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允狄搖頭。
“我已經知道他們爲什麽會失蹤了,我相信,若告訴皇爺爺,你應該能快些找到他們吧?”
“你知道?”靳允狄驚詫。
“嗯。”小魚兒點頭,未等靳允狄追問他爲什麽知道,他已然主動開了口,“皇爺爺别問我爲什麽知道的,我現在隻想告訴你,爹娘失蹤之因。”
擰着眉頭糾結了下,靳允狄放下心頭的疑惑開口,“你說吧。”
“有人喜歡娘,爲了搶奪她,他傷了爹,搶走了娘,爹當時追了出去,結果人沒追到,自己因爲受傷倒在半路,被人救走了。”
聽罷,靳允狄沉吟起來,半晌才說,“小魚兒,若是你娘的情況真的如你說的這般,那麽朕隻能暗地裏搜索她和那男子,她的事不能傳出去,于她名聲不利。”
“至于老三,他要是被人救了,現在咱們便不用大張旗鼓的找他,他是個有分寸的人,要是他沒事,定會回來通知一聲,或者讓人報個信。”
“聽皇爺爺這麽說,爹幾天無音信,應該是有事了。”小魚兒呐呐接聲。
靳允狄面一僵,安慰道,“也許他是忘了回來通知……”
“皇爺爺。”他傻傻的笑了聲,語無倫次的道,“他是我爹,他一定不會有事的對不對?他不會丢下我,丢下我娘的對不對?”
“他不敢丢下你的。”靳允狄沉沉出聲。
小魚兒眼角落下幾滴淚水,幽幽的道,“皇爺爺快幫我找娘吧,我等着皇爺爺的消息,我先回去了,回去了……”
邊說着,他邊黯然的離開,那模樣,好不讓人心疼。
靳允狄欲言又止,直到他幼小的身影消失,他才拍桌道,“是誰!是誰這麽大的膽子敢劫朕的兒媳!”
“皇上,小聲點。”安公公刻意壓低的聲音說。
靳允狄瞅着他,斥道,“你還怕宮中有人偷聽了朕的話,傳出去麽?”雖然他語氣不好,可聲調明顯下降了幾個檔。
安公公讨好的道,“皇上,奴才隻是覺得不防一萬,要防萬一,既然小魚兒給了線索,皇上憑着這線索去搜查,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人。”
“此事不好聲張,你幫朕去尋人查吧。”靳允狄沉冷的聲音說。
“是,奴才這就去。”小意兒的丢下話,安公公快步離去。
皇宮,太子府等地是一個勁的着急尋人,京城另一個名叫永安侯府的地方,卻洽洽與之相反,此府邸的主子悠悠閑閑,手攬美姬,聽着京城名妓彈着曲兒,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惬意。
着迷的看了好一會彈曲的名妓,坐在楊安旁邊,長得尖嘴猴腮的幕僚撫了撫胡子,悠悠開口,“侯爺,如今太子失蹤,皇孫年幼,唯一待在京城的皇子又因做了錯事被奪了權力,龍興皇室可謂是青黃不接,長此以往,龍興江山不穩啊。”
楊安淡淡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太子不會永遠失蹤,皇孫不會永遠年幼,龍興江山安矣。”
瞅了他一眼,那幕僚低着嗓子說,“若是此刻皇上……”
他話未完,楊安面一冷,放開手中的美姬冷冷開口,“都給本侯退下去!”
彈曲的名妓身子一顫,與那美姬等仆人齊齊應聲後離去。
一直到他們離得夠遠,楊安才道,“此刻雖然是在本侯的府上,可本侯亦不能擔保府中不出内奸,下次你再說這種話,小心點!”
聽到他訓,那幕僚讪讪點頭,“侯爺,屬下知錯,屬下往後必小心謹慎。”
楊安很滿意他的态度,勾唇笑,“此刻無人,你要說什麽說吧。”
幕僚應聲,沖楊安道,“侯爺雖說龍興江山不會出事,可若是在太子未歸之前,皇孫未長大之前,操持朝政的皇上不小心得了什麽重病,您說說,那眼紅龍興江山的人,會不出動麽?”
“不是屬下愛杞人憂天,實在是這事他……他是極有可能發生的,這都幾天了,太子還連個蹤影都沒有,這個關頭要是皇上出了什麽事,那……”
也不知聽沒聽懂他的暗示,楊安幽幽的說,“有本侯在,誰敢眼紅龍興江山?”
幕僚眯了眯眼,緩緩開口,“侯爺您,終究是個驸馬而已,您也隻能在旁邊幫忖幫忖,您到底沒那權力……”
撫了撫指尖,楊安磁性的嗓音說,“那麽本侯要如何才能有權力?”
