沒回過河南老家了,便沖胖子點點頭,剛想低聲回他點什麽,冷不丁就一下子撞到了走在前頭的彩柳身上。
彩柳的背包裏也不曉得都裝了些什麽東西,一頭撞上去梗得我生疼,我龇牙咧嘴的問她倆怎麽停下來也不說一聲,彩柳隻冷冷從嘴裏迸出一個字。
“看。”
我越過彩柳往面前一看,刹時隻覺倆眼發黑——在我們幾人前方不遠處的夯土地面上,赫然伏趴着個人,衣着打扮極是眼熟,我一眼就認了出來。
一旁的胖子也瞧了個滿眼,不禁失聲道:“哎?查四怎麽會在這裏?!”
在雲南少數民中,數彜族的服飾最爲多姿多彩,他們喜歡用黑色或青藍色棉布縫制成衣,再借由不同的手工技藝,于服飾上添加出各種色彩豔麗的幾何紋樣,使其看起來絢麗又充滿活力,當初查四領我們進山時,穿的正是這種彜人标志性的服飾,讓人過目難忘,所以當下盡管視線不佳,手電光束一聚焦,我們還是立即認出他來。
我和胖子顯得極爲震驚,三步并倆步的趕緊奪到查四身邊,将他翻過身來一看,衆人更是愕然——查四面目扭曲青筋直爆,早沒了氣息,全身冰涼僵直,看來已是死去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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