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着,隻好到後院來坐坐,看着水池裏的金魚。
身後突然有點動靜,我低着頭蹲在水池邊。
“你出來幹嘛,别管我。”
“你要一直蹲在外面也可以,但是感冒了明天就别進去,免得傳染給我們。”
“你可以默默地走開了,現在我連安慰的話都聽不進去,更何況你的毒舌。”
夜修不說話了,不過他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
“南宮沫,快點站起來。”
“沒大沒小,你該叫我一聲姐姐。”
我的兩隻胳膊被夜修有力的雙手一提,于是我就坐在了水池台上,現在好了,連屁股也是冰的了,全身上下沒哪個地方是暖和的。
旁邊的夜修給我擋了風,總算有點暖意了,我往他那邊靠靠再靠靠,最後直接撲他身上去。
“夜修,你媽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啊?”
“瘋子。”
“不要敷衍我,麻煩用長一點的叙述。”
“嚴重精神病,行爲古怪,做事嚴重不合常理,可能做出瘋狂或者放肆行爲的人。”
……這混蛋,我沒讓你解釋這個詞的意思。
夜修把手臂搭上我的肩膀,他的胸膛怎麽會這麽暖,這個感覺不是什麽時候都能體會到的。
要是氣氛不這麽哀怨,我想至少會浪漫一點。
“别擔心,”夜修揉揉我的頭頂,聲音很低,“她過兩天就生日,過完生日就會回去的。”
“那你媽多少歲了?”
“再過兩天就三十了。”
呃……等等,夜修的媽……咪三十歲?
“夜、夜修,你有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世,哪怕就隻是一點點一點點地懷疑過?”
“你沒有聽錯,他們很負責地在十三歲的時候把我生下來,卻很不負責地在生下我的第二年就出去遊山玩水周遊世界。”夜修的語氣淡得就像在說一件完全無關緊要的事情。
我發覺自己應該重新看待夜修了,他越是平淡的樣子,我越是覺得心疼。
難怪,明明看起來是一個被人寵慣了的暴戾大少爺,摔下山谷那天,卻收起了所有大少爺脾氣,好像對那種沒有人伺候的環境應付自如。
我很确定,自己一定喜歡上了一個很值得去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