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正招呼服務員上茶,沒好氣的回我,“哼,他們幾個做事情什麽時候會通知你我?你也真是,我聽我爸說是一起回hn老家辦事去了,讓我别多問,我勸你也别瞎操心了。”
我頓覺索然無味,做小輩的确實就是這麽回事兒,想着不覺歎了口氣,胖子見我惆怅,問我緣由,我也隻苦笑搖頭不作答,胖子最不待見我這副德性,便沒再搭理我,他仗着地頭蛇的氣勢和自來熟的個性作風,索性跟小陳他們幾人擺龍門陣去了。
我原定計劃在打洛待倆天,探親的同時也順便把彩柳的事情解決,結果事情一件沒辦成,還被胖子拖着多待了倆天,最讓我頭疼的就是臨行前,胖子居然執意要跟着我們一起進山。
“反正你們不是也要找地導的嘛,嘿,正好可以找我,還能給你們打個對折,幫你們省點經費,少花點納稅人的錢,也算是體恤下勞苦大衆不是。”
胖子說的言之鑿鑿,聽起來似乎還是我賺了大便宜。
“拉倒吧你,連佑籮山門往哪開路往哪走你都摸不清楚,還當地導呢。”我沒好氣的挖苦他。
“哎!你可别說,不是你紀哥我吹牛皮,從打洛到奉姝,再到佑籮山,走幾十裏山路到殷谷,這點路程我不清楚就沒人比我更清楚了。”
“你他娘趕緊歇菜吧,說不定這次我們還得穿越邊境線,得找專業人員帶路。”
我哪有心情和他扯這些,一個彩柳已經弄得我不知該怎麽處理,現在要是再加上個胖子,這叫什麽事兒?啊?何副問起來我該怎麽說?啊?拖家帶口的來圍觀文物出土啊?這不開玩笑呢嘛!而且要真是得跨越中緬邊境的話,那相關的手續更是繁瑣,除了官方流程之外,還得找本地懂點門道的專業人員幫忙,中國這邊問題不大,但是緬甸老撾這些國家有時候你别說,确實是非常扯蛋的。
胖子還想扯些出入境手續他也拿手的屁話,一旁的彩柳幽幽開了口。
“不用出境。”
我一愣,還沒問她爲什麽這麽肯定,胖子就在一旁瞎咋呼起來:“你看,你看,哪有那麽麻煩,不出境的話你紀哥我更是得心應手哇!”
我翻翻白眼,沒理會胖子,以爲他也就是一時興起,沒想到他還動真格兒了,我連續幾天雇傭地導都沒人接活兒,起初我以爲是殷谷那些可怖傳聞還籠罩在當地人們心頭經久不散,後來忍不住一打聽才知道是胖子放出話,說誰要是敢接我的活兒,就讓誰吃不了兜着走。
我他媽……對自家這個兄弟真是服得五體投地。
“嘿,你看吧,早和你說了,這殷谷啊,除了你紀哥就真沒人敢去的。”胖子連着幾日都跟在我們身邊,這會兒正嬉皮笑臉的打着哈哈看着我。
我被他氣的都忍不住笑了,無奈之下也隻好答應帶着胖子一同進山,就當帶了個免費的勞力兼打手,何副要是問起,我就豁出去稱他倆都是本地最好的向導,信不信拉倒吧。胖子見我應允,自然是欣喜若狂,當即表示地導費用全免,直接給我開vip鑽石卡。
在打洛耽誤了足有一個禮拜,我們這才動身前往奉姝,除了我和彩柳、小陳及三個行政人員之外,胖子還帶了個精壯黝黑的少數民族漢子來,我連問都懶得問都知道這漢子肯定才是地導,我這個表親看起來雖然不靠譜,海口會誇,倒也有自知之明,事情倒也辦的精細。
這奉姝啊,距離打洛并不遠,規模小得可憐,人口不多,也是進佑籮山的必經之地,這地方以前還有個村落寨子的模樣,後來在國家政策的影響下,靠山吃山的各族人民也逐漸走出大山,奉姝以往的繁榮景象也就漸漸落沒了。我們當天下午就下榻到了奉姝街邊上的一個小旅館裏,旅館老闆娘對我們很是熱情,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屋前屋後直忙活,我以爲她這是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的正常反應,于是就想和她唠唠家常,順便打聽下這些年佑籮山殷谷的傳聞有沒有什麽變化。
“老闆娘,你們這裏生意怎麽樣啊?”做生意的,起手當然先關心關心人家生意。
老闆娘邊鼓搗手裏的番茄喃咪醬邊樂呵呵地回答我:“我們這種小地方麽,咋個會有哪樣生意嘛,還不是開起裝哈樣子麽。”
我聽她說生意慘淡,那應該能記得何副他們,這奉姝也就一條主街道幾十戶人家,想來他們應該也在這裏休整過,于是又問她前些日子是不是來了一隊人馬,他們大概多久前進的山。我本想着對下時間,看看自己延誤了多久,沒想到那老闆娘倆眼轱辘轱辘一轉想了想,對我說道。
“哎?你還真認不得,最近來我們這跌住店準備進山呢還真呢是不少噶,光是這個月到現在麽,陸陸續續呢就有三波人了噶,小夥子你們也是準備進佑籮山的該?”
