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兩人被綁着放在床|上,小二愣了幾秒後問,“客倌,有什麽需要麽?”
夜歌悶悶的看着他,沒立時接聲。
瞧着他的表情,科莫爾似突然想到什麽,笑眯眯的開口沖小二道,“他的衣服是誰穿的,你知道麽?”
那小二青澀的笑笑,嘿嘿的道,“就是小人穿的。”
這話落,立即得到夜歌殺人般的眼神。
科莫爾了然的沖夜歌低語,“你早猜到她不會親手幫你穿衣服吧?”
夜歌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科莫爾一點不在意,沖小二道,“給我們松綁。”
“哦哦。”小二應聲後走到床邊解着兩人身上的繩子。
待解完,他好奇的道,“是誰綁的你們啊?”
“要你管!”兩人同時叫喝。
小二一怔,瞅了兩人一眼,灰溜溜的離了去。
從床|上跳起來,松了松身子,科莫爾道,“咱們就此一别吧,朕要回沙漠享受朕的人生了。”
“你還……攻打龍興麽?”夜歌問。
科莫爾眯眼,搖頭,“龍興,注定不是朕的,況且,林海之也離開了,沒他的幫助,朕攻不下龍興江山。”想要奪下一個江山,不是隻有蠻力就好,他承認,自己沒那個算計的腦子。
“他離開了?他什麽時候離開的?你知道他去哪了去?”夜歌急着追問。
科莫爾扯唇,“我怎麽會知道他去哪了?他沒說,至于什麽時候離開的?就在朕追你們之前吧。”
夜歌沉默幾秒,沖他道,“就此一别!”
話落,夜歌匆匆離去。
見狀,科莫爾擰了下眉,不爽的道,“好歹咱們也共患難過啊,竟然走得這麽急。”
*
“殺了我,有本事你就殺了我!”看着他,靳允狄低弱的聲音開口。
林海之猙獰的笑,“殺了你?沒那麽好的事,我要讓你活着,隻有這樣,你才能感受到痛苦。”若是死了,就什麽痛苦都沒了。
靳允狄扯唇,深深瞅了他一眼後閉上眼眸。
靜等了好半晌,都沒見他開口,林海之冷冷的道,“爲什麽不開口?”
靳允狄睜開眼,幽幽的說,“沒什麽好說的,也就沒必要開口。”
“怎麽沒有好說的!你應該忏悔!爲被你害死的那些人忏悔。”
靜了片刻,靳允狄出聲道,“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妃兒,對于其他人,我沒有愧疚的感覺。”
“你……”林海之悶了悶,陰鸷的眼神看了他好一會才說,“你終于承認自己對不起妃兒了?”
歎了口氣,靳允狄道,“被你抓來後,我想了很久,就算我不承認,妃兒的死,也和我有莫大的關系。”
“本來就是你害死她的!”林海之叫吼。
靳允狄輕笑,“是,是我害死她的,我對不起她,我有罪,你報複我吧,殺了我吧!”
“她是那麽單純,那麽可愛,是我一手毀了她,林海之,你殺了我吧!”
“你是該死!”林海之伸腿狠狠在他身上踹了一腳。
靳允狄立即一個悶哼,吐出一口鮮血。
喘息了幾下後,他開口,“繼續。”
林海之又踹了他一腳。
靳允狄如方才一般吐了血。
“再來。”
林海之伸腿又欲踹,突然想到什麽,他收下腿笑道,“你想激我,想讓我現在就殺了你?告訴你!不可能!”
打量了他一眼,林海之道,“你身上的傷口是不是還痛得厲害?要不要我幫你上點藥?”
不等靳允狄開口,他又說,“你說,若是在你身上淋點蜂蜜,再弄些螞蟻到你身上,你會是什麽感覺?”
靳允狄覺得頭皮一麻,卻還是裝作無事的說,“當人麻木了,就沒知覺了,現在的我,已然如此。”
“那好,我就試試看,你是不是麻木了!”話落,林海之直接甩袖走人。
離開不久,林海之便端着一碗蜂蜜回來了,笑眯眯的看了靳允狄一眼後,林海子将手中的碗慢慢往靳允狄身上的傷口上倒。
蜂蜜一瞬間流落到他身上各部,有不少蜂蜜在劃過他全身的衣裳後,落到了地面,一滴,又一滴,再……越來越多,不一會,就聚成了一個小印子。
那印子散發着甜氣,很是誘、人,沒多久,就吸引了身處在地底下的小東西們。
開始是一個,不一會,那小東西就變多了,直到後來形成片,再後來,它們發現了蜂蜜的來源,開始往靳允狄身上爬。
林海之一直看着這一幕,瞧到小螞蟻們的動作,他露出輕笑,“看來,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嘗到螞蟻在身上的感覺了。”
不用他說,靳允狄已經發現被螞蟻爬過的地方變癢了,他擰眉,沉聲說,“你活着實在太可憐了。”
“你說什麽?”林海之臉色一變。
靳允狄笑,“你大半輩子都活在仇恨中,不可憐麽?”
