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微調亮了一點礦燈的強度,然後小心的往骷髅堆前靠了靠,結果卻發現骷髅頭的孔洞以及相鄰的幾顆的縫隙裏,竟然還緩慢的流淌着一種顔色很淺,卻讓人感覺無比惡心的綠色粘液。
看樣子,這八成就是亮子身上粘的那種了,想着我又小心的向前靠了靠,因爲我想看一下這些骷髅裏面到底有什麽?
可還沒等我有所防備,一股怪異的惡臭已然撲面而來,熏得我隻想作嘔,然而這臭味卻讓我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仔細一想,我靠!這他娘的不是那些吃屍體的老鼠所發出的臭味嗎?難道這些骷髅都是那群老鼠啃咬的?想到這裏我的頭皮不由得一陣陣發麻起來
鳳二爺這時也走了過來,他先是小心的蹲下了身子,然後随手撿起了一顆帶有皮血的頭顱,放到礦燈下仔細一瞧,一瞬間,我就看到他臉色變了。
“此地不易久留!咱們得趕緊離開這裏才行,晚了恐怕要出事!”鳳二爺急聲說完,又補充道:“這間墓室是屍鼠的巢穴。”
我們聽得都是一愣,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
果子最先反應過來,問道:“二爺,屍鼠?跟屍蟞是一家子?”
鳳二爺連連搖頭:“不一樣,不一樣,遇上屍蟞咱們還能對付,至少它怕火,可這屍鼠”
不等他說完,我忍不住插嘴問道:“二爺,屍鼠是不是比老鼠個頭要大一些,紅色眼珠,而且通體綠光?”
“沒錯,你見過?”鳳二爺一臉疑惑的問道。
聽到他肯定的回答,我先是看了一眼古東,古東見我看他,可能是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完全一副看我也沒用的表情。
見他絲毫沒有印象,我便不再理會他,而是繼續看向鳳二爺,解釋道:“我跟古哥落單那會見到過,當時我倆躲在銅爐裏看到的,一群發着綠光的老鼠從墓道裏湧出來,然後直撲向了地上那兩個偷襲過我倆的人。整個過程也就幾分鍾,那兩人就由人變成了白骨。”
聽我說完,古東馬上就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道:“對對對,就是這樣。”
看他這個樣子,我心裏不由得一陣好笑,其實沒印象也不能怪他,他那會人還昏着呢,壓根沒有機會瞅見老鼠啃屍,最多也就是看到了最後剩下的白骨而已,對了!他還聞到了屍鼠留下的臭味。
“真的假的?那我之前怎麽就沒事呢?”亮子一臉不相信的說道。
“運氣好而已,屍鼠食肉不分生死,而且啃食速度奇快。”鳳二爺說着便從他的布袋子裏取出來幾樣東西。
“那咱們趕緊撤吧!”亮子一聽,怯怯的說道。
“等我推演一下生門。”
“推演?生門?”
亮子一臉疑惑的剛要繼續追問,我連忙打斷了他:“你他娘的少說兩句能死咋滴?别廢話老實看着。”
這時鳳二爺已經自顧自的拿着羅盤在墓室裏觀察起來。
亮子好奇非要拉着我上前去看,沒辦法,我隻好陪他走了過去,等湊近了,我倆就看到羅盤的指針在不停的晃動。
鳳二爺眉頭微蹙,伸手在布包裏又取了一支毛筆,之後便蹲下身子在地上畫了起來。
這次他畫的不再是符,而是一些很奇怪的線條,線條雜亂無章并不連貫,在我看來簡直跟小孩子的塗鴉沒差别。
亮子看着鳳二爺奇怪的舉動,壓低聲音問道:“莫子,他這是做什麽那?鬼畫符嗎?”
我連忙“噓”了一聲,小聲的對他說道:“管好嘴巴。”
“額?好吧!我就是想知道他畫的是啥玩意。”
“應該是風水五行圖之類的吧”
正當我跟亮子研究着鳳二爺的圖,讨論的正歡時,我突然感覺腳上傳來一陣麻麻的刺痛,我不禁忙低頭一瞧,一隻非常小的屍鼠,不知何時竟爬上了我的腳背,此時它正透過之前被屍蟞咬穿出來的鞋洞啃咬着我的腳面。不過這隻實在太小,我到是沒有多大的疼感,就是有點嘛素素的,隻不過畫面還是多多少少有點滲得慌。
沒有猶豫,我便利索的擡腳,把它給踢了下去,然後亮子眼疾腳快的跟着補了一腳,然後就聽到“吱”的一聲慘叫,這隻未成年的小屍鼠就陣亡在了亮子的大腳闆下。
“這麽小的一隻,也敢出來逞威風,怎麽樣?被爺爺送上西天了吧!”亮子得意的說道。
“你腦子秀逗了,給隻死老鼠當爺爺。”我沒好氣的說道。
亮子瞪了我一眼:“去你的,老子不是那個意思,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這屍鼠也不怎麽樣嘛!真有你們說得那麽恐怖?”
怎料亮子話音剛落,就聽到鳳二爺突然罵道:“你懂個屁!”
一直溫和的鳳二爺突然就爆起了粗口,頓時把我吓了一跳,我連忙轉頭看向他,這才發現原來鳳二爺已經畫完了圖,此時他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地上那隻被亮子踩扁的屍鼠。
“啊!”亮子一時被罵懵了。
“屍鼠不能弄死,踩死一隻會引來更多。”鳳二爺冷冷的說道。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清晰“吱吱”聲,聲音由遠及近正快速的向着我們移動過來。
我頓時心下大驚,再也顧不上其他,慌忙的喊道:“二爺,是屍鼠的叫聲,現在該怎麽辦?”
“現在知道着急了,早幹嘛去了?等着。”二爺說完,拿起羅盤對準了地上的圖案,開始觀察起來。
沒成想我這一問,倒是給自己招來了城門火,無奈,我隻好老實的呆着等下一步指示,而此時墓道裏的吱吱聲已經很近了。
亮子湊了過來小聲的問:“我們要等到什麽時候啊?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再等等,估計馬上就好了。”
“這邊!”鳳二爺說完就招呼我們大家跟上。
可就在這時整個墓室突然一陣,緊接着墓頂跟墓牆全都開裂起來,一看這情形,我連忙拉起亮子向着鳳二爺他們跑去,可惜的是已經來不及了,就在我們馬上就能沖進那個墓道時,牆體瞬間開裂倒塌,時間短的我們連哀歎一聲的機會都沒有,我跟亮子便被隔離在了墓道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