“啥?三波人?”我聞言一愣,滿臉詫異的反問道。
“是呢嘛,我記呢清楚呢,第一波來呢麽是四五個憨老表,跟你們像咯像,大包小包呢背的多少少東西,也認不得是個哪樣,全都穿的迷彩服,都不雜個愛說話,住掉倆天才走呢;第二波來呢人麽就多啦,二十幾個開的車來呢,人多東西多呢,我這跌都住不下;在他們後面第三波來呢麽是個獨苗苗,頭上蓋的個帶黑簾子呢大鬥笠,啊身穿着打扮鬼迷日眼捏我都麽見過,大白青天呢看起來恐怖死了,聽聲音麽是個女呢,開掉錢住掉一晚早上就不見掉,也認不得死哪跌克掉了,挨的就是你們啦。”
我一聽心說不對啊,照老闆娘這話來看,何副隊長他們應該是第二波到這來的人,那麽第一波和第三波是什麽人?佑籮山這一片方圓百裏都是原始叢林,國家早些年挨家挨戶的收了獵槍之後就禁止人們進山狩獵了,叢林外圍幾乎都開墾出來種植橡膠、茶葉等經濟作物,這樣一來進山讨生活的人就更少了,更何況這兒又不是長白山dxal那些地方,裏面也沒有千年人參之類的東西,采摘草藥這種事就連本地人都沒幾個幹的,更何況外面人?
我心中隐約覺得事情蹊跷,但老闆娘那也再問不出什麽所以然來,我也隻好悻悻作罷。晚上同胖子等人規劃了一下路線衆人便早早歇息了,我半夜煩悶,起床出了屋門想抽支煙,一出門發現小陳也在,我看他神色慌張,覺得奇怪就問他怎麽了,小陳支吾半天也沒說清爽,我被他搞的心煩,以爲他起夜小解便沒放在心上,轉天天剛蒙蒙亮,我們便啓程朝佑籮山進發。
此時正值秋末,我們這邊的秋天可不像詩詞裏寫的那樣有意境,什麽黃葉漫天,秋高氣爽;相反,這會兒正是秋老虎日頭最毒以及雨水充沛的季節,降雨量不低,原始森林裏依舊枝繁葉茂,而且氣溫高的着實能悶死人,林間行走更是要做好各種防禦蚊蟲毒物的準備,一行人穿戴的又較爲嚴實,那種感覺,簡直無法言語。
我和胖子本就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身體完全耐得住,彩柳體質出奇的好,甚至比起我和胖子都毫不不遜色,那個叫查四的地導穿梭在林間更是生龍活虎,如履平地;苦就苦了小陳和另外三個行政人員,他們幾個都來自内地,平日裏哪走過這種悶熱潮濕的蒼莽雨林,才進山走了十來公裏,一個個都面色寡白形如枯槁,尤其是其中戴眼鏡那個叫小沈的,喘得上氣接不到下氣,臉色已是極爲難看。
我一看他情況不對深知不妙,小陳身體素質還算可以,于是我讓他照料着點小沈,這時候最怕的就是有人在這毒蚊彌天毒蛇滿山的地方病倒,那可就麻煩了。
我和查四那個地導漢子一路在前面揮着彜刀砍着齊腰深的雜草開路,胖子拿着把寬背大砍刀在後面照應,第一天走的還算穩當,夜幕時分我們找了個還算空曠的地方紮帳露營,我和胖子商量了一下,夜裏就我倆加上查四三個人輪流守夜,其餘人等好好休息。衆人也無異議,待篝火升起,大家分吃了些幹糧,胖子守頭夜,剩下的就都自行休息去了。
當天夜裏月朗星稀,難得放晴,我在帳篷裏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索性就披了衣服出了帳篷,别看這原始森林白天悶熱難當,到了晚上氣溫驟然間又會将下許多,溫差起伏着實折磨人,我見胖子在篝火堆前削東西,便也坐了過去。
“幹嘛呢?”我問他。
胖子見是我,疑惑道:“恩?怎麽?到輪班時間了?”
我搖搖頭,“還早,你要是困了我就換你,反正我也睡不着。”
胖子嘿嘿一笑,我看到他在削很多又細又尖的竹片,削完一支就往登山靴裏塞一支,也沒再細問,自顧自地點起根煙來。
“嘿,你老實說,那姑娘到底什麽來頭?”胖子削了半天,突然把匕首往地上一插,問我道。我看他神情嚴肅,也就沒和他開玩笑,轉頭望了望身後不遠處幾個黑乎乎的帳篷,吐了吐煙圈便低聲把之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胖子。
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