林海之憤怒,伸手甩了他一巴掌,“要不是你,我怎麽會痛苦大半輩子?每每想到我曾經朝夕相處的人被你殺了,我就恨不得你死。”
“既然如此,爲何不讓我死?你還讓我這麽活着,早早解決了我,你的仇恨也就早早的煙消雲散了不是嗎?”
“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麽殺了你!”林海之高聲說。
靳允狄沉默,好一會才說,“你是怕殺了我,自己失去了人生的方向?你的這輩子,就是爲了恨我是不是?若我死了,你便沒有恨的機會了,恨一個死人,那是自找不痛快。”
“是,你說得沒錯!”林海之坦白承認。
“其實,你可以不用一直活在仇恨中,我死了,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不是嗎?”
瞪着他,林海之憤聲道,“你這麽想我殺了你,是不是怕受折磨?我不會殺你,我就是要讓你受折磨!”
“折磨我的同時,你自己也在受折磨不是嗎?你難道不想早早解脫?爲什麽你執意要活在這痛苦中?”靳允狄沖他喊。
林海之放聲大笑,“不管你怎麽說,我都不會殺你的!”
丢下話,林海之自顧離去。
靳允狄擰眉,瞅着腳下的螞蟻,深深閉上眼。
此間靜逸了許久許久,終于,一聲尖銳的叫喊發出。
聽到聲音,靳墨言面一沉,喃喃開口,“果然是在這裏!”
話畢,他眯了眯眼,飛身朝前方那偏僻的宮殿行去。
将近半刻鍾後,靳墨言氣息不均的落了地,看了一眼身處的宮殿,聽着裏頭發出的狂烈叫喊,靳墨言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才到宮殿門口,靳墨言便聽到裏頭熟悉的聲音在說話,“怎麽樣,滋味如何?是不是很爽?”
“沒感覺。”
“沒感覺?那剛才叫得跟鬼哭一樣的是誰?”
“林海之,殺了我,殺了我吧!”
“别想!”
入屋,看了眼背對着自己的林海之,靳墨言将視線落到了面對着自己的人,那人雙手被綁,面部是扭曲的,身上似乎很多傷痕。
未等靳墨言有所表示,被綁之人看到他了,忙道,“你來了,殺了我吧,殺了我!”
“誰?”林海之面色淩厲的回頭。
在看到靳墨言的那刻,他愣住,“你是人是鬼?”
靳墨言扯唇,缥缈的聲音說,“你覺得我是人是鬼?”
林海之打量了他一眼,沉冷的聲音說,“若你是鬼,自行離去吧,若你是人……你是來做什麽的?救他?你别忘了他曾經做過多可恨的事。”
“爲什麽你會覺得我是鬼?”靳墨言直接問。
林海之眸光深暗,沉默了下說,“中了我的毒,你活不了。”
“你的毒?”靳墨言眯眼,停頓了下突然說,“夜歌用的毒,是你給他的?”
“是。”林海之點頭。
靳墨言擰眉,“爲什麽他會接受你給他的這藥?”
“爲什麽他不接受?”林海之笑眯眯的問。
“因爲他……”夜歌知道他是什麽人麽?他認識他麽?
自問了下,靳墨言發現自己想太多了,他是知道林海之是什麽人,可夜歌不定知道,那麽,他會接受他的藥,也不意外了。
“夜歌是個被愛情蒙騙的傻子,我讓他去搶人,他就去了,我本來想借機殺了這老東西……和你,再栽贓給夜歌的,哪知道,沒成功殺掉這老東西。”
“其實,我是不想殺你的,所以我給他毒的同時,也給了他解藥,沒想到你這麽沒出息,爲了一個女人,連自個的命都不要!”
瞪着他,靳墨言咬牙,“你該死!”
林海之冷哼,“該死的是你的父皇!要不是他,就不會有後來的這一切!”
停了下,林海之道,“你若是人,爲什麽你能活下來?我那毒,是十分可怕的,你用過内力,必然活不下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被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給救了。”靳墨言冷冷開口。
“這麽說,你果然沒死?”林海之似松了口氣。
“是。”
林海之笑笑,沖靳墨言道,“那你到這裏來是來做什麽?救他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