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天點頭,沉聲道,“我不相信會一直這麽下雨,許過不久雨就會停的。”
阮處雨吐了口氣,淡淡的開口,“要是這雨不停呢?”
“不停?你咋知道?”阮青天問。
阮處雨搖頭,“我并不知道這雨會不會停,我隻是覺得爹和娘應該做好雨不停的打算。”
阮青天擰起眉頭,“雨要是一時半會停不了,爲了保證糧食不會顆粒無收,我會提前割了稻子!”
“那爹娘現在就割吧。”阮處雨想也不想的說。
甯氏瞪大眼,“你在說什麽?要是這雨停了怎麽辦?地裏的稻子現在還沒全部長滿,現在要是割了的話,要損失不少糧食呢!”
聽她這麽說,阮處雨也不勸,隻是平淡的開口,“要怎麽做,你們自己決定,我隻是來跟你們說一聲而已。”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啊?”阮青天沉聲問。
阮處雨神情複雜的看了阮青天一眼,道,“我不知道,隻是這雨才下一會,我心裏就莫名擔憂起來,我懷疑會有事,便來給爹娘提個醒。”
“你……”阮青天深深的歎了口氣,“現在要是割了稻子,不說會損失不少糧食,這都在下雨,指定會黴上不少,不過這沒什麽大礙,也就是看着不好看,稻殼弄掉後多洗洗曬曬,還是能吃的。”
“當家的,你就因爲她的一句話就要割稻子,這可使不得,咱家地裏全種的糧食,要是現在就割了,這損失可是不小的。”
阮青天垂頭沉默了半晌,這才看着阮處雨道,“你覺得我什麽時候割比較好?”
“越快越好,今天或者明天都行。”阮處雨定定的開口。
“那成,我和你娘收拾一番,咱們現在就去割,不過咱們雖然就幾畝,可割起來也是很花時間的,沒個一兩天弄不完。”
“我幫你們。”幾乎沒從腦子過,這話就出了口。
阮青天輕笑,“好,那咱爺三現在就去割稻子吧。”
“瘋了,你們都瘋了!”甯氏大叫,“你們爺倆都瘋了,沒啥事做什麽要動稻子?”
看了她一眼,阮青天沉聲開口,“叫什麽叫?趕緊動手去割稻子,别磨蹭了。”
甯氏咬牙瞪着他,“當家的,你在發什麽瘋?現在割什麽稻子?憑着她一句話讓咱們割稻子,咱們就要動手割麽?要是這雨下一晚上停了怎麽辦?就是一晚上停不了,下個兩三天停了雨,咱們也不會損失多少,要是現在就割,咱家的糧食要少将近一半!”
“一半的糧食是多少錢啊!當家的,你有沒有想過這事?”
“這……”聽甯氏這麽一說,阮青天跳躍的心情稍稍平靜了下來,他看了眼阮處雨,低喃的嗓音道,“你真的覺得我們不割稻子會有事?”
“爹,這事我無法肯定的說,隻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次的雨不會那麽快就停。”阮處雨一臉平靜的看着他開口。
“直覺?因着你的一句直覺,我們就要讓今年的糧食損失大半麽?”甯氏毫不客氣的質問。
阮處雨擰起眉頭,“若娘不樂意割,我也不強求,我先走了。”
聽她這樣說,阮青天眯了眯眼,拉着衣角猶豫了半天才開口,“這樣吧,今天天也不早了,不如明天一早再去割吧,你看成不?”
“嗯,那我明天早上再來。”應了聲,阮處雨撐着油傘離了去。
“當家的,你真的要割咱家的稻子?”甯氏失聲叫。
阮青天瞅了她一眼,冷靜的開口,“你聽我跟你解釋解釋。”
“解釋什麽?”甯氏火有些大。
阮青天眨了下眼,撫着椅背沉沉的吸了口氣才開口,“處雨有多久沒跟咱家聯系了?”
雖然對他的問題不解,可甯氏還是開口答了,“從她離開家,這三四年她一直沒跟咱家聯系。”
“這不就對了!”阮青天沉喝一聲,“你覺得我聽她的話去割稻子是瘋了,我倒覺得是天意,她往前都沒跟咱們聯系,可這次,卻突然來告訴咱們要割稻子,許是上天可憐咱們,不忍看咱們顆粒無收,這才讓她來讓我們提前防備。”
“這……要是不是這樣呢?”聽他這麽說,甯氏也有些猶豫了。
阮青天輕笑,“要是結果是咱們預想錯了,那就當咱們今年收成不好,少收了些糧食!咱家這幾年也算是平順了,家裏不缺錢,今年的糧食要是因此而減産,那咱們就當今年一年白忙活了,明年再接着幹,成麽?”
“說得輕巧,白忙活一年卻啥都沒得到,我可不樂意。”知道她這樣說是松了口,阮青天咧了咧嘴,沉沉的開口,“就這樣吧,明天咱們就去割稻子。”
瞥了他一眼,甯氏無奈的歎了口氣,這麽應了聲,“行,就聽當家的。”
翌日,沒等阮處雨去找阮青天他們,兩人就帶着工具找來了。
“處雨,起了沒,割稻子去吧。”還沒近前,甯氏便扯着嗓子大喊。
“起了,娘等一會。”
打開門,看到兩人穿着蓑衣站在門外,阮處雨忙道,“爹娘先進屋吧。”
聽了她的話,甯氏搖頭催促着,“進什麽屋啊,你好了沒,好了咱們就割稻子去了。”
“我沒買蓑衣。”看着她,阮處雨呐呐的出聲。
“你爹猜到你沒有,這不讓我帶來了,你穿上吧,趕緊上地裏割稻子去,昨兒下了一夜的雨,地裏的水全蓄滿了,早知道這樣,昨天晚上就該先割一點。”
聽着她啰嗦的話,阮青天搖了搖頭,有些無奈,這話她說了一早了,哎。
對于她的話,阮處雨沒有理會,從她手裏接過蓑衣後穿上,然後跟着兩人一道出了石屋。
直到幾人遠去,葛休才幽吐了口氣,從屋裏慢慢吞吞的走了出來。
看他這樣,小魚兒鼓起小嘴,奶聲奶氣的問,“葛叔叔,你很怕我姥姥和姥爺。”
“不怕,哪有的事。”葛休想也不想的回。
“可你見他們來,跟老鼠一樣躲起來了。”小魚兒直接戳破他的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