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啪……”
不等她開口,又是一記耳光落在了她右邊臉頰上,她頓然蒙了。
她做夢都沒想到顧雲歌出了将軍府會變得如此潑辣。
“這個耳光是教訓你沒大沒小,沖着主子大呼小叫,不成體統。”
“夫人都不舍得打我,顧雲歌你當真以爲我不敢還手嗎?”
臉上火辣辣的刺痛讓她怒火騰升,她素來把顧雲歌當做下等賤奴一樣對待,如今被一個下等賤奴羞辱了,她豈能就此罷休。
她的手舉在半空,想要狠狠反擊,顧雲歌卻毫無畏懼嬌笑起來:“打吧,夫人欠下巨額賭債才迫不及待要把我賣了,我現在要是跳車了你猜會有什麽後果?”
“顧雲歌!”
顯然這個後果甯靜想得到,她一雙杏眼圓睜,怒目對視着顧雲歌,咬牙切齒的含着顧雲歌的名字,手卻真的就不敢落下來了。
顧雲歌悠閑的很,笑意涼薄,慵懶的靠在座椅上,諷笑道:“要不安分點跟在我身邊做條狗,要不等到了晉北我告訴龍老爺你在路上虐待我,我額頭上的傷可還沒好,我說是你打的他未必不信。就算我隻是個童養媳,我進了龍家也算是個小主子,我爹還是鎮國将軍,龍老爺未必敢得罪我,我這麽說,你覺得龍老爺會把你怎麽樣?”
甯靜臉色慘白一片,眼前的小姑娘難道是鬼上了身,不然怎會如此人精。
将軍府中的她懦弱無能,任人欺淩,連夥房的劈柴女工都可以對她拳腳相加,但現在,她盛氣淩人,渾身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壓迫之氣,三言兩語分析利弊,竟叫人毛骨森森,不敢招惹。
甯靜滿腹怒意,但是一丁丁都不敢發出來,甚至還不得不低頭認錯:“小姐,奴婢錯了,你不要和奴婢計較。”
顧雲歌冷瞥了她一眼,果然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就算她娘被顧長宏休離,她也還是顧家的嫡親血脈,何況新月郡主多年無出,她還是顧家唯一的子嗣,甯靜這等惡奴想要欺負到她頭上,膽兒可以再肥一點。
一通教訓,兩個耳光,甯靜被收拾的服服帖帖,一路之上再不敢對她怠慢輕瞧,讓她端水就端水,讓她送飯就送飯。
所以人就是犯賤,兩世爲人,顧雲歌把這個道理看的通通透透。
上一世貼身服侍十多年的丫鬟都背叛了自己,這一世她豈還能容忍一個丫鬟在頭上撒野。
看着窗外日漸西沉的太陽,明日一早她就能到達晉北城了。
嫁給玄錦榕三年,晉北也算是她的第二故鄉,那裏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樹她并不陌生,故地重遊,心境早已截然不同。
她如地獄惡鬼,帶着滿身陰煞而來,戾氣沉沉,卷動漫天浮雲。
*
晉北城下了一場大雨,雨勢瓢潑,龍府後院,丫鬟婆子亂作一團。
他們家的少爺發了病,大冷天的穿着單衣在雨裏跑的和泥鳅一樣誰都抓不住。
二小姐被擾了睡夢跟着鬧起來,拿着雞毛撣子到處打人。
怎一副雞飛狗跳,慌亂狼狽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