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間中室,左右倆條墓道連着的應該是耳室,前頭那條墓道的盡頭應該就是墓主的正椁室。”
胖子一聽這古墓規模居然如此簡單,不免有些掃興,便沖我嚷道:“嘿?就這麽着?那還不好辦?咱們直接殺進主墓室不就完了。”
聽他說這話的時候我正舉着手電往右邊墓道裏張望,啧了啧牙花子回他道:“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隻怕沒這麽簡單啊。”
胖子不解,一旁的小葉也憂心忡忡的開口道:“如果隻是倆個耳室配一個主墓室,那這麽點規模那怎麽還會連續有那麽多同事都失聯了呢。”
我想起小葉的男朋友也是考古隊裏的同事,我看過何副指派小隊人員的名單,她男朋友是跟着第二小隊下的墓地,怪不得這小妮子非要鼓着一起下來,這會兒她說的這個問題也是我正在考慮的事情,如果是雙耳室結構的墓冢,那要藏起十幾二十來個人确實有點匪夷所思,除非……
我心念一沉,思忖着如果這地方能困人,那可就兇險了。曆代古墓墓主在防盜墓的設施和心思上那可一點不含糊,我們以前發掘古冢墳茔的時候從沒遇見過那是因爲早有盜墓賊先替國家趟過雷了,可這檔口上我實在不好意思把心思往“同事們也趟過雷”那上面想;再說我們就四個人,勢單力薄的,還是自己多長個心眼來的穩妥。
胖子屬于那種大事上精細小事上犯渾的人,經小葉這麽一提醒倒也意識到了點事情的嚴重性,反手握着手電,抽出了身上背着的寬背大砍刀。
話雖是這麽說,但此番下墓地的主要任務還是搜索營救先前失聯的倆波同事,自然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旮旯縫隙,略一掂量之後,我便招呼大家先勘查左右倆側的耳室,沒什麽問題最後再進主墓室。
中室左側的墓道深度約在五十來米,盡頭确實是間不大不小的耳室,也是由一塊塊墓磚堆砌而成,隻不過這間耳室裏家徒四壁,什麽都沒有,簡單搜索半晌不得要領,我也沒做停歇,領着衆人又鑽進了中室右側的墓道裏去。
右側的耳室相對來說要奇特一點,落眼處不再是墓磚瓦頭那些個東西,更像是從夯土砂層中直接開鑿而出的半成品,而且一路上墓道鑿的蜿蜒曲折,完全沒有章法,我們至少走了有倆三百米的距離才摸到盡頭的耳室。
這間耳室在規模上比左耳室要大些,但不知怎的,我前腳剛一踏進去心裏便豁得一顫,竟似有種難以名狀的脅迫感直朝後腦勺上湧,一時間手腳都有些冰涼起來;彩柳和小葉這倆小姑娘似乎也有着極其敏銳的第六感,都情不自禁停下了腳步。胖子見前面幾人全停了,也沒問怎麽回事,隻站在隊伍最後面探頭探腦的直朝我這邊看。
我示意小葉和胖子别動,自己和彩柳對了對眼,我倆便悄無聲息的摸進了耳室裏去。右側的耳室不再是正規的有棱有角結構,而是挖鑿成了天圓地方的模樣,室頂整體呈拱形,手電掃上去看的不是很清楚,四周牆壁都是殷紅的夯土層,看起來像浸過血水似的,瘆人的緊。
這間耳室看起來似乎也沒存放任何東西,簡單環視,隻是在耳室的正中央堆着個與人齊膝的小高台,我看着約莫也就夠一個人直身站立,也不清楚是幹什麽使的,正拿着手電掃視着呢,彩柳冰冷的聲音就鑽進我耳朵裏來。
“牆上有東西。”
“咹?有什麽東西?”我聽她杵在耳室的牆邊冷冷說道,便聞言趕了過去,擡起手電一照,眉頭就蹙了起來。
眼前殷紅似血的夯土牆面上全是些幾尺來長粗細不一的條紋狀物體,凸刻在牆壁之上,似粘似融,一時竟分辨不出個确切來。我眼瞅着這些東西極像是特殊處理過的浮雕壁畫,本想用手去擦拭一下,猛想起小陳便又作了罷。
彩柳還在細看,我則朝四周掃了掃,發現右側這間耳室的牆壁上幾乎都是此物,心裏頓生厭惡,心想既然沒什麽可參考價值,那就趕緊撤,主椁室還在等着咱們呢。
我正打算招呼彩柳出去了,卻見彩柳突然連退幾步,我剛想問怎麽了,她就抓起我的手沖還守在耳室入口處的胖子和小葉喊道:
“趕緊往回跑!”
我腦子裏還沒轉過神來,腳步跟着彩柳就甩了起來,這行爲我倆幹過很多次,慢慢的竟然也變得熟絡不少,不過身體雖然跑起來了,出于本能我還是朝彩柳方才所在的夯土牆面上瞅了一眼。這一眼非同小可,我看到之前還像焊烙在牆壁上的那些條狀物體此時不知怎的竟是活了,紛紛在牆壁上扭動爬行,一眼望去層層疊疊一大片,直瞅得人頭皮發麻。
我本想問句是什麽玩意兒,就瞅到那些個條狀物前前後後的全仰起了頭部,緊接着無數隻青光色的小眼睛在一片殷紅血色中紛紛亮起,耳中陸陸續續傳來大片嘶嘶吐信的聲響,我心中立時駭然大悟——我靠!竹葉青啊!
我萬萬沒想到這墓地右側的耳室居然是個蛇窩,而且還是擅于變色飛彈的竹葉青!就這數量略微一掃起碼也有千百條之多,直接可以形成幾波蛇潮将我們瞬間淹得屍骨無存。我腿肚子直轉筋,顧不上細說,跟在彩柳背後也沖着胖子和小葉高聲大喊:
“快跑!”
胖子也真不是隻會嘴上跑火車的主兒,聞聲而動,一把拽住還在愣神的小葉,三步并倆步的就風風火火掉頭跑起來,我們一個倆個的幾乎都是健步如飛,須臾間就沖出了右側墓道。回到墓地中室我也沒停下,背後大片窸窸窣窣的爬行之聲此起彼伏,我哪敢多想,左右一掃手一揮便帶着衆人急急奔進了中室深處那條通往主椁室的墓道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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