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月末,紫陌坐着馬車進入落羽山去爲夕妃的靈位上香,古刹鍾聲,四周寂靜,隻有鳥與蟲鳴,就在這裏,她第一次與源親王說上話,聽他說關于夕妃的事情,第一次了解他,而之後,紫陌就再沒來過寺裏。
“施主請往這走。”寺裏的僧人指引着紫陌進入大雄寶殿内,紫陌看見彌勒佛像前跪着一位少女,她虔誠對着佛像叩首,每一次俯下身,都鄭重嚴肅。
少女磕了頭,直立起上身,轉過頭來看到了站在大殿門口的紫陌,“咦……”少女望着紫陌發出了一聲疑惑。
紫陌連忙向少女服了服身子,“見過朝顔殿下。”
跪在蒲團上的少女就是二皇女朝顔帝姬,紫陌有一年多沒有見過她,她比印象中變得更加成熟,出落的清麗溫婉,隻是在這寺廟裏,她一身鼠灰色的棉裳,烏發光潔未戴珠钗,莫名有一種清冷之感透露而出。
“我記得你是朝瑰身邊的伴讀,安家紫陌,對吧。”朝顔走了上來,語氣輕柔。
紫陌微微低下頭回答道:“近日我已經不用入宮伴讀了,未想到能在這裏遇見朝顔殿下,失禮了。”
朝顔帝姬在宮内雖然默默無聞,甚至與太後般深居簡出,但是也是會懂得看人神态的,她看紫陌隻草草提了一句伴讀的事就轉了話題,想着紫陌與朝瑰之間也許是出了什麽間隙。既然紫陌不願提,她也不會多詢問什麽。
朝顔對紫陌道:“我來這裏爲母妃祈福,她一入冬,身子就不好了。”
朝顔帝姬所說的母妃,是她的養母溫貴嫔,她的生母祺嫔生前是弘徽帝最爲寵愛的妃子,但出生低微是個梨園裏的樂人,産下朝顔帝姬不久後,祺嫔就過世了,因她的身份是賤籍,死後即使在怎麽追封,也隻能封到嫔的位置。
而朝顔帝姬的養母溫貴嫔性格柔婉,雖然是跟随在琴貴妃身邊的人,卻很少參與後宮瑣事,朝顔帝姬的性格像溫貴嫔,兩個人待在皇宮裏,令人覺得她們好像都不曾存在過一般。
“溫貴嫔娘娘也許是體寒,每日睡前用藥草泡泡雙足,按摩穴位,體内也許就會熱起來,這樣在冬天就不容易生病了。”紫陌和朝顔帝姬說着,她在塞北看過醫術,對一些平常的病症都略懂的一二。
“這樣就可以了麽?太醫經常會給母妃開藥,但母妃喝的都沒有效果。”朝顔帝姬聽了紫陌的這個方法,心中不禁欣喜起來。
紫陌跟着朝顔帝姬說話,感覺如沐春風一般,朝顔帝姬沒有皇女的架子,平易近人,與紫陌的性格頗爲合的來。
兩人聊了許久,朝顔得知紫陌要來給夕妃上香,就等在一旁,不去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