幕僚上前,附耳道,“侯爺可去找皇上,将此事和他說說,倘若他有個萬一,您要能攝政。”
瞪了他一眼,楊安冷漠出聲,“不可,若讓本侯去和皇上說這種話,皇上必會以爲本侯有狼子野心,你可别忘了甯王是怎麽死的。”
皇上可不笨,他再精明不過了,若他這麽做,他一定會想着法兒除掉他。
幕僚眨眼,“侯爺,屬下問您,您是要永遠當個附屬之人,受人誇贊,還是當個主宰萬民,卻得受人唾棄一時的主子?”
“你這是在勸本侯奪江山麽?”楊安直白的問。
幕僚小心翼翼的瞅了瞅楊安,“若侯爺沒這個想法,當屬下什麽都沒說,屬下隻是覺得這機會千載難逢。”
楊安看着他,冷冷的道,“本侯對皇上一直忠心耿耿,從未有異心!”
幕僚垂頭,“是,屬下知道了,往後屬下不會再說方才那種大逆不道的話了。”
“知道就好,你下去吧。”輕哼一聲,楊安淡聲說。
幕僚應聲離去,沒一會,便不見蹤影。
他走後,楊安眼皮緩緩眨動了下,幾近無音的語調說,“就算本侯有異心,也不會讓你知曉,蠢得要死,你一開口,本侯就知道你要說什麽,本侯早便聽懂了你的暗示,本侯裝着不知,隻是想知道你能出什麽主意而已。”
沒想到,這蠢貨出的主意竟然是讓他去送死!屁話,他這麽赤果果的去找皇上,那不是明擺着嫌命長麽?
冷冷哼了聲,楊安勾起唇角,起身朝府外行去。
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玉碗,小應抿了抿唇,緩緩朝前方的美人兒走了去,待近前,她才輕柔出聲,“公主,喝藥吧。”
瞅了她一眼,靳海容擰了擰眉頭。
見狀,小應無奈的道,“公主,喝吧,不苦。”
“本公主不想喝。”靳海容淡淡開口。
“公主……”小應哀求的眼神看着靳海容。
“拿下去吧,本公主喝不下,大不了,大不了本公主……”話未完,小應大膽的上前捂着她的唇道,“公主莫說這種話,咱們總會試出一種有用的方兒的。”
靳海容瞧着一心爲主的小應,歎了口氣說,“本公主喝不下,拿走吧,歇上幾日再說。”
打量的看了看她,小應應聲說,“那奴婢就将這藥拿去倒了,等過幾日再煎來給公主喝。”
言罷,小應轉身離開,在出屋門口時,差點碰上正要舉步進屋的人,她穩了穩托盤,慌亂的雙眸看向來人,那刻,嘴裏抑不住的喊,“驸馬爺!”
聽到小應的聲音,屋裏頭的靳海容眸光亮了亮,理了理發絲,緩緩朝這方走了來。
看到她,楊安笑笑,拂手讓小應離開,自個迎上前握住了靳海容的手,“公主。”
“侯爺怎麽來了?”靳海容溫婉的笑。
楊安眯眼,淡然開口,“想你了,便來瞧瞧。”
靳海容羞澀捂唇,“侯爺何時嘴這麽巧,竟對我說這種話。”
楊安眉一挑,暗沉的聲音說,“公主這受寵若驚的模樣真讓我心疼,看來我以前都冷落公主了。”
靳海容咬唇,嬌嗔的看了他一眼後拉着他入了内屋。
扶着他坐上椅後,靳海容揚聲喊,“幫我端些茶水點心來。”
“不用。”楊安否決她的話。
靳海容臉剛變色,楊安便道,“來你這,又不爲喝茶吃點心,還是說,你餓了,若是如此,我陪你吃些倒也無妨。”
“我不餓。”靳海容搖頭。
“不餓便罷。”話畢,楊安伸手拿過她的手放到自己腿上。
饒是成親幾年,靳海容仍然純得跟小姑娘似的,看他這般,直紅着臉垂下頭。
見此,楊安眸中閃過一抹冷意,面上卻帶笑的道,“才幾日不見,公主越發漂亮了。”
“有麽?似乎沒怎麽變樣啊。”下意識的伸手撫了撫臉,靳海容呐呐說。
“自是有,至少在我眼裏是如此。”楊安緩聲開口。
靳海容眉眼眯成縫,脆生生的說,“侯爺,你這是來之前抹了蜜吧?怎的淨哄我?”
楊安唇一勾,身子微微朝她傾了過去。
發覺他的靠近,靳海容呼吸漸變,臉慢慢绯紅。
他觸到她的那刻,她更是微微顫了下,這才在他的強勢下被迫與他交纏……
将碗中藥倒掉後将碗送到廚房,小應急急回來想伺侯兩人,卻不想,才到門口,便聽得裏頭令人想入非非的聲音,她臉一紅,踏進一步将大敞的門一關,乖乖待在門口當起了守門人。
屋中聲響持續了半個時辰方才停歇。