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這怪物就像是先把七八截死屍的上半段像人體蜈蚣似的連串排列整齊,接着從後至前的逐一鑽進這些死屍的腔子裏去,像穿衣服一樣,将所有死屍串成一串兒,穿戴整齊後又将一對對足肢從這些死屍的腋下穿透出來。我聽聞過動物界裏有生物将其他生物屍體當巢穴當溫床當育兒袋的,但對這種将死人上半截全套在自己身上當甲胄的還真是聞所未聞。
面前這怪物一騰挪爬動,身上串裹着的那些個死屍的手臂就跟彩帶似的在地上拖拽舞動,看得人驚駭欲死,隻一眼,我頭皮都要被炸飛回了大學時代。我們幾人就算是膽大包天,看見這駭人之物也都被吓得魂飛魄散,各個都跟廟裏那些泥胎石鬼一般,臉上白慘慘的都沒一點人色,我似乎都聽到了胖子倒吸涼氣的聲音。
敵我雙方這一對峙,我方殘存的點點士氣頃刻間蕩然無存,哪還有膽和這怪物正面對怼,隻想趕緊找個方向撒丫子跑,但無奈背後四扇石門上的暗示我還未能解出,一時間竟犯了兵家大忌——我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可是躍上空地的怪物哪肯給我們稍作喘息的機會,這會兒猛得帶起幾具殘肢斷臂朝我們仰起頭部,看樣子下一秒就要裹着腥風血雨撲面襲來。我腿肚子就跟灌了鉛似的動彈不得,眼睜睜看着面前這怪物從頭部開始,在第一節、第二節和第三節腹部的位置裂開一條縫隙,我心底悚然道:原來你的口器藏在這裏啊!
我們幾個正傻愣着引頸待戮呢,突聞背後一聲尖叫,我猛一回頭卻不見了小葉,再一細看原來這小妮子也被眼前怪物吓得不輕,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沒料想腳下一懸,整個人直接跌進了我們身後的某扇青銅石門裏去了。我尋着她的聲音一辨認,發現她跌落的卻是三号石門——那預示着嗜殺之意的睚眦之門!
自這怪物從斷崖處現身到小葉失足跌落墓道,一連串事件幾乎發生在須臾之間,我看事已至此,多慮無用,便一咬後槽牙急呼一聲:“快進墓道!關石門!”話畢直接就将手中握着的手電筒整一個朝不遠處那仰首撕口的怪物抛飛過去。胖子和彩柳雖也極爲震撼,但并不糊塗,聞言轉身勢如閃電般的也鑽進了小葉跌落的那條墓道裏去,待我閃身搶進墓道、三人合力推上石門的間隙,我還清楚的看到門外那怪物的倆條觸須正朝我們橫掃而來,幾乎是在我們合上石門的同時,一陣極度刺耳的利器刮劃青銅石壁的聲音沖破衆人耳膜,我一身冷汗“唰”一下就全淌了下來。
石門之後的昏暗中我隻聽得見到自己突突突的劇烈心跳聲,我推了推還在不停咒罵着的胖子,讓他别***趕緊找找失足跌落下去的小葉,胖子這才止了吐沫星子,手忙腳亂的晃着手電往墓道下方的石階深處摸索,我和彩柳緊随其後,不一會兒便在十來米遠的地方找到了滿臉血污的小葉。
小葉這一跟頭摔得着實不輕,額頭上跌破了條大口子,正涔涔淌着血水,我将她扶起,又給她上了些止血的藥粉,片刻之後她的臉色才稍緩過來。看着懷裏模樣狼狽的小姑娘,我心裏那個悔恨呐,當初就他娘不應該說服自己帶她下來,若這小妮子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這輩子都别想再睡個安生覺了。
胖子蹲在我旁邊又是遞水又是送藥粉的,我看他滿頭是汗面色窘困,不禁莞爾,沖他說道:“怎麽?内疚了?”
胖子極爲認真的點點頭,歎出口大氣道:“他娘的,她怎麽樣了?可别出什麽事兒啊?”
我摸摸小葉的額頭,并未出現高燒或是低溫的情況,心想這小妮子應該沒什麽大問題,頂多是一腳踩空摔了個七葷八素,休息一會兒便能清醒過來,于是寬慰胖子道:“沒事,應該是摔懵了,一會兒就好。”
胖子抹了抹臉上的汗珠,忙不疊的附和道:“那好,那好。”
我眼瞅着氣氛有些沉重,再說任何時候我都不會放過調侃胖子的機會,這會兒見他如此緊張小葉這姑娘,便将她扶到胖子懷裏,并和他開玩笑道:“你可要看好人家了,要是一會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也跑不了你,回去給你辦個冥婚,也算是給人家一個交代哈。”
胖子正小心翼翼接過意識恍惚的小葉,聽我這麽一說火氣就上來了,怒斥道:“放你娘的狗屁!我去你大爺的!哎?老唐,我說你這張破嘴有完沒完?啊?也不看看什麽地方什麽場合?這種事情能亂開玩笑的?你紀哥幾個鍾頭前才拍着胸脯保證要照顧好人家,你他娘嘴賤也得有個把風的吧?啊?”
我看他真發火了,也意識到自己玩笑開的太過,連忙擺手表示錯了,胖子哼了一聲再懶得搭理我,站起身子直接将小葉背到了自己背上,二話不說擡腳就順着墓道石階向下走去。
彩柳經過我的時候也幽幽然看了我一眼,我自知理虧,也沒好意思和她對視,見他倆人完全沒有等我的意思,我趕緊自覺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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